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宛如陰間
- 錦衣陳千戶,北鎮撫司第一斬妖刀
- 小林棋圣
- 3425字
- 2025-04-21 10:31:46
陳楓在沈煉安排下,順利出獄。
當他洗漱干凈穿上飛魚服的那一刻,別提多臥槽了,有了這個身份,歲祿百二十石,這還是明面上的收入,至少可以衣食無憂了吧?
不過在鎮撫司,武器裝備皆有定數,每多一人,朝廷就要多發一份俸祿。若是欽封的官職,衛所還要為其重新打造一套兵器,置辦一身行頭,配齊腰牌,印信,及身份檔案…
腰牌、印信、檔案都好說,但現打武器卻是曠日持久,由于時間緊任務重,在沈煉帶領下,兩人直接前往鎮撫司歷代名人堂。
這里擺放著歷代錦衣衛的兵器。
其實也不是所有錦衣衛都配繡春刀,繡春刀只是標配而已,加上繡春刀只是韌性好,但硬度不足,不利于拼刀。
到了一定的職位,有了條件的高階掌事大多都會打造更加耐用的神兵利器。
這些兵器如能傳承,便傳承下去,只要能傳承,不管是對前人還是后者,都是榮耀。
譬如放置了十四柄精鋼寶刀的大明十四勢劍匣,使用者需武力高強,目前是無主狀態。
不過這些兵器都太過笨重了。
直到陳楓走到一把有點年份的雁翎刀面前站定,此刀看著很是輕盈,用的花梨木劍鞘。
沈煉介紹說,這把雁翎名叫“斬妖”,曾是前任指揮使,朱驥大人的手中兵器,與前兵部尚書,毛伯溫大人腰間那把“秋水”齊名。
只因刀中封印之刀魂太過霸道,至今無人能駕馭,所以此刀一直陳設至今。
“呵!你們古代人都喜歡用子虛烏有的傳說來吹噓自己嗎?還刀魂?怎么駕馭?”
陳楓發現,沈煉這貨居然在講特喵的玄幻故事,差點噴笑出聲。
說著,他“錚”一聲拔出了長刀,刀身頓時泛起一抹白光閃過雙眼。
陳楓眼睛下意識躲閃時,手中寶刀已然揮出,砍向一旁,給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是,刀魂擇主?”
沈煉見狀,大驚失色。
陳楓聽他說得愈發玄乎,半信半疑道:“什么刀魂擇主,真是越說越沒譜。”
“神兵擇主,即為天選之人!”
沈煉為解釋其中奧妙,抬手伸向他掛在腰間的短劍,但不接近,只是五指張開。
陳楓看他青筋暴起,仿佛使出渾身的力氣讓手臂顫動,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不消片刻,居然真的引發了那柄短劍的共振。
這時沈煉信手一揮,劍身“錚”一聲出鞘,直插遠處房梁,他收回短劍,笑道:
“看到了嗎,這就是劍魂駕馭。”
“這是趁我不察,快速抓了擲出的吧?還御劍術?你怎么不飛天呢?”
陳楓依舊不信,想起小時候看過的魔術師揭秘,幾乎都是障眼法,說穿了就是手速快。
沈煉沒有過多解釋,讓衛府主簿登記領用此刀便命人給陸炳傳話,說一切已準備就緒。
經過兩天報備,又過重重篩查,陳楓在南鎮撫司親衛的簇擁下,跟隨陸炳進宮。
按我大明的制度:
東緝事廠負責監察,北鎮撫司負責抓捕刑訊,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合稱的六扇門負責證據采集,南鎮撫司負責各部行為審查監督,因此南鎮撫司的錦衣衛,武藝通常比北鎮撫司還高。
這種情況延續了很多年。
直到那年行宮大火,沈煉的記名弟子大放異彩,在陸炳背負皇帝逃脫時斷后,大戰妖魔。
經此一役,得萬歲賜下皇姓,又因其年歲在衛所十二天王中排第七,人稱:“七爺”。
進宮的路上,陸炳突然發問:
“再說說宮女行刺的經過吧,你也別怪本官多心,陸某就怕你胡亂指認,傷及無辜。”
陳楓想了想,凝神道:“動手的應有七八人,她們有的捂臉,有的騎腰,有的鎖喉,有的按手,有的按腳,有的勒脖,有的準備兇器,還有負責監視,有的望風,以及傳遞消息……”
陸炳追問:“那兩位后妃呢?”
陳楓道:“當日,陛下就是在其中一位后妃寢宮,不知是否和陛下夢境對應?”
陸炳暗忖,此言竟和帝君口述的情況大致相當,甚至補充了許多細節。
當然,這也不能怪帝君含糊其辭。
因為從受害者視角,能看到的東西并不多,最多看到幾個瘋女人騎在自己身上。
至于她們怎么聚集過來,外圍還有多少人,這些情況一概不知才比較合理。
陸炳本想問出更多,卻碰了一臉灰。
再怎么說,那位帝君終究是個皇帝,同時那位皇帝也是個男人,是男人就會愛面子。
即便面對黃錦那種憨厚的人,他都沒好意思說出來,直到他最信任的錦衣衛指揮使來到面前,再三逼迫才語焉不詳說了一鱗半爪。
見陸炳默不作聲,陳楓倒有些奇怪:
“我們為何選在太陽快落山才進宮?不是要辨認刺客嗎?難道白天不比晚上好認?”
