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梅爾，你有聽到聲音嗎？”昂熱問。

“沒有。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完全的‘無聲’。”弗拉梅爾導師說：“而且‘夜梟’應該沒有必中的能力吧？”

“沒有，只是無聲。”馬突爾說：“可宋澤射中了箭靶的靶心！他以前真的沒有練過射箭嗎？”

“我第一次接觸射箭這項運動。”宋澤很誠實地回答。

昂熱和弗拉梅爾對視一眼，后者摸著下巴上的胡茬，若有所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我們需要更多測試。”弗拉梅爾導師說。

在接下來的半小時里，宋澤輪番測試了日本武士刀、蘇格蘭巨劍、波斯彎刀甚至一根帶倒刺的煉金鎖鏈。

無論多冷門的兵器，只要被他握住就會立刻“乖順”下來，而那些本該需要數年訓練的招式技巧，在他手里卻像呼吸般自然。

“見鬼，這已經不是‘活靈親和’能解釋的了。”弗拉梅爾導師終于收起那副懶散的表情：“他好像會所有武器的使用方法！”

“不，不是他會所有武器的使用方法，而是武器一旦到了他的手里，就會自動解鎖相應的熟練度，無論其中有沒有活靈，他的言靈的第二個作用。”昂熱看向老友：“你有沒有想起一個北歐神話里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弗拉梅爾導師皺眉。

“他的能力，和索列姆的故事很像。”昂熱說。

“索列姆……嗎？”弗拉梅爾導師回想著這個故事，不由得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索列姆？”宋澤一愣，他并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沒聽過？那你知道雷神索爾嗎？”弗拉梅爾導師問。

“知道，北歐神話里的雷神，拿著錘子的那個。”宋澤點頭：“這個我還是知道的。”

“對，就是那個索爾。”弗拉梅爾導師咧嘴一笑：“但我要說的是他的錘子。那是被稱作妙爾尼爾的雷神之錘，矮人兄弟辛德里和布洛克用一顆垂死恒星的星核鍛造的，據說能擊碎山岳，劈開海洋，而且只有‘被認可的人’才能舉起它。”

“我猜您要說那是神話里的記載了。”宋澤說。

“嗯，你的思維非常敏捷，世界上所有的神話在本質上都是對龍族故事的暗喻，特別是北歐神話。你還沒有對龍族的歷史經過系統的學習，居然就能想到這一步。”

弗拉梅爾導師看向宋澤的眼神愈加欣賞：“在現實故事當中，我們猜測雷神之錘妙爾尼爾也是某種寄宿了活靈的煉金武器，而兩位矮人兄弟則是當時在煉金術鍛造方面的大師。

“傳說舉起雷神之錘的條件相當苛刻，其實那是活靈的要求，雷神之錘的活靈要求它只能擁有唯一的一位‘適格者’。如果體現在神話當中，就是唯有雷神索爾本人才能夠舉起他的錘子。”

“那索列姆又是怎么回事呢？”宋澤問。

“別急，我們馬上就要說到了。”弗拉梅爾導師頓了一下，接著講述：“索列姆是一個霜巨人，狂妄自大、愚不可及。他趁著索爾睡覺的時候，偷走了雷神之錘妙爾尼爾，還揚言除非諸神把女神芙蕾雅嫁給他，否則絕不歸還。”

“可您剛才還說雷神之錘只有雷神索爾本人才能舉起來。”宋澤皺眉：“那索列姆又是怎么把雷神之錘偷走的呢？他應該根本舉不起來才對。”

“是的，雷神之錘的活靈要求它只能擁有索爾一個主人，即唯一適格者。但索列姆不同，”弗拉梅爾導師看向宋澤：“這位霜巨人是‘第二適格者’，他突破了活靈的限制，成為了雷神之錘的第二位主人，將其舉起并成功盜走。”

“第二……適格者。”宋澤輕聲念出這個名詞。

“沒錯，就像你一樣。”昂熱接著說道：“今天晚上我們測試的這些煉金道具當中，有對主人要求極其苛刻的活靈；有要求持有者言靈必須與‘蛇’相關的活靈；還有僅承認貌美女性的活靈。

“這些活靈對于它們的適格者都有特定的要求，但在面對你的時候，卻無一例外地都選擇了承認。”

昂熱頓了一下，聲音突然放得很輕，像是說出一個被塵封許久的秘密。

“你就是它們的‘第二適格者’啊，宋澤。”他輕輕說。

宋澤有些沉默，但兩位校長看他的眼神十分熱切，像是在看一枚未來冉冉升起的屠龍新星。

不過想想也知道這能力確實蠻bug的，凡是有活靈寄宿的道具或者武器就能為他所用，換句話說武器越牛逼那他也就越牛逼，完全不擔心能不能用的問題，難道自己的未來發展方向是武器大師？

……但好像‘武器越牛逼，人就越牛逼’這句話有點問題，因為本來就是這樣，和人的能力無關，那他的言靈好像又變得沒什么卵用了的樣子。

“我還是覺得我的言靈挺一般的。”宋澤老實說：“武器的話，換誰都能用的吧？”

“不，這是因為你對煉金術不了解，對于‘活靈’也不了解，而且我們這里其實沒有最頂尖的煉金武器，因此無法發揮你的真實實力。”

弗拉梅爾導師搖搖頭說道：“聽說過一整座由煉金材質鑄造的城池，而其中的每一塊銅磚都寄宿著活靈的城市嗎？”

“沒有。”

“聽說過即使在傳說中也是傳說級別的刀劍，象征著人類與龍類歷史上所有的罪孽，生來就是為了審判龍王級別存在的武器嗎？”

“……沒有。”

“聽說過究極的煉金杰作、龐大如同攻城巨獸，僅需一只就能夠輕松毀滅一個小國的所有軍隊，甚至普通的現代武器壓根沒辦法在它身上留下哪怕一絲劃痕的怪物嗎？”

“……沒有。”宋澤的聲音有點發飄了，他感覺自己在聽天書。

“但這些東西都是真實存在的，甚至有些東西哪怕以我的煉金術造詣也完全無法理解，更不要說嘗試操縱了，但是你可以，宋澤。”

弗拉梅爾導師說：“這就是你的言靈，足夠將所有的龍族造物為我們所用，無論鑄造者是誰，無論其中的活靈對適格者的要求有多么的苛刻。只要有你在，你就能逆轉所有的大局，將龍族的造物變為我們秘黨的武器。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你的言靈將遠勝過歷史上所有屠龍英雄的言靈。”

弗拉梅爾導師伸手按住宋澤的肩膀，聲音低沉而篤定：“無論是剎那、鐮鼬、君焰、圣裁、戒律……哪怕是時間零這樣的悖論，在你的言靈面前也都將黯然失色。”

“你，就是秘黨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