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率領一千虎豹騎，三千鮮卑勇士還有五百霜牙老卒，從北崖殺向了祭壇。

“黃須漢將！”薩姑駭然失色，“曹家三公子，他怎么會從北崖殺來？那邊是百丈懸崖，他們怎么上來的？”

魁頭滿臉不敢相信：“不可能！”

一個親衛急急跑來稟報：“大單于，拓跋部，宇文部他們已經殺向隘口，馬上要接應上曹純的虎豹騎了。”

“快走！”薩姑當機立斷，“東邊有條小路下山。”

此時，喊殺聲越來越近，魁頭仰天憤恨一聲，從東邊逃去。

他帶著親衛轉過一個轉角，驚了。

五百霜牙老卒呈雁翎陣展開，銹跡斑斑的彎刀倒映著巖漿的紅光，將東逃之路封成死地。

“拓跋厲！”魁頭金刀怒指，“你竟然勾結漢人！”

曹彰握著陌刀，站在五百霜牙老卒前面，他回頭看了眼拓跋厲，豪笑：“諸位老英雄，就由晚輩給你們開路！”

說完，他的陌刀橫掃而去，所過之處，血雨噴灑。

拓跋厲和宇文勇對視一眼，舉起武器，直沖魁頭。

老卒的流星錘猛然暴射，鐵鏈纏住金刀猛地回扯。魁頭踉蹌半步，曹彰的陌刀已斬斷他腰間玉帶，藏在暗格的毒蒺藜灑了滿地。

“二十年前你毒殺霜牙主將。”拓跋厲怒吼，“今夜該還債了！”

“殺！”五百老卒齊聲暴喝。

宇文勇甩出鉤索，將魁頭的親衛拖入巖漿池。身后的老卒們默契擲出浸油麻布，遇火化作十條火龍封住退路。

魁頭突然割破手腕，將血抹在金刀銘文上：“長生天賜我...”

咒文未畢，曹彰已踏著墜落的滾石騰空。虛影金翼振出氣浪，陌刀猛劈而下，金刀應聲而斷。

陌刀刀勢未減，劈在魁頭肩膀上，他轟然跪下。

“鮮卑大單于，不過如此！”曹彰冷笑。

拓跋厲的鐵指虎終于扣住魁頭咽喉：“這一爪為了檀石槐大單于！”

骨裂聲混著老卒二十年積怨噴薄而出，他連連出刀：“這一刀，為三萬霜牙騎；這一刀，為他們的親人……”

鐺！

最后一刀，把魁頭釘死在圖騰柱上。

這一刻，五百老卒同時將彎刀插入地面。金屬震顫聲久久不息，宛如三萬霜牙亡靈在漠北長風里的慟哭與長笑。

手持陌刀的曹彰，立在那圖騰柱下，熱血翻涌。

“謝三公子！”

拓跋厲領著五百老卒，朝著他齊拜。

曹彰拍了拍拓跋厲肩膀，一笑：“大仇已報，接下來，就是重建霜牙騎，讓這個天下聽聽霜牙騎的馬蹄聲。”

五百霜牙老卒，目光熾熱。

……

崖頂，大火已經熄滅。

曹彰立在那祭臺上，迎著清晨的冷風。

一夜激戰，魁頭的大軍全軍覆沒。

此刻，曹純領著一隊虎豹騎上了崖頂，正逢第一縷晨光落下。他望著祭臺高處那個金芒縈繞的身影，突然想起八年前在許昌校場，那時十歲的曹彰第一次握刀，斬斷的卻是自己戰袍下擺。

“恭迎天神！”拓跋厲的吼聲震落。

他身后五百霜牙老卒齊齊跪倒。接著，鮮卑七部，莫護跋部，軻比能部全都跪下。

曹彰立在祭臺上，目光掃過，氣勢凜人。

七部聯軍突然同時捶打胸口，古老的戰歌震得祭壇碎石簌簌。

曹純分明看見，那些曾讓并州軍聞風喪膽的鮮卑狼騎，此刻望向曹彰的眼神，竟比當年檀石槐接受九白大貢時更熾熱。

一旁的巖漿池突然沸騰，曹彰抬手虛按。不可思議的是，翻涌的赤浪竟真隨著他指尖下壓漸歸平靜。

拓跋厲趁機擲出魁頭的殘破金甲，三千把彎刀立刻將其剁成齏粉，這是草原上最惡毒的詛咒，意味著連轉世輪回的機會都要碾碎。

“漢家麒麟！”不知誰先用生硬的漢話呼喊，轉眼間山呼海嘯。

曹純握刀的手微微發抖，望著祭壇上那個光芒萬丈的身影，他突然明白整個曹家終究低估了這個后輩。

“三公子刀鋒所指，吾等心之所向。”拓跋厲高聲道，“你是我鮮卑各部永遠的英雄。”

朝陽落在曹彰身上，將他的影子投在千里草原上，恍若天神張開羽翼籠罩了整個北疆。

……

戰后，虎豹騎全軍休整。

曹彰說了，不會干涉鮮卑內部事。魁頭死了，他們當中會出現一個新的英雄。

各部都在暗暗準備，所以，大戰之后，各部都急急離去。

但是，他們都與曹彰達成了約定。

最終，五百霜牙老卒留了下來，助曹彰重建霜牙騎。

此時，中軍大帳，大風卷著血腥氣灌入。

曹純屈指彈了彈酒樽，北原烈酒的辛辣混著未散的硫磺味刺入鼻腔。

“要建多少？”曹純抬眼，“當年虎豹騎初創不過八百。”

曹彰吐出兩個字：“一萬。”

他指尖劃過地圖上的標記，“拓跋部出三千戰馬和一千勇士，獨孤部供五千套角弓，宇文部……”

曹純的玄鐵護腕重重砸在案幾：“非我族類啊……”

他眼中閃過擔憂，欲言又止。

帳外傳來馬嘶，莫護跋正在教虎豹騎套狼索的用法。曹彰的陌刀挑起帳簾，笑道：“他們現在教我們打繩結，叔叔放心，我能控制一萬霜牙騎。”

曹純連連搖頭：“就算你能控住一萬霜牙騎，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曹彰脫口道：“十年后我要他們兒子繼續效忠！虎豹騎飲的是中原糧，霜牙騎喝的是漠北風。叔叔，我們曹家需要一支不一樣的騎兵。”

“你不是你爹！”曹純冷冷道。

曹彰攤手一笑：“叔叔，我不做，豈不是永遠不如我爹？”

他大笑著出營，拓跋部送來的一千勇士已經到了。

“鮮卑勇士們！”曹彰目光緩緩掃過，“明日開始，用漢人的鐵，鑄漠北的魂！”

五百霜牙老卒的血終于再次沸騰，霜牙騎即將現世。

曹純看著曹彰那魁梧的背影，嘴角上揚：“曹家終于出現個像樣的兒郎了！”

他一直不怎么看重曹丕和曹植，書生氣太重。

“司空啊，你是不是該改變下想法呢。”他低聲自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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