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潮涌動謀儲君
- 大唐李瑁:請陛下殯天
- 逆轉乾坤的猴子
- 2755字
- 2025-02-12 00:05:00
楊玄珪確實想告密,但猶豫不決,因為他拿到的罪證不夠,他更傾向于試圖以此要挾威逼。
而這給了李瑁可乘之機,他得到這個情報后,立刻瞅準了信息差所帶來的不透明空間,騙楊玄璬對方已經準備同歸于盡,嚇得楊玄璬根本無從細想,就同意了李瑁的計劃。
這些都是王猛知道的。
可就在楊玄璬去到香積寺,反復琢磨,已經醒悟過來被李瑁騙了之后,就開始處心積慮試圖翻盤。
他一開始見到李瑁,主動提楊玉環就是一種試探。
以前的李瑁對楊玉環情根深種,楊玄璬打算用楊玉環為餌,要挾李瑁,幫他遮掩整件事,并送自己回長安。
結果不成想,李瑁一眼看穿他的詭計,直接戳破,逼問他如何站隊。
楊玄璬深知,再不表態,就會喪命,這才努力逢迎。
經過李瑁的解說,王猛目瞪口呆,任是誰也想不到,短短“楊玉環”三個字藏了這么多算計。
不過,相比被騙的楊玄璬,楊玄珪則更可憐,從頭至尾都是被玩弄的棋子,如今關在大牢里擔驚受怕,至今想不明白里面的關竅。
李瑁在馬車中微微一笑,楊家這兩個蠢人,根本不值得他花那么多的心思,去設計這么一個精妙的局。
他的對手坐在金殿上,而他已摸清了底細。
他所謀劃的那一盤以江山社稷為賭注的棋局,此時不過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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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趕在日落前回到了壽王宅,一進門,王宅使侯集就迎了上來,滿面笑容地道:“大王回來了?”一邊就要上前侍候。
李瑁揮手制止了他,客氣而疏離地道:“這等下人的活怎么能讓侯中官做?你歇息去吧,讓武慶來。”
武慶是武惠妃留給李瑁最得力的助手,是武家人出身,也是王宅的長史。
侯集臉色一僵,復又笑道:“大王說的哪里話?小的就是您的下人,自然得要侍候你。”
李瑁心中冷笑,十六王宅使都是李隆基打發過來的宦侍,美其名曰服侍親王郡王,實則行監視刺探之事,當人是傻子呢。
李瑁擋住了侯集要攙扶自己的動作,輕笑道:“侯中官是陛下親派,管理王宅大小事務,哪里會有空干這些細碎活?還是讓旁人來,免得誤了正事。”
這話語氣就有些重了,但勝在冠冕堂皇,侯集總不能反駁說王宅使除了監控并無他事,且他是圣人親自指派,身份確實要比別的王宅屬官高上一級,只好悻悻地撒了手。
長史武慶懂眼色地湊了上來,笑道:“正是,中官忙了一日,是該休息了。”說著,不由分說就有兩個長隨上來,請侯集到后院歇息。
侯集無可奈何,又沒抓到李瑁的錯處,只好忍氣吞聲地走了。
武慶這才跟著李瑁進了臥室,立刻屏退了所有人,低聲道:“大王,李相派人送了密信過來。”
李林甫?李瑁眼珠子一轉,原主的記憶隨即涌現出來。
李隆基忌憚皇子與大臣、邊將結交,百般防范,岐王和張說就是典例。
因此李林甫萬般小心,只敢通過轉交密信的方式取得和李瑁的聯絡。
李瑁本不想跟李林甫過多牽扯,但轉念一想,李林甫權傾天下,心眼又小,自己現在不過是個閑散親王,要是得罪了他,懷恨在心,反而無端樹敵。
敵人目前有邊令誠一個就夠了,沒必要把本來的盟友也變成敵人。
李瑁對武慶道:“信呢?拿來。”
武慶忙從貼身的內襯里取出那封信件,是平平無奇的牛皮信封,里面是一張毫無印記的紙箋,從質地上看,是市面上最容易買到的下等紙,并非是李林甫平素習慣用的益州麻紙。
展開信件,只見上面都是清秀的字體,像是女子手筆,想來李林甫不敢親書,肯定找了人代筆。
這是李林甫苦心積慮設下的障眼法,即便被查獲,也不能證明是出自他的手中。
“追擊一事,今日方知。汝處理極當,頗得上心,正是大好時機。”
李瑁曉得他說的“大好時機”指的是什么,李林甫除了每天逢迎好李隆基以外,整日里挖空心思就想著立儲大事。
他的想法跟楊玄璬一樣,李隆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龍馭殯天了,而要永固相位,傳子傳孫,就繞不開太子。
歷史上對于李隆基為什么立李亨為太子也是眾說紛紜,主流說法是為了維護長子繼承制,因此在廢掉排名第二的李瑛后,選擇了排名第三的李亨。
但李瑁覺得還要加上一點,李亨性格懦弱,優柔寡斷,沒有政治資源,也沒有后宮助力,不會聚攏起實力不凡的太子黨勢力。
李林甫沒有上帝視角,看不透這一點,還試圖繼續在李隆基面前舉薦自己,只會讓皇帝更加警惕,擔心宰相與儲君親密,得以快速膨脹政治勢力。
而且李瑁一點都不想當太子,李隆基對太子始終戒備極深,誰上了那個位子,誰就是風頭浪尖,坐在火盆子上。
自己的背后是武家,當年李隆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殺了太平公主,坐穩皇位,怎么可能再自找禍患,讓武家東山再起?
