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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走漏風聲

劉順見狀,想要伸手阻攔,卻已被士兵制住,一只手在空中胡亂抓了幾下。彭信早眼疾手快,將信搶到手中。

信封很薄,打開僅有一張紙。彭信將信抽出,映在火光之下,只見信上并無抬頭落款,墨跡未干。

“陽津諸事紛紜,特書以告近況。

城外一戰(zhàn),梁軍雖有斬獲,亦損兵折將,十去其一。

鄖雖新敗,根基未損,尚可卷土重來。何故躊躇觀望,裹足不前?

前軍部將毛啟元,墜馬未見尸身,遍巡無果。此人于梁軍亦有威望,不知是否為君所擒?

近來武忠賜常疑內(nèi)奸潛伏,愈發(fā)謹慎。長此以往,恐禍及于身。

吾身處險地,枕戈待旦。天兵至時,愿為內(nèi)應(yīng),獻門請降。

望君詳察,以定舉事之期。”

確如劉順所說,信中言辭,像是內(nèi)應(yīng)所為。但彭信卻仍沒有叫人放開劉順,繼續(xù)追問:“你這個內(nèi)應(yīng)是誰?”

劉順奮力掙扎了幾下,無法掙脫士兵的鉗制,臉上露出一絲惱怒,不屑道:“此人身份怎么能告訴你?我現(xiàn)在說出來,豈不是搞得眾軍皆知。”說罷,他用力扭動了一下身子,試圖讓自己站得更舒服些:“現(xiàn)在蕭將軍撤軍,我在此按約進行聯(lián)絡(luò)。”

“他還說要做內(nèi)應(yīng)開門獻城,你怎么相信他說的是真話,不是誆騙我們?nèi)チ很姷穆穹俊迸硇琶碱^緊鎖,依舊死死盯著劉順,沒有讓人放開他的意思。

“你之前被捕之事,也是他告知蕭將軍的。我們聯(lián)絡(luò)已久,豈不知他信息真假嗎?而且大軍拔營之事,在剛剛交換的信中,我已告訴他了,省得他催促我們。”劉順微微仰起下巴,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所以被誆騙攻城,不可能的。”

彭信聞言,內(nèi)心稍感放松,卻突然猛拍自己的大腿,心中暗想:“不好!”

他上前抓住劉順前襟,力氣之大,險些將劉順衣襟扯碎:“一個首鼠兩端的家伙,見鄖軍壓陣,才趁機示好。現(xiàn)在我們大軍剛撤,疑兵還在,你就把這事告訴一個內(nèi)應(yīng)。他要是趁機邀功,這些留守虛張聲勢的將士,豈不都成了梁軍的待宰羔羊?”

也顧不得那突然悔悟、一臉驚詫的劉順,彭信迅速喊來副官劉大:“你去組織幾個最可靠的弟兄,向各個據(jù)點通報。就說梁軍隨時可能全軍出城進攻我們,要第一時間撤退去追趕大軍。”

他停頓思索一下,又補充道:“如果這些堡壘的將官不相信我,至少要爭取帶我們被打散的弟兄出來,黎明時分,到原來的大營位置匯合。”

“只怕派一個士兵去傳信,根本說服不了駐防軍官。”只見劉大一臉為難,“人家本來就防著降兵逃跑,直接去說陽津要反攻,無憑無據(jù),別人更覺得我們要搞事情,沒人會信的。”

彭信怒氣翻涌,用手指著劉順的鼻子:“都因為你,一句話置所有斷后士兵于險境!”

劉順被呵斥,早已醒悟,趕忙跟彭信辯白:“確實是在下疏忽,彭將軍請不要著急,說服軍官不成問題,先把我放開。”

彭信見劉順雖然面色凝重,神情卻無慌亂之色,便點了點頭,示意士兵將劉順放開。

劉順得到解脫,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隨后伸手入懷中,摸出幾塊約一寸見方的金屬牌子。他將牌子都置于自己掌心之中,托在身前,向彭信說道:“我平日私下傳信,都以此為憑證。你在蕭將軍帳下時間不長,可能不清楚。但這些銅令牌,鄖國的中高級軍官都認得。讓傳令士兵帶著令牌過去,報我劉順名號,應(yīng)該說得動他們。”

彭信心中默默盤算:“報他劉順名號,這個小老頭除了監(jiān)視我,傳達蕭將軍命令,聯(lián)系敵方內(nèi)應(yīng),還承擔了多少任務(wù)?”雖想探知更多劉順的秘密,但此刻情況緊張,以后尚有機會。

他見劉順眼神并不躲閃,決定相信他提出的幫助。

“劉大,你讓傳信士兵各取令牌,命令不變,依舊是通知各個據(jù)點立刻啟程,日出后在大營舊營盤會面。”劉大點頭領(lǐng)命,卻并未離開,他猶豫了片刻,向彭信說道:“還有城外騎兵,并不知道這個消息。他們隱蔽設(shè)伏,也不明具體方位。需不需要去通知他們?”

確實,還有騎兵,而且還有萬俟盧這種討人厭的家伙。

“不如扔下騎兵自己先撤,反正他們機動性強。”彭信心中想著,可他又想到了胡愷:“人家都可以暫時放下血仇,不因私情放棄援助,我又怎能還不如一個少年有胸懷。”

“我知道他們的位置。”劉順開口,打斷了彭信的思緒。

“你不光知道,你還要去跟他們解釋清楚,為何我們不守軍令,提前撤退。還要說服萬俟盧這個愣頭青。”

思量至此,彭信心意已決。要確保騎兵能順利跟撤走的步兵匯合,而且有騎兵掩護,殘軍的撤退安全性會變得更高。

幾個親信士兵領(lǐng)了令牌去了,彭信又留下劉大,讓他即刻集合一眾士兵,丟棄不好搬運的輜重,摸黑出發(fā)。旗幟都留在城墻上隨夜風飄揚,所有火把也都被點燃,照得堡壘明亮如白晝。

劉順也剛要出城,卻被彭信一把拉住:“等等,我跟你一起去,省得你又暗自做些什么,或者拉著騎兵直接跑,把我們留在這里。”

所幸,城中有兩匹赫連直留下拉貨的駑馬。兩人悄悄出門,讓劉順引路,奔騎兵駐地而去。

暗夜中的馬蹄聲格外清脆,彭信緊攥韁繩的手指僵直。七拐八繞,行了許久,至堡后城外一片光禿土丘附近。

突然,一支箭矢從不知何方射來,擦著彭信耳根飛過。彭信的耳廓瞬感火辣辣地疼痛。劉順也察覺到了有人射箭,連忙大喊:“自己人,別射,我是劉順!”

卻見土丘頂端有人冒頭,低沉地喝道:“來者下馬,我等奉命在此埋伏。縱然你是劉順,也應(yīng)知道蕭將軍命令。擅自前來,不是要暴露我們的位置!”

未待劉順答話,彭信卻搶先說道:“情況有變,現(xiàn)在梁軍已知我方虛實,隨時可能出城追擊,我們需要撤退與主力匯合。”

待彭信說完,有越來越多的黑影從土丘上方冒出來。原來,土丘雖然不高,但綿延一里有余,正好能隔絕陽津城遠眺的視線。鄖軍后衛(wèi)的一眾騎兵,都設(shè)伏于此。

“梁軍敢出來,那不是正好殺他們個人仰馬翻!”這熟悉又令人厭煩的聲音,正是萬俟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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