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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死搏斗

  • 這個國王太想進步了
  • 前面忘了后面忘了
  • 4571字
  • 2025-02-09 00:01:00

“嘟————”

銅質號角的聲音響徹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塔爾和沃克看到他們右側的方陣開始依次后退了,右側不少農兵如蒙大赦一般開始往后奔跑。

盡管基層的百夫長已經盡力讓這些農夫逃跑的有組織一些,但整體看上去還是很混亂。有的農兵跑的太急,帽子都被甩飛了,有的不小心絆到了戰友丟棄的盾牌,直接一頭栽倒在地上。還有的干脆把武器一扔,光著手腳在泥地里面狂奔。

而對面正和他們搏斗的聯軍看見對手就這么跑開了也有些懵逼,下意識的想去追逐,但害怕游弋在側翼的瑟隆騎兵趁他們追擊隊形混亂而發動沖鋒,所以聯軍沒有追擊,而是原地進行整隊,準備繼續攻擊還沒有向后逃竄的瑟隆方陣。

“什么情況?”沃克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是撤退的號角吧?”塔爾猜測。

“不用打仗了?”沃克頓時有些驚喜,扭頭就準備拉著塔爾一同加入到向后逃跑的陣列中,“挨這么多大石頭砸了半天已經對的起國王了!咱們也快跑啊!”

然而塔爾卻拉住了沃克:

“慢著!”

話音剛落,幾個白衣騎兵就快速的穿梭在方陣的間隙中傳播命令:

“不許脫離陣線,還沒有輪到咱們方陣撤退!大家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可以撤退了!”

“聽見沒,逃跑也是要排隊的!”塔爾小聲道。

要不是他拉的及時,沃克跑出去怕是直接被一刀砍了。

“沒事沒事…”沃克仍然有些高興,“看樣子是讓最外面的方陣先跑,然后一個個輪著來,馬上就該輪到咱們了。”

塔爾抬頭看了眼戰場周邊的情況,也點點頭:

“應該是這樣沒錯,從左右最外邊的方陣開始一個個后撤,咱們應該就是下一個。”

“嘿嘿,賺了賺了……”聽到馬上就能撤退,沃克也放松下來了,把長矛往地上一插,直接倚了上去,“咱們在最后兩排,正面一個敵人都看到,看看被排到前排的那幾個百人隊,真慘啊。”

塔爾不語。

確實挺幸運的,他的長矛到現在都還沒見血。除了剛開始的石彈確實有些危險,其余時間他和沃克大多是站在最后面看著前面的人廝殺。

今天算是白拿了一卡特爾…

沒等一會兒,又一隊白衣騎兵馳騁過來。

沃克眼睛一亮道:

“這下應該是輪到咱們了。”

然而白衣騎兵卻勒馬停在他們面前命令道:

“后兩排的,拿上你們的武器去那邊頂著。”

騎兵指向右翼的方向,由于右翼幾個方陣撤退,他們方陣的右側完全暴露了出來。

聯軍的步兵整好隊后沒有追擊撤退的方陣,而是直接打算包抄他們露出來的側翼,可以看到聯軍的隊列已經開始緩緩轉向了。

然而,突然讓他們去抗線的命令立刻引起了后兩排農兵的不滿:

“老爺!沒搞錯吧!”

“我們是要撤退的啊!”

“馬上就輪到我們了!”

騎兵顯然有些不耐煩,很干脆的就把鞭子揚起:

“沒搞錯,你們在最后兩排本來就沒參加戰斗,現在命令你們去保護方陣側翼,不用多久,十分鐘就行。不遵守命令也可以,把腦袋抵押在我這就行了。”

農兵們頓時沉默了。

在百夫長的催促下,后兩排的農兵開始不情不愿的向右翼轉移。

塔爾聽著騎兵的話,摸摸嘆口氣就準備扛著長矛準備前行。

然而身后的沃克卻拉了他一把,小聲道:“看前面,十四排之前被石彈砸死了兩個人,咱們隊列一會兒從那邊經過的時候可以趁白衣服的騎兵不注意,偷偷補進去。”

塔爾順著沃克示意的方向看去。

果然,前面十四排的隊列中有個不大不小的缺口。而且就在他們隊列前進的方向上,只要走到旁邊的時候偷偷邁一步,他們就可以補進去。

“嘿嘿,怎么樣…?”沃克笑了笑。

塔爾想了想還在家里懷著孕的妻子,沒怎么猶豫就重重的點下頭:

“行。”

兩人很快順著隊列走到缺口附近,偷偷觀察一下,百夫長和白衣騎兵都沒注意他們這邊。

然而有人卻搶在他們前面邁了腿。

他們前面的兩個人也許是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直接搶在前面補到那個缺口中。

沃克頓時就火了:

“你瑪得狗雜種!”