李瑁繼續看下去:“吾等自當竭力,擇機舉薦,萬望有重任托付時,務必妥善料理,以展汝能,以使有變遷之意也。”
李林甫還在指望著李瑁通過處理政務大展拳腳,以便動搖李隆基廢立太子的想法。
信的最后一句是:“吾將擇機發難,汝可召集人手相援。”
這是李林甫已經在搜集甚至編排了李亨那邊的罪證,一旦時機成熟,就籌劃對他進行攻訐,套路和開元二十五年的前太子李瑛被廢一案如出一轍。
而所謂的召集人手相援,應該是想動用武惠妃在朝中留給自己的人手,將攻訐的聲勢弄得更浩大一些。
李瑁嗤之以鼻,李林甫這只老狐貍雖然一開始就站在了李亨對立面,但并不代表他就一定站在自己這邊。
此一時彼一時,當年完全是因為有武惠妃在,現在李隆基身邊已經物是人非,李林甫表面上還支持自己,那便只能是因為原主的怯懦好操控,日后如何便不好說。
況且自己雖然安排了楊玉瑤入宮,但雙方往日只是互有好感,交情并不算深,說到底也只是相互利用的關系,更不用指望通過后宮來穩固李林甫這條線。
他微笑著將那信在火燭上燒了,對武慶道:“你派人也回一封密信,余事不必多說,就寫四個字‘感激不盡’。”
等武慶交代完回信的事,李瑁就立刻喚他入房密談。
武慶作為武家人,他背后牽扯著武家龐大的政治遺產,以及各行各道經營多年的人脈。
剛才李瑁大概盤點了一下,憑借自己當一哥多年的經驗,很快發現了兩個短板:一是武惠妃當年布局的各個朝廷官員,要么罷官或外放,要么全部依附李林甫,不見得絕對忠誠;二是武惠妃畢竟是女子,沒有重視死士組織,導致過于薄弱,質量不高。
第一個短板只能徐圖之,第二個倒是要提前籌謀。
唐朝與別的朝代不同,政治傾軋極為殘酷,往往生死相搏,因此暗殺、毒殺、謀殺等事層出不窮,可謂不擇手段,失敗者多不得善終。
自己既然來了,自然要入鄉隨俗,這些手段如果用得好,那將事半功倍。
李瑁對武慶道:“你去物色一下,江湖中人有沒有那種武功高強,善于潛伏,又遇到官非,麻煩纏身的,我有大用。”
武慶一聽就懂了,當即道:“大王,此事得慢慢尋訪。”
李瑁道:“不急,寧缺毋濫。”
武慶忍不住道:“其實,大王,若真想了結某人,直接雇請高手會更方便,我們自己養著終究麻煩。”
李瑁淺淺一笑:“不,我不是為了殺人。”
武慶奇道:“那是為了什么?”
李瑁道:“為了讓長安陷入動亂,為了讓某些人不得安寧。”
也為了讓那所謂的“明君”萬劫不復,墮入深淵。
武慶噤若寒蟬,他猜不透主子的心思,更無法想象會是一場什么樣的動亂。
他只知道,以李瑁的性格,那絕不會是一場簡單的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