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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元軍的手段

脫脫身周的將領皆面色凝重。

見此,脫脫不由得瞇了瞇眼,他出言提醒道:

“此次出征,大汗親自下達了旨意,若收不回漕運和鹽運,咱們都難辭其咎。輕者,丟了烏紗帽,辭官還鄉;重者,滿門抄斬!”

“你們可還心存僥幸?”

脫脫冷漠的目光,掃過身周將領的臉龐。

這些將領心頭皆顫。

忽蘭抱拳頷首,率先表態道:

“我等謹遵大汗和大人之命,一定竭力攻城!”

其他將領不敢繼續遲疑,眾人皆抱拳一拜,回應道:

“我等全力攻城,割了那李平的腦袋,替大汗奪回漕運和鹽運!”

“嗯。”脫脫點了點頭,他繼續看向前方,“去吧,與將士們一道,共同攻城!”

“投石車不需要停止攻擊,砸死幾個自己人,是無關緊要的。”

“重要的是這一場攻城戰,咱們必須得贏。而且要贏得迅速,三十萬大軍,每天得吃掉多少糧食,得征調多少民夫來押運糧草物資?爾等莫要忘了!”

……

脫脫如是提醒了眾人。

眾人再次點頭稱是。

據忽蘭、昌浩等人了解,為了此次南征,大都收刮了整個中書省各地的大倉;強行向數萬個村落,加征了新的“平南稅”;

有近百萬的民夫,被強行驅趕,為這三十萬大軍進行著運糧、開路、伐木等各類事項;

其中暴斃者,難以計數。

正因如此,脫脫率三十萬大軍南征之事,絕不可以久戰不勝!

否則,民夫聚眾而亂,元軍崩矣。

……

“我等今日必定攻下邳州城,若攻不下邳州,當有人以死謝罪!”

忽蘭面紅耳赤,他嘶聲咆哮一句。

脫脫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他低吼一聲,鼓勵道:

“好,今日攻下邳州城,我等城內慶功,好酒好肉好女人,一樣少不了!”

“酉時到來之時,若邳州城還在李平的手中,那便莫怪我脫脫,替大汗殺幾個無能之人了!”

眾人面色一緊,齊聲道:“我等,領命!”

……

所有的元軍萬戶一齊前出,參與了督戰和攻城!

元軍的投石車繼續向前推進了十余步,這些投石車再次投擲石塊。

城內的定遠軍之中,傳來了些許慘叫聲。

定遠軍的投石車和火炮沒有停歇。

雙方相互轟擊。

與此同時,洪水一般的元軍,以更加兇猛的態勢,朝著城墻之上蔓延。

雙方的拼殺,朝著白熱化推進。

慘叫聲充斥了方圓三里。

血腥之氣彌漫,引來了飛禽、野狗在周遭盤旋。

……

約莫一個時辰過后,后方的元軍分出兩股,分別朝著西門和東門逼近。

李平的面色凝重。

城中瞭望塔上的定遠軍哨兵,立刻向東西兩面城墻之上的定遠軍,傳遞了警示信息。

戰鼓擂動。

寒風呼嘯。

喊殺聲震天。

李平叫來傳令兵,他再次強調著:

“告訴常遇春和湯和,就算丟了命,也要給我守住城池!”

“若元軍久攻不退,他們可以選擇封堵城門,防止元軍砸破城門!”

“到了必要的時候,咱們只需要保住后退的南門即可!”

“再告訴他們,此一戰若勝,他二人便是天大的功臣,將來必有重賞!”

“是!”傳信兵領命而去。

邳州城北、東、西三面城墻上下,皆傳來了山呼海嘯一般的殺伐聲。

按照李平的命令,朱元璋、王甯各分兵一萬五回城!

邳州城中的定遠軍,增至六萬!

六萬定遠軍與元軍之間的拼殺,持續了整整一日。

這一日,元軍的攻城之戰沒有絲毫停歇。

就連午時到來之時,他們的大軍,也是輪番攻城,沒有給定遠軍任何停歇的機會。

定遠軍死傷一萬七千余人。

元軍折損的數目,約莫是定遠軍的四倍,達到了接近七萬!

這個折損的比例,徹底嚇退了元軍。

無人膽敢繼續攻城。

酉時,元軍鳴金收兵。

六位將領,在脫脫的中軍大帳之前被斬首示眾。

邳州城之下,有近八萬死者的尸體。

尸體快要超越了城墻。

定遠軍澆了火油,扔出了一些柴火木頭。

火光再次燃起。

尸體滋滋作響。

只是這一次,不知要燃燒多久,才能將八萬人的尸體,燒作灰燼。

……

城墻之上的定遠軍,皆下了城墻,遠離了熊熊大火。

所有人疲憊不堪,渾身是血,頭暈乏力。

許多人沉沉睡去。

孔宏、常遇春、湯和三人,一齊登上了瞭望塔,通過城中的瞭望塔,他們可以時刻監視城外元軍的動向。

孔宏的手臂微微顫抖,他的眼球之中有血絲:

“主公說,這火,怕是要燒十天十夜。”

“咱們需要讓疲憊的將士們歇息,讓那些精力充沛之人來守城。”

“大火炙烤著城墻,城墻可能出現皸裂。”

湯和的嘴唇干裂,他的聲音沙啞,緩緩道:

“探子來報,元軍之中出現了逃兵,他們如今軍心不穩。”

“北面的民夫不堪重負,已然出現了暴動。”

“脫脫砍了五名千戶和一名萬戶。”

“不知他下一次攻城,是在何時。”

常遇春答:

“我若是脫脫,我便留下五萬兵馬掣肘邳州城,剩余的兵馬,皆伐木造橋,制作木舟,以此渡河!”

“一旦元軍到達黃河以南,咱們邳州城,反而就成了餃子餡了,遲早要被一口吞下!”

這話令得孔宏、湯和二人沉默。

片刻之后,孔宏道:

“城墻之外雖有熊熊大火作為天塹,防御著元軍,但我等不可疏忽!”

“增加三座瞭望塔,時刻監視城外的元軍!”

“增派夜不收出城,時刻查探元軍的動向。”

“同時,派人出去放火,給我燒了周圍十里之內的所有山林,我要讓脫脫無木可伐!”

“再提醒朱將軍和王將軍,讓他們晝夜不停巡視河岸,莫要讓元軍和歹人,有可乘之機!”

聞言,常遇春、湯和二人相視了一眼。

二人點頭稱是:

“孔將軍所慮周全,我等應當如此去辦。”

孔宏點了點頭。

三人立刻開始安排諸多事項。

李平出現在了南城的傷兵營之中。

令人不寒而栗的慘叫聲,充斥著李平的耳朵。

十多位老郎中跪在李平的面前,他們一邊磕頭,一邊老淚縱橫地哭泣著:

“稟大帥,那些個元軍的刀劍之上,怕是都有污毒,咱們這些兒郎們,都高熱不退,怕是都感染了瘟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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