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我徹底恢復了往昔的活力,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而后暢快地伸了個懶腰。心中暗自忖:“這古代既無手機可消遣,亦無電視能解悶,豈不是乏味至極?倒不如出門去逛上一逛。聽聞古代美女皆是風姿綽約,若能去喝喝花酒,聽聽小曲,那定是愜意無比。”念及此處,我不禁放聲大笑,激動地高呼:“喜兒,快來給我梳妝,我要出去瞧瞧那些美男子!”
喜兒見狀,神色慌張,急忙上前伸手捂住我的嘴,急切地道:“小姐,這般言語可千萬不能讓外人聽了去。您還未出閣呢,要是被二夫人和二小姐聽了去,又該數(shù)落您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端莊模樣,這對您的名聲可大為不利啊。”我無奈地嘟囔著:“古代人的規(guī)矩可真多,繁瑣得讓人頭疼。好了好了,別啰嗦了,快點給我梳妝,我在這房間里都快憋悶壞了。”
喜兒面露難色,小聲提醒道:“小姐,您忘了嗎?老爺說過,沒有他的允許,您不可以踏出房間半步。”我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那糟老頭子,壞心眼可多著呢。等他允許,黃花菜都涼了。他說不讓我出去,又沒說不讓其他人出去。”隨即轉(zhuǎn)頭吩咐道:“秋菊,去給我找兩套男子的衣裳來。”
不多時,秋菊便將衣裳取來,疑惑地問道:“小姐,您要這衣服是做什么呀?”我狡黠一笑,說道“喜兒,換上這衣服,陪我一同出去。秋菊,你就留在這兒幫我們打掩護。咱們可不能從正門出去,要是被他們撞見可就麻煩了。前幾日我路過花園的時候,瞧見那兒有個狗洞,咱們從那兒溜出去,想來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鉆出狗洞的那一刻,我深吸一口氣,興奮地嚷道:“我仿佛已經(jīng)嗅到了自由的味道!”說罷,便大步向前走去。喜兒在身后氣喘吁吁地喊道:“小姐您慢一點,等等我呀!”我回頭瞪了她一眼,提醒道“喜兒,你忘了出來要叫我什么?該叫公子!”喜兒連忙應道:“好的,公子。”
集市之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我一會兒跑到面具攤前,挑了個極為恐怖的面具,戴上后去捉弄喜兒;一會兒又鉆進胭脂鋪,饒有興致地翻看那些胭脂水粉;一會兒又被糖炒栗子的香氣吸引,買了一包大快朵頤。沒過多久,喜兒的雙手便掛滿了我買下的各種物件。正走著,不遠處傳來陣陣哄笑聲,還伴隨著“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買定離手”的吆喝聲。我放眼望去,只見人群簇擁。那些人中,有的身形壯碩如牛,有的則瘦骨嶙峋,嘴里還不停地叫嚷著“大!小!大!小!”。我滿心好奇,忍不住撥開人群,擠了進去。
我瞪大雙眼,緊緊盯著賭桌,心里癢癢得厲害,迫不及待想要下場一試。我轉(zhuǎn)身,對喜兒說道:“喜兒,拿錢來!”喜兒忙翻找腰間的荷包,掏出僅有的幾兩碎銀,面露擔憂:“小姐,這可是咱們最后的銀兩了。”我自信滿滿,拍了拍胸脯“你放一百個心,好好瞧著你家公子我如何大殺四方!”
這時,一個面容丑陋的男人突然轉(zhuǎn)頭,朝我投來異樣目光,大聲說道:“小兄弟,瞧你長得白白凈凈,跟個小白臉似的,難不成還比我有本事?我倒要請你上來試試!”此人正是林虎,是這街頭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吃喝嫖賭無所不為,賭桌上更是出老千的行家,每次都贏得金銀滿缽。方才他那偷奸耍滑的小動作,可全被我瞧在了眼里。我臉上堆滿笑容,客氣回應:“既然兄臺如此盛情,那小弟我就卻之不恭,愿意陪兄臺玩上一玩。”周圍的人見狀,頓時來了興致,紛紛鼓掌歡呼喝彩。我與他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息,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對方生吞活剝。
只聽鑼鼓“咚”的一聲敲響,他便麻溜地搖起了骰子。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手上,大家都篤定他會贏,紛紛把注押在他那邊,一時間,他面前黃金白銀堆成了小山。再看我這邊,面前僅有那幾兩可憐的碎銀,光從氣勢上看,我就輸了一大截。可我這骨子里就帶著股不服輸?shù)膭艃海ба澜又骸H欢斘以俅紊焓窒蛳矁阂X時,喜兒湊到我耳邊,小聲又焦急地說:“小姐,咱們所有的錢都已經(jīng)押上了!”剎那間,周圍爆發(fā)出一陣哄笑聲,我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尷尬得恨不能找條地縫鉆進去。對面的林虎一臉得意,嘲笑道:“公子,看你白白凈凈的樣子,平日里肯定很少出門。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的名號,這街上誰敢跟我作對?你卻公然和我打賭,我倒是挺欣賞你的勇氣,可就憑你這點實力,簡直就是對我的侮辱。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你把欠的錢給兄弟們還上,這事就這么算了。”我心里一慌,這上哪兒去找這么多錢啊!
