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推杯換盞
- 東漢三國:重生我之郭奉孝
- 悅誠服
- 2923字
- 2025-02-22 22:00:19
涼州大地卷起漫天黃沙,羌笛聲裹挾著刀兵之氣穿透河西走廊。
洛陽南宮德陽殿內,尚書臺呈上的緊急軍報在群臣手中傳閱,竹簡上“北地先零羌反,裹挾湟中義從”的字樣如同利刃,劃破了太平盛世的假象。
早春時節,隴西高原的積雪尚未完全消融,南宮德陽殿前的青銅仙鶴香爐卻已飄起裊裊青煙。
尚書臺急報像驚雷般炸響:羌人首領北宮伯玉裹挾數萬流民,打著“誅閹宦清君側”的旗號突破金城防線,前鋒直指三輔。
“這幫涼州蠻子當真要反了天!”中常侍趙忠捏著戰報的手指發白,玉笏在青磚地上磕出清脆響聲。
御座上的漢靈帝劉宏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目光掃過殿內垂首的關東士大夫們。
大鴻臚袁隗突然出列:“陛下,涼州苦寒之地,每年耗費軍資億萬,不如......”話未說完。
“臣請棄涼州!”太常劉焉的聲音在殿中炸響,“自永初羌亂以來,朝廷在涼州耗資億萬,今歲修宮錢尚有三成未至......”
話音未落,武官隊列里的執金吾傅燮已然按劍出列,這位涼州漢子雙目赤紅:
“當年先帝棄敦煌,令西域都護府孤懸絕域。今日若再棄涼州,明日羌騎便可飲馬渭水!”
御座上的劉宏扶了扶金絲步搖冠,冠上十二道玉旒隨著動作叮當作響。
這位以“賣官鬻爵”聞名的皇帝忽然抓起案上錯金博山爐,爐中香灰潑灑在丹墀之上:
“傅卿可知,這爐中燒的是交州進貢的龍腦香?若是涼州年年要三億軍費,朕的宮房還建不建?西園新造的裸游館......”
“陛下!”
司隸校尉張溫突然跪地叩首,“韓遂已與北宮伯玉合流,裹挾十萬之眾東進。三輔告急文書今晨送至,叛軍前鋒已過隴山!”
殿中霎時死寂,連主張棄涼的劉焉都變了臉色——隴山距長安不過三百里,快馬一日可至。
武官隊列里傳來鎧甲碰撞聲,護羌校尉段煨雙眼赤紅:“涼州乃高祖龍興之地,豈能輕棄!”
這場朝會持續到日影西斜。最終議定由左車騎將軍皇甫嵩掛帥,起復董卓為副將全力鎮壓叛亂。
散朝時,太尉崔烈望著袁隗遠去的背影搖頭:“關東人欲棄涼州久矣,今日之言,怕是要寒了西涼將士的心。”
潁川郭氏藥莊內飄著濃重的藥香。郭嘉裹著狐裘斜倚軟榻,手中的青瓷茶盞騰起裊裊熱氣。
戲志才捧著漆盤進來時,正聽見這位年輕家主在喃喃自語:“涼州羌亂,倒像滾雪球似的...”
“公子真乃料事如神。”戲志才將漆盤上的賬簿輕輕放下,“今晨剛得飛鴿傳書,北宮伯玉又在金城郡起兵了。”
郭嘉指尖劃過賬簿上的朱砂印記,忽然輕笑:
“哪里是神機妙算?上月往隴西運的二十車止血散,五日前在陳倉被劫,劫貨的羌人怕是要給韓遂當投名狀。”
他忽然坐直身子,茶盞在案幾上叩出清脆聲響,“告訴典韋,明日開始所有運往關中的藥材車隊,都要多配三成護衛。”
窗外寒風陣陣,戲志才看著賬簿上密密麻麻的商路標記,忽然倒吸冷氣:
“公子莫非早料到朝廷會派兵?這三個月來我們在武威郡收購的甘草、黃芪,足夠供應十萬大軍...”
藥香氤氳中,典韋正帶著護院們在后院清點新制的金瘡藥。三百口陶甕整齊排列,每個甕口都貼著“潁川郭氏”的朱砂封條。
誰也不知道,這些即將運往三輔戰場的藥粉里,摻著能讓傷口愈合加快三成的三七粉末。
看著不斷送來的情報。戲志才將茶盞輕輕擱在案幾上,青銅盞底與紫檀木相擊的脆響在書房回蕩:
“皇甫嵩這等名將都栽了跟頭,公子說這朝局當真糜爛到根子里了?”
“根子?”
郭嘉倚著窗欞輕笑,手中玉骨折扇劃過庭院里盛開的芍藥,花瓣被勁風掃落幾片,“你該問這漢室江山還剩幾根能用的椽子。”
他轉身時月白錦袍揚起弧度,腰間佩戴的九轉玲瓏玉帶扣在陽光里泛著幽藍光澤。
此刻郭嘉的折扇已點在沙盤上的西涼方位:“皇甫嵩去年在鄴城抄沒趙忠別院時,就該想到今日結局。十常侍的報復從來不會遲到,只是...”
