陳啟銘(青玄)此刻滿心警惕,月川飛走后,他才有時間仔細觀察四周,眼中滿是驚奇,不住地打量著。
遠處的山巒層層疊疊,有的懸浮在空中,有的高高聳立。山峰上的綠色植被在云霧里若隱若現。中心廣場偶爾會涌起輕紗般的云霧,緩緩飄動、向四周彌漫,隨后逐漸消散。廣場四周的樹木郁郁蔥蔥,枝葉被微風輕輕吹動,時不時傳來清脆的鳥鳴聲。
周圍偶爾會有青霄弟子騰空飛起,或有弟子呼嘯御劍而過,姿態瀟灑。陳啟銘的目光緊緊追隨著他們,嘴巴微張,滿臉驚嘆,腦袋也跟著轉動,直到他們消失在天邊。
許久之后,陳啟銘才猛地回過神,想起自己占據著女孩子的身體。這一念頭閃過,他下意識地雙手捂住胸口,輕輕向上托了托。心里想著:“也不知道這副身子以后會不會給生活帶來麻煩。”
緊接著,強烈的好奇心作祟,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勾住衣領,輕輕拉開向內張望。可令他失望的是,胸衣擋住了視線。他心有不甘,警惕地瞥向四周,另一只手也不自覺地動了動,想要進一步探究。然而,四周時不時有御劍騰空而起的弟子,這讓他瞬間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行為有多不妥。“可不能因為一時好奇丟了小命,當下趕緊想想怎么應對這局面才是頭等大事!”他暗自告誡自己,趕緊打消了心里那些念頭。
正在這時,有人輕輕拍了拍陳啟銘(青玄)的肩膀,一個帶著玩笑語氣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青玄,別在入口處傻站著啦,都擋住路了!”
陳啟銘冷不丁被拍了一下,嚇得一哆嗦,心臟猛地收緊,全身肌肉瞬間繃緊,條件反射般地迅速側身閃開。慌亂中,他的右手以極快的速度伸向腰間,在指尖觸碰到劍鞘的同時,他的腦袋“唰”地一下轉了過去,眼神中帶著明顯的警惕與驚慌,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等看清來人,他猜測這應該是和原身相熟的師姐妹,師姐身后還跟著幾個同門,身體才略微放松。可他這下意識的動作把眾人嚇了一跳,他們齊齊向后退了一步,好幾個人瞬間擺出防御的架勢,手也摸向了劍柄。原本還帶著笑容的師姐,臉上也浮現出警惕的神色,開口問道:“師妹,你今兒是來參加心魔試煉的吧?”
陳啟銘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己露出微笑,然后以退為進的說道:“嗯,是的……,師姐不用緊張,師傅剛回峰,我在試煉中有了些感悟,想得太入神,才站在此處。師姐你剛剛這一拍,可把我嚇了一跳呢!”
師姐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開口說道:“青玄師妹,聽聞你剛得了新飛劍,里頭還生出了劍靈,師姐們可都羨慕壞了。不知道師妹給這劍靈取了什么名字呀?這次‘心魔試煉’,有劍靈相助,師妹想必定能輕松應對吧?”她的語氣看似輕松,實則隱隱帶著幾分試探。
陳啟銘微微一怔,停頓了瞬間,才鎮定地回道:“劍靈叫竹川,不過目前還沒能與它完全心意相通。這次‘試煉’,還是得靠自己多加體悟才行。”
師姐聽到“竹川”這個名字,和這幾天所知信息相互對照,又想到師傅月川剛離開,廣場人多,此事無法造假,心中的疑慮逐漸消除。她微微頓了一頓,思索片刻后,展顏笑道:“那便好,看來青玄你心里有數。剛剛要是打擾到你感悟,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過幾天師姐做拿手的靈魚給你賠罪!”
說罷,她回頭對著身后的幾位同門姐妹說道:“都別緊張啦,沒事了,咱們走吧。”接著又看向青玄,說道:“青玄,我們先回去了,今天月慧師伯還要考教我們劍術呢,可不能遲到。你也別在這兒站太久,趕緊忙你的去吧。”
陳啟銘對著幾名女子恭敬地行了個禮,臉上掛起溫和的笑容說道:“那就先謝謝師姐們的靈魚啦,師姐們慢走,考核可別誤了時辰。”
幾名女子聽聞,紛紛沖著陳啟銘回禮,隨后輕盈地御劍而起。她們站在飛劍上,還不忘回頭笑著擺擺手,這才御劍遠去。陳啟銘望著眾人漸漸消失的身影,一陣刺痛傳來,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剛剛手指觸碰飛劍時,不知怎么就被劍鞘劃傷了,幾滴血順著指肚緩緩滴落在地上。他趕忙把手指放進嘴里吸吮,緩解了一下疼痛后,將嘴里的血吐了出來。
他環顧四周,找了個人少安靜的地方,在石墊上坐下,指尖下意識地還輕輕吸吮,思緒開始整理起今天發生的種種事情。許久之后,他回想著之前寫的小說里與青霄有關的文字,梳理著其中有用的信息,終于理清了脈絡,這才緩緩站起身來。
剛一抬頭,他微微一愣。只見不遠處站著一名身著淡藍色衣衫的男子,神色冰冷,眼神直直地盯著他,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陳啟銘心里一陣發慌,尷尬地朝男子笑了笑,轉身想避開這令人局促的目光。可當他轉過身,身后的一幕卻讓他整個人徹底愣住,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只見月川靜靜地站在距離他十幾米外的地方,周身散發著難以捉摸的氣場。陳啟銘還沒來得及從驚愕中回過神,就聽到月川那透著徹骨寒意的聲音驟然響起:“你……究竟是何人?”
陳啟銘下意識地張大了嘴巴,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樣,發不出半點聲音。他張了張嘴,又緩緩閉上,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大腦飛速運轉,拼命思索著該如何回應。然而,還沒等他組織好語言,那冰冷的聲音再度無情地傳來:“既然你不說,那就別怪我了!”
幾乎在聲音落下的同一瞬間,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猛地擊中了他的腹部。陳啟銘只覺一陣劇痛襲來,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后飛去。耳邊風聲呼嘯,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轉,月川的身影在視野中迅速拉遠,緊接著,無盡的黑暗便將他徹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