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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司禮監掌印

司禮監。

此間只為天上有,凡人們都被屏退,只剩下掌印太監張佐和秉筆太監高忠并坐著。

無聲沉默了良久…

張佐突然開口道:“廷顯,未來在主子爺身邊,可都靠你周全了。”

“兄長!你是知道我的……”

高忠尷尬道:“我哪有那個本事呀?這些年司禮監一切如常,大多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是你倒了,我使喚得趁手的兒子也就一個呂芳,到時司禮監不定亂成什么樣……”

張佐無聲嘆了口氣,心中一片哀涼。

高忠見狀,繼續勸道:“也不知主子爺究竟怎么想的,希望還能給你派個安逸差使兜著吧,不管怎樣,我讓兒子們盡力周全便是了。”

張佐無奈:“出了這么大的紕漏,主子爺不把我千刀萬剮我已知足,哪還有別的奢望。”

高忠起身勸說:“你不必杞人憂天,主子爺不會不念一點舊情,我們其他人也不能說沒有一點責任,現在辦你只會人人自危,不利大局。”

張佐懊惱:“唉!我這老眼昏花早該想到的,要是不那么戀棧權位,早些讓給天賜,如今也樂得像干爹那般安享晚年,何至于釀成今日之禍?”

高忠有心轉移話題:“呵,瞧你這話說得,這么重的擔子,你倒是狠心丟給天賜?”

張佐嘆息著搖頭,目光仿佛穿透時空:“你還別說,天賜的本事可比你我強多了,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我們和干爹一起對付劉瑾?”

“這哪能忘了呀!”

高忠一愣,感慨道:

“當年奉干爹之命隱忍監視此賊,我不過十四五,你也才二十出頭,兩個毛頭小子初生牛犢,對上一個叱咤江湖的武林高手。后來我不慎撞破那廝練邪功,他發了瘋似的要殺我,若不是你使了那寶典的秘籍與他死斗,護我突出重圍給干爹報信,我高忠……早下去陪了孝宗先帝!”

張佐眼眶微熱,嘆息道:“是啊!這些年我總在想,要是當年天賜在身邊,你我兄弟在那劉瑾老賊面前哪能這般狼狽?”

“那倒也是。”

高忠點頭道:“天賜武功高絕,連錦衣衛大宗師沈青霞使出的鳴劍十三式都傷他不得,待會兒他來了我問問,若他不推辭,司禮監大印便給他來掌,我親自上書給主子爺舉薦,如此既安了大家的心,也安了主子爺的心。”

聊完身后事,張佐來到茶具前倒了盞茶轉身遞給高忠,嘴上說道:“適才看你兒子呂芳寫來的密信,說主子爺與他談起,想再派三個掌事進司禮監,主子爺似乎從沒跟咱們掏心窩子。”

“早該想到的!其實原本就該五人。可自從干爹頤養天年,司禮監就一直由你我二人大權獨攬,當時主子爺也沒說什么…”高忠手腕微微顫抖,順手將茶盞放到一旁,嘆道:

“后來張欽病逝,鮑忠也三天兩頭生病,宮內外多少閑言碎語全靠天賜強壓下來,我想,咱們是不是也該讓些機會給晚輩后生了?”

張佐張口欲言,突然憶起近幾年官員私底下稱司禮監為“內相”,不禁打了個冷顫。

反應過來連連贊同,又補充道:“不過,你也不能都讓給了晚輩,想想咱們當年,毛手毛腳沒輕沒重的亂子一共惹出過多少?”

高忠問道:“你的意思是?”

張佐說:“天賜做司禮監掌印兼御馬監掌印,再領東廠提督,必要時你幫襯著點。至于其他名額,黃錦是主子爺的潛邸玩伴,最難得是他為人忠直仗義,你暗示一下,讓他協助好呂芳。”

高忠聽罷,點了點頭,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呂芳那張臉,他發現呂芳這十多年來竟不曾有什么變化,總是一副泰然若素的樣子。

或許這些年給萬歲爺修萬年吉壤,注視的神明畫像多了,心中仿佛住進了菩薩。

但想到這里,高忠卻被第三個人選難住,追問道:“那最后一人,你矚意誰?”

其實此刻,張佐也有些拿不太準。

因為目前,國朝十二監里,能挑大梁的太監大約只有十人,分別是:

尚衣監掌印麥福,也就是張佐高忠口中的天賜,因武學修為極高,被提拔到東廠提督太監。

神宮監掌印呂芳,這十年一直在暗中修“永陵”,深得萬歲主子爺信任。

直殿監掌印黃錦,潛邸舊人,為人忠直仗義能委以機要,就是一根筋,腦子不太快。

司設監掌印趙政,因部署能力出眾,且只聽上命不分辨是非,負責提督五軍營。

尚膳監掌印孟沖,在趙政提督軍事無暇分身時兼司設監掌印,唯一問題是喜歡到處結交朋友,頗有些結黨營私之嫌。

尚寶監掌印石躍,兼印綬監掌印,為人老成不愛與人結交,看著倒也不像裝出來的。

御用監掌印丁恭,年前突然重病,位置留給了干兒子趙芬,多年來與秉筆陳洪屢有爭斗。

內宮監掌印辛壽老邁多病這兩年一直要告老,干兒子朱寶處理事情過于稚嫩還在歷練。

最后是都知監掌印馬松軒,此人雖是干才,偏偏不喜管事,任你威逼利誘就是求他不得,私下喜歡將事情丟給兒子馬伯良來做,能把麥福的尚衣監塞給他兼任已是破了天荒。

張佐左思右想,突然石破天驚道:“御用監秉筆陳洪,他不是藏著一股勁嗎?把他提上來。”

“這……”

高忠有些遲疑道:“把他提上來容易,要是遇著大事剛好天賜不在,他這時給我添亂我未必壓得住他,更未必能收拾他惹出的亂子。”

“唉呀!”

張佐笑笑,拍著高忠肩膀道:

“放心吧賢弟!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堅定地站在你兒子呂芳身后做他靠山,只要有呂芳在,陳洪翻起再大的浪也有呂芳替你擋,不足為懼。”

高忠有些不解,“明明可以免去這層隱患,為何非要選他進司禮監?”

“廷顯,這些年我曾害過你?”張佐反問道。

“兄長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高忠連連擺手,又將張佐放在的茶水雙手捧起遞給張佐,等張佐接過茶盞抹了茶葉沫子,高忠也捧起自己那碗,嘴上嘆道:

“愚弟實在不知,兄長何意。”

“咱們這位主子爺乃是雄猜之主,倘若司禮監鐵板一塊,只要掌印被豬油蒙了心,做出賣主之事,主子就有可能被害,所以……”

張佐頓了頓,輕聲道:“放一個陳洪,既堵了萬一有可能的疏漏,多一條退路,能安主子爺的心,再者第二,這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噢?還請兄長指點迷津。”

高忠憨厚有余,智謀不足,在很多事情需要仰賴張佐,如今張佐臨去,高忠最怕的就是自己腦子不夠用,被人擺了一道還渾然不覺。

“唉!陳洪是把好刀啊!”

良久,張佐由衷感嘆道:“興許將來,主子面前擋著臟東西呢?屆時爺就能用這口刀給他殺個干干凈凈。你也不想你兒子呂芳最后被人清算,辛苦數十年還落個尸骨無存的下場吧?”

“還是兄長思慮周全。”

高忠一臉感激道:“今日一別,兄長暫且回鄉賦閑,待主子爺醒了,我設法討個上諭,派你監修實錄,以免那些玩弄筆桿子的翰林,像抹黑應州大捷那樣抹黑主子爺,你看這個去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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