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穎川大會
- 東漢三國:重生我之郭奉孝
- 悅誠服
- 3546字
- 2025-03-18 00:06:21
荀彧自穎川一別后,被推舉為孝廉,又被任命為亢父縣令。
董卓入京時,荀彧在朝中圍觀局勢,那時他就敏銳地意識到朝廷將要發生動蕩。無論怎么看,董卓都快要玩崩。
處于關中與關東樞紐之地的潁川,如果天下大亂,必然首當其沖,于是荀彧果斷棄官回鄉。
深感朝廷風雨欲來之勢,于是牽頭召開了一場潁川大會。荀家面子極大,號召力極強,參會者眾多。
潁陰縣的荀氏家族牽頭下,潁川四大家族,許縣的陳氏,長社縣的鐘氏,舞陽縣的韓氏皆等到齊。
而郭氏雖曾幾經衰弱,但是在郭嘉的苦心經營下,頗具勢力,也坐上了會議上重要的第五把交椅。
在潁川各個家族聯合修建的軍隊演武場上,各個家族的部曲陳列,旗幟招展,氣勢雄渾。
四十座青石烽燧沿著官道次第排開,每座碉樓頂端都懸掛著繡有不同家族字樣的旌旗。
這就叫做排面。
這些由四大家族共同修建的防御工事,此刻正見證著自光武中興以來潁川士族最盛大的集會。
來自十三縣的六百輛牛車在演武場外排成蛇形隊列,車轅上鑲嵌的青銅獸首在夕陽下泛著暗紅光澤。
演武場中央的觀星臺上,八面丈許高的牛皮戰鼓呈八卦方位排列。
荀氏部曲三百精銳分列兩側,他們身著魚鱗玄甲,頭戴鳳翅兜鍪,腰間環首刀柄端鑲嵌的藍田玉在暮色中流轉著幽光。
潁川四姓的紋章旗在演武場上獵獵作響。
這座占地百頃的演武場依山而建,青石壘就的城墻高達三丈,墻頭箭垛如巨獸獠牙般參差排列。
中央校場以糯米灰漿夯實的土地泛著暗紅。
東南角的點將臺立著九尊青銅巨鼎,鼎身饕餮紋在陽光下泛著森冷青光。
許縣陳氏的玄甲重騎列陣于東,每副鎧甲都綴著七枚鎏金銅釘;
長社鐘氏的弓弩手占據西側高地,腰間箭囊皆以犀牛皮制成;
舞陽韓氏的三千步卒持丈八長矛立于北面,矛尖寒芒連成一片銀海。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南側郭氏部曲——這些由典韋親自操練的虎賁之士雖不著重甲,但手中環首刀皆出自名匠,刀柄纏著產自交州的朱紅鮫綃。
什么叫場面,這就叫做場面。
日晷指針指向辰時三刻,荀彧登上點將臺。
他今日特意穿著素色深衣,腰間僅懸一枚羊脂玉佩。
當他說出“潁川乃四戰之地”時,臺下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幾位韓氏子弟下意識握緊了佩劍,陳氏族老手中的鳩杖重重頓地,激起細小的塵埃在光柱中飛舞。
荀彧明確指出:“潁川,四戰之地也。天下有變,常為兵沖。城雖小固,不足以避大難,宜亟避之。無久留。”
此時的主場完全屬于荀彧。
然而同鄉人大多留戀故土,又或是財力不足,反正不愿離開。此時的潁川大會分為不同的派系。
除去還在朝廷留職的鐘家和其他家族選擇留下,聽取荀彧建議同意有意要走的主要分為幾派:
主張北上的陣營,想要投奔同鄉韓馥。以韓氏為首牽頭,主要是荀家,辛家等家族。
辛毗辛評兄弟對此非常積極,力挺荀彧的建議。此時韓馥出任冀州牧,已經拋出橄欖枝。
另一派主張南下的,多為中小家族和名士等,主張舉家遷到荊州。南遷派的代表家族例如趙儼,杜襲,繁欽,石韜等。
趙儼,字伯然,郭嘉的好友。東漢末年潁川“四大名士”之一,日后的三國時期魏國名臣。
熟讀經史,精明強干。起家朗陵縣令,歷任司空府掾、司空主薄、都督護軍、扶風太守等職。魏文帝曹丕繼位后,歷任魏國侍中、駙馬都尉、河東太守、典農中郎將、度支尚書,封宜土亭侯。魏明帝曹睿時期,歷任大司農、驃騎將軍、大司空等職。
杜襲,字子緒。三國時期魏國重臣,東漢末年潁“四大名士”之一,濟陰太守杜根的孫子。
投奔曹操后,歷任西鄂縣令、議郎、丞相軍咨祭酒、魏王侍中、丞相長史、駙馬都尉。魏文帝時期,出任督軍糧御史、尚書,累封武平亭侯。魏明帝時期,擔任大將軍曹真和司馬懿的軍師,抵御蜀漢進攻,拜太中大夫,受封平陽鄉侯。卒于任上,獲贈少府,謚號為定。
繁欽字休伯,潁川人,與杜襲同郡。他以文才機辯,少年成名于汝、潁之間。繁欽長于書記,又善作詩賦。他和魏太子曹丕的書信都辭意婉轉,巧麗動人,流傳于世。他在曹操手下擔任丞相主簿。
石韜,字廣元,潁川人,仕魏后,官拜典農校尉、郡守。初平年間,石韜與徐庶一同來到荊州,在荊州時與諸葛亮和龐統等人相善。與崔州平、孟公威、徐元直為“諸葛四友”。
趙儼手中的麈尾不斷指點著襄陽周邊的山勢,杜襲帶來的荊襄名士名錄在案幾上攤開三丈有余。
繁欽正與石韜低聲計算著遷徙所需舟船數量,算籌碰撞聲混在鼎沸人聲中,如同暴雨擊打芭蕉。
郭嘉熟知歷史,當然知道如果不走,結局就是留下的后來大多被董卓的部將李傕所殺害、俘虜。只見史書“鄉人留者多見殺略”。
但是說來,像荀家的家族又有幾家?又有多少家族手拿政治人脈,把攥物力資源?
想到此處,內心也是不忍,惻隱之心一動,不禁同情泛濫。
“諸君可記得洛陽的糧價?”
郭嘉端起青瓷茶盞,氤氳水汽模糊了眉眼。見眾人茫然,他指尖蘸水在案上畫出曲線:
“每石粟米從八十錢漲至五百錢”
許縣陳氏的代表猛然睜大眼睛:“郭公子是說...”
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下。郭嘉笑著推過三枚竹簡,上面刻著“鹽”“鐵”“糧”三個篆字:
“冀州牧上月購入五千具馬鞍,荊州劉表正在漢水建船塢——聰明人都在準備退路。”
戲志才適時捧出檀木匣,開啟時金餅碰撞聲清脆悅耳。郭嘉將數十個黃餅推給仍在猶豫的趙儼:
“此去襄陽三百里,郭氏二十七家客棧皆備快馬。潁川族學弟子,不妨隨郭氏商隊分批南下。”
“北遷者,郭氏在鄴城藥鋪可兌十萬錢;南下者,襄陽碼頭有二十艘糧船待命。”
郭嘉示意許褚展開卷軸,羊皮地圖上密布朱砂標記:
“每百里設急救驛站,持此符者...”他揚起手中虎形玉玨,“可得當地郭氏商行鼎力相助。”
堂外忽然傳來急促腳步聲,探子滿身塵土地撲進門來:“洛陽急報!董卓大軍有所調動!”