補到缺口中的兩人聞聲頓時回頭帶著些祈求的看著他:“沃克哥哥,求求你聲音小點…我們是你隔壁村的啊…我們兄弟兩人也想活……”

一個百人隊都是同一個騎士領的人,一個騎士領也就兩三個相鄰村子的規模,大家其實都是認識的。

“那你憑什么搶我們的位置?”沃克強忍著怒火,盡量壓低聲音質問道。

塔爾連忙拉住沃克的胳膊,小聲提醒道:“動靜小點!”

然而,四個人的爭論還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白衣騎兵的注意。那名騎兵在遠處看著他們冷冷地問道:“磨嘰什么呢?”

塔爾趕忙拉住沃克,低聲說道:“算了,走吧……”

沃克雖然心中不忿,但也知道此時不宜鬧事,只好悻悻地跟著塔爾離開。

那兩名搶先補進缺口的士兵見狀,立刻松了一口氣。他們迅速轉過身去,裝作十四排原本的一員,生怕被騎兵再次盯上。

白衣騎兵打馬來到缺口處,先是打量了塔爾和沃克一眼,隨后目光落在那兩名剛補進來的士兵身上:“你們原本就在這里嗎?“

“當然,老爺。”二人陪笑。

“你說說。”騎兵看向兩人旁邊的農兵。

“不是的老爺…他們剛插進來的。”那名農兵如實回答。

騎兵的馬鞭頓時毫不留情的抽到兩人的臉上:

“回到你們的位置!”

“是!”兩人臉上血淋淋的,連滾帶爬重新歸隊。

看著他們的樣子,沃克冷笑:

“呵…活該…”

在百夫長和白衣騎兵隊催促下,他們的百人隊很快搶在敵人攻擊前補充到了右翼。

當他們就位后,敵人離他們只有十幾米的距離。

塔爾甚至能看清對方臉上的麻子。

敵人如同瘋狗般嚎叫著沖了上來,腳步聲震得地面都在顫抖。

塔爾握著長矛的手心已經沁出了冷汗,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幾乎要從喉嚨里蹦出來。沃克站在他身邊,臉色煞白,嘴角微微發抖。

“看!瞄準那個!”沃克突然指著前方大喊。塔爾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名身穿米蘭板甲的軍官正揮舞著戰斧朝他們沖來。

那人的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臉上布滿猙獰的疤痕,仿佛一頭即將撲食的野獸。

不過由于戰場的泥濘,他行走的很艱難。

塔爾深吸一口氣,舉起長矛對準敵人的心口。沃克也握緊了自己的武器,待那個軍官靠近后,兩人幾乎是同時刺出。

“噗!”兩支長矛同時刺中了敵人軍官的鎧甲,發出一聲沉悶的鈍響。塔爾只覺得手臂像是被鐵錘狠狠砸了一下,差點沒拿穩長矛。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武器只是在敵人的鎧甲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痕跡。

“這甲太厚了!”塔爾咬咬牙后退了一步,長矛差點脫手。

軍官獰笑一聲,掄起戰斧朝沃克劈來。沃克慌忙舉盾格擋,但那柄戰斧的力量太大,直接將他的盾牌劈成了兩半。沃克踉蹌著后退,臉上寫滿了驚恐。

“小心!”塔爾大喊一聲,一邊舉起盾牌抵擋著其他敵人的長矛攻擊,一邊試圖上前支援沃克。

他的心跳如擂鼓般轟鳴,冷汗順著脊背流下。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在顫抖,盾牌幾乎要從手中滑落。

但就在這時,軍官已經轉過身來看向塔爾,戰斧高高舉起,眼中充滿了冰冷的殺意。塔爾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塔爾下意識的舉盾。

“砰!”戰斧重重劈在塔爾的盾牌上。那一瞬間,塔爾只覺得手臂像是被鐵錘狠狠砸了一下,盾牌差點脫手。他的手掌傳來一陣劇痛,盾牌邊緣破裂開一個大口子。塔爾的呼吸變得急促,冷汗順著臉頰滑落。

“再來!”軍官獰笑一聲,戰斧往回一拉。塔爾的盾牌應聲而落,他的手也被震得發麻,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踉蹌了一下。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幾步,幾乎要摔倒在地。

軍官得意地揚起戰斧,準備給予塔爾致命一擊。塔爾的瞳孔猛地收縮,他能清晰地看到戰斧上沾滿的血跡,以及軍官眼中那股令人窒息的殺意。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恐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塔爾的大腦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那是他在商隊時,父親教他如何在危機時刻自保的場景。

遇到穿重甲的敵人,直接掃他的底盤!

塔爾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幾乎要震耳欲聾,但他還是穩住了手。他迅速掃了一眼戰場,目光落在軍官的小腿。

這個人沒有脛甲!