扇骨突然戳進代表長安的陶俑,“張溫這個司空掛帥,倒是比預料的早來了半年。”
自從朝廷派遣皇甫嵩鎮壓叛亂后屢次無功。趙忠乘機報復,皇甫嵩去職被免。
朝廷便以司空張溫為車騎將軍。張溫又征召孫堅為參軍,把皇甫嵩的副手董卓留下。董卓也因此升職。
郭嘉眼尾掠過狡黠笑意,“張司空怕是還在為軍費發愁呢。
等皇甫將軍的求藥文書送到尚書臺,咱們這五十庫房的藥材,能換多少鹽引?”
書房門吱呀作響,典韋鐵塔般的身影擠進來,鎧甲上的銅片叮當亂響:“公子,北邊來的飛鴿傳書。”
沾著鷹隼羽毛的密信在案幾上鋪開,墨跡里還混著草原特有的苦艾草味道。
“董卓升任破虜將軍了?”戲志才湊近細看,忽然嗅到信箋邊緣若有若無的硫磺味——這是郭氏商隊特制的防偽印記。
他注意到郭嘉撫摸著信紙上的硝石痕跡,眼底閃過獵人發現獵物時的精光。
郭嘉突然起身推開西窗,陣風卷著枯葉撲進來。遠處山巒起伏如臥龍,那是潁川郭氏壟斷的三十座藥山。
“志才可記得三日前收到的涼州商報?”
他袖中滑出枚象牙算籌,精準點在沙盤金城郡的位置,“韓遂叛軍每月消耗的粟米,足夠養活五萬邊軍。”
戲志才瞳孔微縮。上月郭氏商行突然停止向隴西供應防風、柴胡等藥材,反而大量收購陳年艾草。現在想來,那些艾草正是制作戰場止血散的主料。
“公子早就料到董卓會反攻?”
“我料到的是人心。”郭嘉的算籌在榆中城位置畫了個圈,“韓遂想退,張溫要追,董卓...董卓最懂何時該讓獵物覺得逃出生天。”
話說自從張溫出征后同樣也沒取得什么進展。很快到十一月,天氣漸寒。韓遂撤回涼州,董卓得知后發動突襲,取得了少有的唯一大捷。
典韋突然悶聲道:“但孫參軍敗了。”這個曾在陳留一人屠盡三十匪徒的猛將,此刻聲音里帶著罕見的惋惜,“俺聽逃回來的伙計說,孫文臺的赤罽幘都叫人射落了。”
“孫堅輸在太像英雄。”郭嘉從多寶格里取出個鎏金銅匣,掀開竟是滿滿一匣鹽晶,“而董卓贏在足夠像獵狗。”
為了進一步擴大戰果,張溫令孫堅等人向西追擊涼州金城郡,試圖包圍韓遂,令董卓向西北的北地郡攻打。
不久之后,孫堅不幸被包圍,丟掉了部隊和輜重,倉皇后退;而董卓也被叛羌包圍但卻把軍隊帶了回來。
“六軍上隴西,五軍敗績,卓獨全眾而還。”
他拈起鹽粒任其從指縫灑落,“知道為何我要把潁川鹽井的產量翻三倍?”
戲志才看著鹽粒在沙盤上勾勒出黃河輪廓,突然倒吸涼氣:“公子要動關中的鹽市?”
“張溫此刻正為軍餉發愁。”
郭嘉啪地合上銅匣,“你說若是突然有人能提供比官鹽便宜三成的青鹽...”
他轉身時腰間玉帶扣折射的光斑正好落在代表洛陽的陶俑上,“那位車騎將軍會不會求著郭氏商行承運軍需?”
暮色漸濃時,典韋點燃了西域進貢的犀角燈。
跳動的火光里,郭嘉的側臉忽明忽暗:“志才,你說明日早朝,張讓看到我們獻上的百年野山參時,會不會想起趙忠別墅里那株被皇甫嵩砍了的珊瑚樹?”
窗外忽然傳來夜梟啼叫,戲志才注意到郭嘉撫摸著案頭那卷書,書頁間夾著的分明是改良過的冶鐵圖譜。
這個發現讓他后背滲出冷汗——原來公子早在布局鹽鐵之外。
“報!”
門外突然傳來暗樁特有的三長兩短叩擊聲。
渾身裹在夜行衣里的探子呈上竹筒時,袖口隱約露出郭氏藥鋪獨有的三七紋繡。
郭嘉展開絹帛掃了一眼,笑意凝在唇角:“有趣,長安新開了家善用阿拉伯數字記賬的酒肆。”
戲志才突然覺得秋夜寒涼刺骨。
他望著少主在燈下緩緩鋪開《漢書》,突然明白那些標注在邊疆輿圖旁的奇怪符號意味著什么——這位看似沉醉商賈的潁川公子,早把天下當作棋盤布局多年。
戲志才將溫好的藥酒斟滿青玉盞,氤氳霧氣里映著案頭堆積的竹簡。
郭嘉斜倚在虎皮榻上,指尖輕叩著來自涼州的密報,忽然笑出聲來:“志才可曾想過,這天下最大的生意不在市井,而在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