忽然,遠處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我替他還!”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月白長袍、手執(zhí)素色蒲扇的男子,身姿修長,風度翩翩地向人群走來。對面的林虎先是發(fā)出一聲譏笑:“今天莫不是踩到小白臉的窩了?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你說替他還錢,錢呢?拿出來瞧瞧!”那男子不慌不忙,優(yōu)雅地從衣袖中掏出一錠黃澄澄的金子,在陽光下晃了晃,聲音沉穩(wěn):“這,夠了吧?”我連忙向這位兄臺道謝,而后笑著說道:“兄臺仗義,不知可否再行個方便,借我五十兩銀子?待我回府之后,必定如數(shù)奉還。”他毫不猶豫,再次從袖中取出五十兩銀子,遞到我手上。我心中暗喜,魚兒終于上鉤了,接下來,便是我大展身手的時候我高高舉起手中的五十兩銀子,重重砸在賭桌上,大聲說道:“虎哥,還賭不賭?”林虎滿臉不屑,撇嘴道:“兄弟,你還沒玩夠,大哥我自然奉陪到底!”說罷,便開始搖起骰子。周圍的人一如既往地把賭注押在他身上,認定他必贏無疑。輪到我搖骰子時,我高聲說道:“大家確定他會一直贏嗎?”人群中立刻傳來一個斬釘截鐵的聲音:“虎哥可是賭圣,逢賭必贏,從來沒輸過!跟著他,我們穩(wěn)賺!”我輕輕一笑,開始搖動骰子。當蓋子打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我們兩個的點數(shù)竟然一模一樣,而且都是最大點。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一個年輕小伙指著我,大聲質(zhì)疑:“這人剛才輸了那么多錢,該不會是為了贏回本錢出老千吧?”我擺了擺手,笑著反問:“你們就不想知道為什么你們的虎哥一直能贏嗎?”
這時,林虎慌了神,卻還強裝鎮(zhèn)定,大聲呵斥我:“這位兄臺,你可不能因為輸了錢就干出老千這種事!賭桌上,講究的是誠信!”眾人被他這一喊,也紛紛要求此局作廢,重新開局。林虎再次搖起骰子,我則有模有樣地跟著他的動作。在眾人的叫嚷聲中,新一局開始了,結(jié)果還是一樣大。又比了一局,依舊平手。緊接著開第三局,竟然還是相同的最大點數(shù)。
正當眾人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之時,我開口說道:“大家想不想知道,為什么我們兩個一直都是最大點數(shù)?”人群中開始有人懷疑林虎出老千,但仍有一些人半信半疑,大聲嚷嚷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給我們說清楚!”
“相信各位都是這里的常客,平時來賭錢,是不是只要林虎參與,他就準贏,其他人必輸?”眾人紛紛點頭,有人恍然大悟:“我說怎么老是輸錢,敢情是這家伙出老千騙我們的錢!”“大家不妨看看他右手袖子里藏著什么!”在眾人的唾罵與推搡之下,林虎被壓倒在地,藏在他身上的骰子也掉了出來。證據(jù)確鑿,他也不再反駁。眾人紛紛叫嚷著讓他還錢,賭桌上堆積如山的錢財,不一會兒就被瓜分殆盡。林虎灰溜溜地如過街老鼠一般,在喧鬧的人群中落荒而逃,臨走時還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齒道:“小白臉,下次別讓我再遇見你,給我等著!”
我將自己的銀兩放回荷包,又把金子和五十兩銀子一并還給身旁這位風度翩翩的公子,誠懇說道:“今天多謝公子傾囊相助,不知公子貴姓?”他微笑著回應:“在下姓周,字懷瑾。看來公子是一早看到了林虎的小動作,故意先假裝輸錢,就是為了引導大家看清他的真面目,真是妙啊!”我回禮道:“過獎了,在下姓葉,字柏舟。”“原來是柏舟兄,幸會幸會!柏舟兄皮膚白皙,若不是開口說話,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姑娘呢。”他打趣道。我連忙回應:“懷瑾兄謬贊了,您也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我們還有事,就此告辭,江湖有緣再見!喜兒,我們走。”
離開賭局后,我悄聲問喜兒:“喜兒,剛才那位公子走了沒?說真的,他長得還挺俊朗,皮膚白皙,身姿挺拔,氣質(zhì)儒雅。”喜兒連忙回道:“小姐,他朝我們這邊走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同路。”走著走著,忽然聽到一聲吆喝:“新出版的春宮圖,包您滿意!”老板的叫賣聲一下子勾起了我的興趣。我上前翻閱了幾本,心中暗自歡喜,小聲對老板說:“老板,我全要了,能不能便宜點?”老板也是個精明人,立刻說道:“一看小兄弟就是爽快人,我也不多要,您給二十錢就行。”我剛要掏錢,周懷瑾公子卻突然湊了過來,在我耳邊調(diào)侃道:“原來葉公子也好這一口啊?我府上的可比這些精彩多了,改日有機會,一定要去我府上坐坐。”我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尷尬不已,回了句:“原來公子喜歡跟蹤人啊。公子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告辭!”說完,便拉著喜兒急匆匆地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