陸炳思路驟然被打斷,一臉不爽地瞥了身旁錦衣衛一眼,那位大哥得了眼色,當即冷哼:
“是你說只要報上姓名就能指認,錦衣衛白日進宮,前廷后宮必然惶惶,衛府易遭人恨,選在此時剛好合適。再者,你已穿上飛魚服,指揮使大人面前要用謙稱。陸大人是好說話沒錯,可要讓圣上聽到,治下一條不敬上官的罪名,屆時莫說陸大人,只怕太上道君都保不住你。”
陸炳見火候差不多,微微笑道:
“你倒也不用嚇唬他,要是順利找到意欲行刺之人,那便大功一件,我陸炳不是不能容人,這點試看老沈和小七,錦衣衛向來能者居之。”
這一刻,陳楓突然生出一種,被兩個直系領導訓話的既視感。
他們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
而你,只能像是犯了大錯的蠢貨,一臉羞愧地一直點頭,表示無比受用。
這時前方小跑過來兩名太監,見了陸炳就像見了活神仙,跑得快的先跪倒在陸炳面前。
“指揮使大人,大事不好了,主子爺中邪了,主子爺用利器劃傷了自個兒龍體!”
陸炳聞言驚駭。
以他對那位道長的了解,這種事正常情況下絕無可能發生,立馬追問:“現在情況如何?”
小太監說:“太醫趕到,暫時控制了局面。”
很快另一個小太監也撲倒在陸炳面前,只見他渾身顫栗,驚恐地一直磕頭道:
“指,指揮使大人,后宮,曹端妃那處,奴,奴,奴婢該死,奴婢罪該萬死…”
陸炳聞言怒火中燒,剛想沖上去給那語焉不詳的太監一腳,卻聽到身后,陳楓驚叫道:“端妃?對,就是端妃,我說怎么這么耳熟!”
陸炳一臉陰沉:“那還有一個是誰?”
陳楓驚呼:“想起來了,另一個是寧嬪。”
陸炳追問:“可是王寧嬪?”
陳楓一愣,印象中應該姓葉才對,一時有些拿不準,遲疑道:“好,好像是…”
陸炳深吸一口氣,這一刻,他心中的邏輯鏈條總算得已閉環。
只因曹端妃頗得圣上恩寵,說她要弒君,這話里話外到處都透著詭異。
王寧嬪則不太得寵,平日對端妃和皇后積怨甚深,被人利用做出弒君舉動是有可能的。
當然這是后宮的事……
連皇帝都不管,陸炳更難插手去管。
那錦衣衛大哥邁步上前,一把揪起語焉不詳的太監狠狠扇了幾個耳光,大吼道:
“糊涂東西!難道你干爹沒教你怎么和上官說話嗎?說!曹端妃宮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太監痛哭流涕,顫栗不止,竟嚇暈過去。
陸炳有些不耐煩,命令道:
“你親去東廠傳話,就說宮中生變,命他立即封住內外兩城一切消息,旦凡有敢私下議論朝事宮闈,官身者索拿詔獄,平民者就地格殺!”
這是陳楓第一次看到陸炳暴怒。
而對于這位錦衣衛大哥來說,上一次好像還是行宮大火,已有些年頭了。
看著錦衣衛大哥小跑離去,陸炳緩緩收回目光,但瞥過陳楓時,欲言又止。
陳楓不解,卻又不敢開口發問。
許久,陸炳苦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曹端妃的宮里,應是有人畏罪自盡了。”
陳楓聽到“畏罪自盡”,頓時“咯噔”一下。
不僅僅因為眼前發生的事,和他知道的歷史不一樣,同時也有一種被現實狠狠戲耍的感覺,很不甘心,也很不忿,但轉念想到歷史都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如此心中便已了然。
陸炳帶著人來到曹端妃寢宮。
此刻夕陽已經落下,但宮中并未掌燈,殿內空無一人,陰暗一片,只能借著陰影看到輕薄的紗幔飄飛著,整個環境無比陰森。
陸炳手下的人并未帶刀,按照經驗,此刻最應該防范有人暗中偷襲,所以全部錦衣衛都聚攏在一起,緩緩移動探查每一個偏殿。
哐當——
突然,其中一名錦衣衛手中火把跌落,砸在大理石面發出響動,殿內光線驟然暗淡。
“大,大人快看!”
不知誰喊了一聲,陳楓心臟猛地一縮。
順著錦衣衛抬手所指方向望去,大殿內多名女子白衣飄飄懸于梁上…
那場面,宛如陰間。
走近再看,竟栩栩如生,但面容可怖。
恍惚間,陳楓仿佛看到許多女孩被綁縛在地獄里痛苦掙扎。
目不及躲閃,脊背已陣陣發涼。
下意識后退一步,卻發現腳下長眠著大片腐朽的尸骸,松軟的腐肉,已被渡鴉食盡,骨頭似乎焚燒了許久,才剛觸碰就化成了灰。
“這是幻覺嗎?”陳楓如是想著。
“十六具,陸大人,剛好十六具!”錦衣衛們分頭數了數,報給陸炳。
但更詭異的是,黑暗中竟有兩名女子,相視對坐在正殿中心,二人一動不動。
陸炳撿起火把,舉火上前。
見火光遠離,陳楓打了個冷顫,趕緊跟上。
直到走近才發現,她二人身體僵硬,雙目緊閉,眼角,鼻孔,雙耳,及兩側嘴角,流出了八股黑血,看來已經服毒自盡了。
陸炳辨認了兩人的容貌,又看了身后的錦衣衛,除了陳楓外,全都縮在原地瑟瑟發抖…
遂起身苦笑:“你所言不虛,她二人確是曹端妃和王寧嬪。怎么樣?這案子你能破嗎?”
陳楓心中大駭:“怎么跟公眾號上寫的不一樣?野史都沒這么野吧?這特么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