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掛逼啊!
- 上品寒士:從鑿冰求鱸開始
- 瀟逸神
- 2244字
- 2025-02-19 12:01:00
丁異看向旁邊的褚時謙,說道:“這位是錢塘褚氏的褚君,精通于書法之道,你既然想要向他請教,老夫便成全你這一次!來人,取筆墨紙硯。”
丁家的奴仆,很快就準(zhǔn)備好了筆墨紙張。
褚時謙向著丁異、全禮和劉浚之行禮,然后倨傲的看著陳操之,笑著說道:“長者所請,那我今日就破例,權(quán)且教你一二,聊博三位一笑。”
很快,奴仆研磨好了墨汁,褚時謙自信上前,拿起來筆,便開始揮揮灑灑的寫了起來。
他練習(xí)的是《禮器碑》,風(fēng)格來說,應(yīng)該是工整勻稱,筆法嚴(yán)謹(jǐn),輕重變化之間透出剛勁……
全禮起身,站在褚時謙的身后,默默看著他寫的書法。
“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
褚時謙自以為風(fēng)流瀟灑,特意選擇這有名的詩句求愛佳作來寫。
全禮看了一會兒,便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
褚時謙的書法,雖然是寫了三十多年,但是氣韻技藝上全是笨功夫,一點(diǎn)靈性都沒有,屬于書法中的下乘之作。
不過,大多數(shù)的士族子弟,也全都是這么個水平,勤學(xué)苦練者才有幾何。
全禮想到這里,忽然想起來,今日與劉浚之聊得甚是投機(jī),但卻還沒有見識他的書法啊!
堂堂書圣弟子的書法,若是不能一睹為快,豈不是憾事?
“全常侍見笑了!”
褚時謙寫完,放下毛筆,向著全禮拱手笑道。
全禮微微頷首,并沒有做出評價,而是向著劉浚之問道:“浚之,你來品鑒一下,如何?”
劉浚之雖然坐的稍遠(yuǎn),但也是能看的差不多,就褚時謙的那一手書法,若是放在現(xiàn)代社會,大集上擺攤賣對聯(lián),是完全足夠的,但是,在書法列為六藝的古代來說,也就算是勉強(qiáng)入門而已。
“此番較量,全常侍作裁,浚之就不多嘴了。”劉浚之笑著婉拒道。
全禮隨即一想,說道:“不錯,也是入品的好字。”
畢竟練了三十多年,再差也是有一定水平的,至于是下下品,全禮自然就不提了。
褚時謙的神情頓時頗為得意,傲然翻著鼻孔,沖著陳操之看去。
此時,陳操之剛剛自己研磨好墨汁。
丁家的奴仆,只給褚時謙研磨墨汁,可不會給他這個寒門子弟干活。
陳操之看了一眼褚時謙的書法,提著自己的筆,又向褚時謙借毛筆一用。
褚時謙不明所以,還借此嘲諷陳操之一番。
劉浚之暗道:來了,來了,終于來了。
只見陳操之雙手各持一支毛筆,開始在紙上左右手同時書寫起來。
這一下子,丁異、全禮和褚時謙都是微微一驚。
不過,他們很快又恢復(fù)平靜。
今日是比試書法,不是比拼雜技,幾只手書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書法水平。
褚時謙更是心中得意,覺得這個寒門小子,根本不懂什么書法,想要投機(jī)取巧,注定要輸給自己。
哪知道,陳操之下筆之后,卻是令三人真的大驚無比。
只見陳操之左手楷書,右手行楷,分別寫出的書法,卻是頗具水平!