另一邊的沃克也趁機重新爬了起來,他使足力氣一矛捅向軍官的脖子,然而還是被軍官側身躲開了。

“就是現在!”塔爾心中一喝,猛地向前一撲。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長矛橫掃向軍官的小腿。

“啊!”軍官被這一擊打了個措手不及,戰斧脫手而出,發出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聲。他的小腿被長矛重重擊中,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塔爾能聽到軍官鎧甲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響。

塔爾趕忙上前兩步,一腳踹了上去。

“轟!”軍官重重摔在了地上,塵土飛揚中,他的鎧甲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旁邊的沃克抓住這個機會,迅速沖了上去。他死死抓住軍官的腿,使出全身的力氣將他拖向己方陣線后面。泥土在他的靴子下翻飛,他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別讓他起來!”塔爾大喊一聲,沖了上去。沃克已經跪在地上,死死按住軍官的肩膀,試圖阻止他掙扎。軍官的鎧甲雖然厚重,但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發出憤怒的咆哮。

“快!快動手!”沃克急促地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他的手在軍官的鎧甲上摸索,試圖找到一處薄弱的縫隙。

話還沒說完,軍官突然發力,一拳重重錘在沃克的臉上。沃克的鼻子瞬間涌出一股溫熱的鮮血,他被打掉了顆牙,痛苦地嘶吼了一聲。

“豬玀!”沃克罵了一句,鮮血從他的嘴角和鼻子流下來。他的臉上滿是驚恐和憤怒,但依然死死按住軍官的肩膀。

塔爾穩住著手,從腰間拔出那把從家里帶來的柴刀,刀面銹跡斑斑。

他深吸一口氣,瞄準軍官腋下的縫隙,手臂使力,猛地刺了進去。

刀尖抵住鐵甲縫隙的剎那,塔爾感覺手腕傳來劇烈的震顫。銹鈍的刃口先是滑開兩寸,在鋼板上蹭出幾點火星。他咬牙將全身重量壓上去,虎口被粗糙的木柄磨得發燙。

刀尖像扎破浸油的羊皮紙般陷了進去。皮肉被撕裂的觸感順著刀柄傳來,先是刺破脂肪層的綿軟,接著撞上筋膜的韌性。

當刀刃楔入更深時,塔爾聽見骨頭與金屬摩擦的咯咯聲,仿佛在砧板上劈開一節帶髓的牛骨。

他其實沒殺過牛,但他今天要殺人了!

軍官的慘叫變了調,變成漏氣的風箱聲。

溫熱粘稠的血漿突然從縫隙中噴涌,順著刀身倒灌進塔爾的手掌,黏膩得像是攥住了一團活鰻。

沃克被噴了滿臉血沫,卻更加的發狠用矛桿死死抵住軍官。

塔爾能清晰感受到刀柄傳來的每一次抽搐——刀刃正卡在軍官的肋骨間,隨著軍官掙扎在骨縫里來回刮蹭。當他把全身重量吊在刀柄上往下壓時,腐朽的刀身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像是要在他掌心里折斷。

鮮血頓時順著板甲的縫隙噴涌而出,染紅了地面。

軍官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還在試圖掙扎。他的拳頭重重錘在塔爾的胸口,塔爾踉蹌了一下,但依然死死握著刀柄。

“再來!”塔爾咬緊牙關,又是一刀刺入軍官的身體。他將刀刃在里面攪動了幾下,確保對方徹底失去反抗能力。

軍官的身體終于停止了抽搐。

塔爾喘著粗氣,額頭上布滿冷汗,他的衣服已經被軍官噴出來的鮮血浸透。

沃克喘著粗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好險……差點就被他砍中了。”

塔爾一聲不吭,默默把柴刀收了回來。

“你快穿上他的甲!”沃克拍了拍塔爾。

“這是咱們一起殺的。”

“沒有你我就死了,你快穿上吧!”沃克一邊催促著一邊抬頭看。

僅有兩層陣線的農兵根本抵擋不住聯軍的沖擊,三兩下就要被沖垮了。

他看到剛剛搶位置的那兩個人已經被砸碎了腦袋。

訓練有素的軍士被農民反殺完全是小概率事件。

塔爾也不矯情,立刻扒起軍官身上的板甲。

這個軍官的鎧甲和騎士的并不相同,騎士都是全套板甲,而這個軍官只是鎖子甲外套了一層胸甲。

塔爾心中暗自慶幸:“還好不是全套板甲……”

塔爾把板甲套在自己身上后,才難得的安心了一些。

鎖子甲已經來不及扒了,因為他們百人隊已經被徹底沖垮了。

“撤退!撤退!”有白衣騎兵喊道。

塔爾和沃克對視一眼,毫不猶豫的扭頭就跑。

在兩公里后的小山丘上,目睹了這一切后,賽倫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

不錯,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雖然說這些農兵逃跑的時候狼狽了一些,但至少聯軍更難追上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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