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下祭壇
- 涌林
- 曉月變奏曲
- 3046字
- 2025-02-02 14:52:12
林秋的手指觸到青銅棺槨的瞬間,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棺內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敗,皮膚下滲出墨綠色的汁液。他下意識后退,卻發(fā)現(xiàn)雙腳已經(jīng)陷入淤泥。
“別碰那具棺材!“清冽的女聲從岸邊傳來。林秋抬頭看見一個穿著沖鋒衣的年輕女子正在調試某種儀器,她胸前的工作證在月光下泛著微光——“省考古研究所蘇雨晴“。
銅錢突然在掌心劇烈震動,林秋感覺后頸一陣發(fā)麻。他猛地低頭,一柄青銅短劍擦著耳朵釘入棺槨,劍柄上纏繞的符紙無風自燃。
蘇雨晴快步跑來,手里握著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這些棺材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的,“她蹲下身檢查棺槨上的紋路,“但第七具棺材的位置被人為移動過。“林秋注意到她說話時右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這是長期接觸放射性物質的職業(yè)病。
遠處傳來犬吠聲,林秋拉著蘇雨晴躲進蘆葦叢。他摸出戰(zhàn)術筆,借著月光在泥地上畫出記憶中的宗祠平面圖。當?shù)谄呔吖撞牡奈恢帽粯顺鰰r,蘇雨晴倒吸一口冷氣:“這是反北斗陣,有人在用活人祭祀鎮(zhèn)壓什么東西。
“銅錢突然發(fā)出嗡鳴,林秋感覺太陽穴一陣刺痛。他看見蘇雨晴的瞳孔在月光下分裂成雙瞳,和自己一模一樣。但對方似乎并未察覺異樣,正專注地用便攜式光譜儀掃描青銅棺。
“這些銅錢,“蘇雨晴突然開口,“能給我看看嗎?“林秋猶豫了一下,將三枚銅錢遞過去。當銅錢接觸到她指尖的瞬間,月光突然變得慘白,銅錢表面的符文開始流動重組。第一枚銅錢顯現(xiàn)出“水府“二字,第二枚是“通幽“,第三枚卻模糊不清。
蘇雨晴的手指微微發(fā)抖:“這是明代天啟年間特制的鎮(zhèn)水錢,傳說能打開陰陽兩界的通道。
“犬吠聲越來越近,林秋看見十幾個村民舉著火把向河邊跑來。他們的動作出奇地協(xié)調,就像被同一根線操控的木偶。蘇雨晴快速收起儀器:“跟我來,我知道一條地下通道。“
兩人沿著河灘奔跑,銅錢在口袋里發(fā)出規(guī)律的震動。林秋注意到蘇雨晴的步頻與銅錢震動完全同步,這絕非巧合。當他們鉆進一處隱蔽的巖縫時,他看見對方后頸有一小塊鱗片狀斑痕。地下通道比想象中要寬敞,墻壁上布滿了人工開鑿的痕跡。蘇雨晴打開頭燈,光束照出墻壁上的壁畫:一群穿著明代官服的人正在舉行某種儀式,祭壇上擺放著七具青銅棺槨。
“這是......“林秋的瞳孔猛地收縮。壁畫上的主祭者手持青銅鈴鐺,面容與老族長一模一樣。更詭異的是,那些參與祭祀的官員都長著魚類的特征。通道盡頭是一扇青銅門,門上鑲嵌著七枚逆紋銅錢。蘇雨晴正要上前查看,林秋突然拉住她:“等等。“他摸出戰(zhàn)術筆,筆尖彈出的鋼針在銅錢表面輕輕劃過,暗紅色的銹跡下露出鎏金紋路。
“這是鎮(zhèn)水錢的反面,“蘇雨晴的聲音有些發(fā)抖,“傳說正反兩面銅錢相遇時,會打開通往水府的大門。“她的話音未落,銅門突然發(fā)出沉悶的轟鳴,門縫中滲出腥咸的水汽。林秋感覺口袋里的銅錢開始發(fā)燙,他看見蘇雨晴的瞳孔再次分裂,這次連虹膜都變成了蛇類的豎瞳。
通道深處傳來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拖地的刺耳聲響。“我們得離開這里,“蘇雨晴急促地說,“他們來了。“林秋卻站在原地沒動,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銅門上的紋路——那些看似雜亂的線條,分明組成了一幅閩江流域的水文圖。腳步聲越來越近,火把的光影在通道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林秋突然笑了,他摸出三枚銅錢,將它們按特定順序嵌入銅門的凹槽:“既然他們想玩,我們就陪他們玩?zhèn)€大的!“
銅錢嵌入的瞬間,整條通道開始震動。林秋看見蘇雨晴的瞳孔恢復正常,她后頸的鱗片也消失不見。銅門緩緩開啟,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兩人卷入黑暗。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刻,林秋聽見了爺爺?shù)穆曇簦骸叭X開幽冥,雙瞳辨陰陽”……
林秋在黑暗中醒來,鼻腔里充斥著濃重的霉味和腥氣。他摸到戰(zhàn)術筆,按下開關,冷白的光束照亮了周圍的環(huán)境。他們身處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頂垂下的鐘乳石像是一排排倒懸的利劍。
蘇雨晴躺在不遠處,她的沖鋒衣被劃破了幾道口子,露出里面特制的防彈背心。林秋注意到她腰間別著一把造型奇特的青銅匕首,刀柄上刻著與銅錢相似的符文。