一直沉默的荀諶突然起身:“請諸位于今夜子時前決議,荀氏二十輛軺車已在西門待命。”
在西南角的陰影里,一個游俠摩挲著腰間新配的玉環。
幾個月前那個雨夜歷歷在目——當他渾身是血地躺在潁水碼頭時,是郭氏的馬車碾碎雨簾而來。
馬車檐角懸掛的青銅鈴鐺刻著藥葫蘆紋樣,那是潁川郭氏的獨特標記。
車簾掀起時,他看見的不僅是救命恩人,更注意到那人手中把玩的物件:枚精巧的黃銅羅盤,指針在暴雨中依然穩穩指向北方。
此刻的他,想起前不久為人報仇,不幸被官吏所捕。官吏威脅自己,并且招搖過市讓人站出來指認,沒想到最終被郭嘉所救。
當日郭嘉出手相助后的那句“國之俠士不當受此辱也”的場景時常浮現在他的心頭。
自那時起,他就立志不再舞槍弄棒,一改自己平時的氣節去求學。
原本主張南下的他,此時卻決定留在潁川,前去投奔郭府。此人名叫徐福,字元直。
此刻的大堂內,郭嘉洪鐘般的聲音響徹廳堂:“凡潁川子弟,當以三事為約——”
“其一,互為舉薦;其二,危難相扶;其三...”郭嘉突然將匕首插進地圖上的穎川郡,“守望相助”
趙儼顫抖著割開手指:“若違此誓...”
郭嘉卻按住他手腕:“不必毒誓。”
他指向窗外沖天而起的狼煙,“那些,便是違約者的下場。”
郭嘉緩步至廳堂中央,月光透過藻井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光影:
“今日離去者,可憑此玉牌在天下任何郭氏商號支取斗金。”
郭嘉解下一束魚形玉佩置于案上,“敬待他日諸君歸來”
無論何時,潁川人都要互幫互助,團結一心。
當各家族開始簽訂遷徙盟約時,戲志才指揮郭氏仆從抬出二十口樟木箱。
箱中整齊碼放的鎏金算籌,每根都刻有郭氏商號的暗記。
這些可兌換糧食、布匹的信用憑證,是郭嘉借鑒后世匯票制度創造的標記工具。
荀彧最后望向西南方嵩山輪廓,那里有荀氏經營百年的祖墳祠堂。
他親手將記載家族譜系的玉牒埋入演武場中央,覆土時特意混入來自亢父縣的五色土。
這個充滿象征意味的舉動,被陳群記錄在盟約的邊注中,成為后來《潁川會約碑》的重要考證依據。
梆子響時,七十二輛牛車滿載典籍細軟駛出城門。
郭嘉獨立城頭,望著蜿蜒如龍的火把長隊露出微笑。這是屬于他的一場未來的豪賭。
戲志才低聲稟報:“按主公吩咐,五百私兵已混入流民隊伍,鄴城與襄陽的情報點三日前便準備妥當。”
此刻郭嘉正倚在演武場西側觀禮閣的朱漆欄桿上。
他身后站著個魁梧如鐵塔的漢子。閣樓暗格里,戲志才正對照著各地暗樁送來的密報——
襄陽米價上漲三成,鄴城鐵器鋪新雇了七個幽州口音的伙計,這些情報最終都會化作郭氏商行賬簿上的朱砂批注。
當韓馥派來的兩千輕騎抵達潁陰縣城時,城頭值守的郭氏私兵最先發現異常。
為首的校尉呈上的密信散發著龍涎香氣,郭圖在信中提到的“冀州鹽鐵之利”讓郭嘉唇角微揚。
暮色中,荀彧的馬車緩緩駛出荀氏祖宅。
當車隊經過郭府時,荀彧看見門廊下懸著的青銅藥碾忽然轉動,碾槽中未被收走的藥渣還散發著當歸的苦澀氣息。
而在郭府地窖深處,三百壇火油整齊碼放在新挖的密道旁。
許褚正帶人測試著改良后的猛火油柜,躍動的火光照亮了墻壁上懸掛的中原地圖。
城外的潁水碼頭,那里停泊著五艘滿載藥材的樓船,桅桿上郭字旗在夜風中舒展如翼。
郭嘉站在陽翟城最高的望樓上,指尖摩挲著琉璃盞中冰鎮的葡萄酒。
城南官道騰起的煙塵里,三十八輛馬車正載著荀氏全族緩緩北去,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聲響驚起一群寒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