“風(fēng)韻獨(dú)到,別具雅致,雖然功力尚淺,但憑風(fēng)骨神韻,可為中上品,勝褚時謙遠(yuǎn)矣!”全禮看著陳操之的書法,心中暗道。
陳操之還以詩經(jīng)四言詩為模,做出一首佳作詩。
全禮仔細(xì)看了此詩句內(nèi)容后,頓時連連點(diǎn)點(diǎn)頭,向著陳操之詢問詩作的名稱。
“此詩名為《停云》。”陳操之淡淡說道。
“停云?何人所作?”全禮追問道。
陳操之笑而不答,用‘雞蛋好吃,沒有必要見母雞’的詼諧答復(fù)了全禮。
全禮瞬間大笑,感覺今日實(shí)在是妙,竟然一連遇到兩個少年俊才。
“風(fēng)韻靈動,可為……”
全禮說到一半,忽然停住,然后看向劉浚之說道:“浚之,過來同賞佳作也!”
劉浚之笑著提醒道:“全常侍難道忘了,你是裁判,我可不是啊。”
全禮搖搖頭,“老夫自然知道,不是讓你看書法,而是看看這位小友的詩。”
劉浚之點(diǎn)點(diǎn)頭,這才起身上前,看著這一首陶淵明原創(chuàng)、陳操之文抄的《停云》,笑著說道。
“此詩實(shí)乃佳作,從未見過也!”劉浚之強(qiáng)忍著笑意說道。
“然也,看來浚之跟我想的一樣啊!好詩,好詩,老夫想要帶回去品鑒,浚之可否替老夫作簡序?”全禮一臉期待的看向劉浚之問道。
此時,旁邊的丁異、褚時謙都已經(jīng)傻眼了。
怎么好好的書法較量,變成了什么‘雞蛋母雞’和‘作詩寫序’呢?不是說比試書法嗎?
“好,那浚之就獻(xiàn)丑了。”劉浚之微微一笑,提筆寫了一個短序。
所謂短序,其實(shí)就是寫一下哪一年那一日,誰寫了詩,詩名叫什么,何人收藏。
寥寥幾行字,劉浚之一氣呵成。
全禮看著劉浚之的書法,心中更是驚喜了。
“不愧是書圣弟子,遒勁有力,飄逸靈動,真上品也!”全禮忍不住贊嘆道。
劉浚之寫的序言,令全禮感覺這一副書法,今日是徹底完美了。
他上前一步,吹干墨汁后,仔仔細(xì)細(xì)把這一副《停云》書法,卷起來收入懷中。
“丁氏娘子有如此小郎,褚君想娶之大不易也!”
全禮做完一切后,才緩緩的向褚時謙說道。
言罷,全禮便向丁異一拱手致歉,又向劉浚之約改日再相會,便先行告辭離開了。
今日全禮為議婚作伐,現(xiàn)在婚事無望,自然也沒有必要多留。
書法較量的勝負(fù)結(jié)果,便是如此明顯。
褚時謙羞愧難當(dāng),哪怕他有心想要耍賴皮,一心想要得到那丁氏美嬌娘,也已經(jīng)無可奈何了。
全禮一句‘娶之大不易’徹底把耍賴的路封死了。
如此一來,褚時謙也沒有臉再待下去,灰頭土臉的向丁異告辭離開。
丁異此時的心情,可謂是復(fù)雜至極。
高下既分,侄女的婚事又告吹了,本來應(yīng)該是記恨陳操之的,但是全禮如此欣賞他,又令丁異不敢再輕視陳操之。
全禮、褚時謙匆匆離去,丁異作為主人自然要相送,劉浚之卻是不急著走,安然坐著讓丁異自便去忙了。
對于如此迅速的結(jié)果,陳操之本人倒是有些驚訝了。
當(dāng)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整個正廳只剩下他和劉浚之兩個人來。
“恭喜賢弟奪勝也!”劉浚之笑著說道。
陳操之稍顯茫然,“實(shí)在想不到,劉兄竟然也來了。”
劉浚之放聲一笑,便把今日為何跟全禮、褚時謙一起的經(jīng)過,對陳操之簡單說了一遍。
正在此時,剛剛離開的全禮,忽然急匆匆返回,恰好在門口聽到劉浚之和陳操之的談話。
“妙哉!劉浚之,你竟然與陳小友早就相識?”全禮忍不住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