“你醒了。“蘇雨晴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我們在地下祭壇的核心區(qū)域。“她站起身,從背包里取出一個便攜式環(huán)境檢測儀,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讓她的眉頭緊鎖。
林秋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溶洞中央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青銅祭壇。祭壇呈八角形,每個角都立著一根青銅柱,柱身上纏繞著已經(jīng)碳化的鎖鏈。祭壇表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在戰(zhàn)術筆的光束下泛著詭異的青光。
“這些符文......“林秋湊近細看,突然感覺太陽穴一陣刺痛。銅錢在口袋里劇烈震動,他摸出來發(fā)現(xiàn)三枚銅錢已經(jīng)變得滾燙,表面的符文正在緩慢流動。
蘇雨晴走過來,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著淡淡的金光:“這是水府文,一種已經(jīng)失傳的古文字。“她指著祭壇中央的凹槽,“那里原本應該放著什么東西。“
林秋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凹槽的形狀與銅錢完全吻合。他正要上前查看,突然聽見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戰(zhàn)術筆的光束照上去,只見洞頂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蟲,它們的甲殼上有著與銅錢相同的符文。
“別動!“蘇雨晴低聲警告,“這些是守墓蟲,對活人的氣息特別敏感。“她慢慢從背包里取出一個青銅香爐,點燃里面的黑色香料。一股奇異的香氣彌漫開來,甲蟲們開始躁動不安。
林秋感覺口袋里的銅錢震動得更厲害了,他摸出來發(fā)現(xiàn)三枚銅錢正在發(fā)出微弱的嗡鳴。蘇雨晴見狀,快速在祭壇周圍布下七枚特制的銅釘,每枚銅釘上都刻著不同的卦象。
“這是七星鎮(zhèn)魂陣,“她解釋道,“可以暫時壓制祭壇的邪氣。“話音剛落,祭壇中央突然噴出一股黑氣,在空中凝聚成一個人形。林秋認出那是老族長的模樣,但更加猙獰可怖。
黑氣凝聚的人形發(fā)出刺耳的尖嘯,整個溶洞開始震動。蘇雨晴快速念出一串晦澀的咒語,七枚銅釘同時發(fā)出金光。林秋感覺手中的銅錢突然變得冰涼,表面的符文開始發(fā)光。
“把銅錢放進凹槽!“蘇雨晴大喊。林秋毫不猶豫地照做,三枚銅錢嵌入的瞬間,整個祭壇爆發(fā)出刺目的白光。他感覺意識開始模糊,耳邊響起無數(shù)人的低語聲。
當光芒散去時,林秋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個陌生的空間里。四周漂浮著無數(shù)青銅器皿,每個器皿里都盛著暗紅色的液體。他看見蘇雨晴站在不遠處,她的身影變得半透明,仿佛隨時會消散。
“這是祭壇的記憶空間,“蘇雨晴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我們只有十分鐘時間。“她指向漂浮在中央的一卷竹簡,“那是祭祀儀式的完整記錄。“
林秋游過去抓住竹簡,展開的瞬間,大量信息涌入他的腦海。他看見數(shù)百年前的場景:一群穿著明代官服的人正在舉行某種儀式,祭壇上擺放著七具青銅棺槨。主祭者手持青銅鈴鐺,面容與老族長一模一樣。
突然,畫面開始扭曲。林秋看見那些參與祭祀的官員身體開始異變,他們的皮膚上長出鱗片,眼睛變成豎瞳。祭壇中央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漩渦,里面伸出一只布滿吸盤的觸手。
“時間到了!“蘇雨晴的聲音將他拉回現(xiàn)實。林秋感覺身體被一股力量拉扯,眼前的景象開始破碎。在意識回歸的最后一刻,他看見竹簡上浮現(xiàn)出一行血字:“三生三世,因果輪回。“
回到現(xiàn)實世界,林秋發(fā)現(xiàn)祭壇已經(jīng)坍塌,露出下面一個更深的洞穴。蘇雨晴正在收拾裝備,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他們已經(jīng)來了。“
林秋聽見通道里傳來密集的腳步聲,還有金屬拖地的刺耳聲響。他跟著蘇雨晴鉆進一條狹窄的裂縫,身后的空間突然爆發(fā)出刺目的紅光。銅錢在口袋里劇烈震動,他感覺后頸一陣發(fā)燙。
“這是......“林秋摸出銅錢,發(fā)現(xiàn)它們已經(jīng)融合成一枚,表面浮現(xiàn)出完整的符文:“水府通幽,陰陽逆轉。“蘇雨晴看見這一幕,瞳孔猛地收縮:“原來如此,你就是那個關鍵......“
她的話還沒說完,整個溶洞突然劇烈震動。林秋感覺意識開始模糊,耳邊響起爺爺?shù)穆曇簦骸叭溃蚬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