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危機解除
- 鷹擊長空破曉之途
- 東坡沒肉
- 2009字
- 2025-02-02 21:11:20
眼見陳庸和杜鵑二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漸行漸遠,趙主事如夢初醒,心中暗叫不好。他急忙轉頭,神色焦急地向曹統帥發問:“西邊那條小道,可曾派人把守?”曹統帥聽聞此言,頓時一拍腦門,滿臉懊悔之色。剛剛他一心只想著這邊局勢失控,急需支援,竟把西邊小道這等關鍵之事忘得干干凈凈。
事不宜遲,曹統帥不敢再有絲毫耽擱,趕忙大手一揮,安排手下精銳迅速朝著西邊小道追擊而去。然而,此時距離陳庸和杜鵑離開已有一段時間,二人在慌亂中奔逃的速度又極快,此刻恐怕早已在小道上跑出了老遠。即便曹統帥的手下皆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在這茫茫夜色中,想要追上他們,談何容易。這一番追擊,終究是為時已晚,無濟于事了。
崔傲望著那些匆忙追去的身影,心中明白陳庸和杜鵑大概率已成功脫身,不由得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這高家的狗也有鼻子不靈的時候。”他的笑聲在這混亂的牢獄之中格外爽朗,可實際上,經過一番激烈拼殺,他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
只見他手腳處布滿了刀劍劃傷的痕跡,殷紅的鮮血正不斷從傷口處滲出,洇紅了他的衣衫。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傷口的劇痛。
就在這名老兵分神之際,一名衛軍掐準時機,手中的長矛如毒蛇出洞般,惡狠狠地刺進了崔傲的胸口。只聽“噗”的一聲,矛頭沒入血肉,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崔傲卻沒有絲毫懼色,他以驚人的意志力,伸出手死死抓住長矛的一端。緊接著,原本緊握佩刀的手陡然下落,一道寒光閃過,“咔嚓”一聲脆響,那長矛竟被他生生斬斷。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周圍的衛軍一愣,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重傷之下的崔傲竟還有如此驚人之舉。
但此時這位年過四十的老將生命就像那殘燭一般,生命之火已經慢慢暗淡下來,他的視線漸漸模糊,他的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陸長空兒時的模樣。
那時,在輝煌的陸府中那棵梅花下,陸長空的笑容天真爛漫,曾興致勃勃地給他朗誦一句唐代詩人的詩句:“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此刻,這句詩在他心中回響,仿佛給予了他最后的力量。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喃喃低語道:“小子,兄長先走一步了......”說罷,他的身軀緩緩倒下。
跑到馬廄的陳庸敏銳地察覺到身后那激烈的廝殺聲逐漸歸于平靜。他心中一沉,不用細想,便已明白崔傲大概率已遭遇不測。
然而,此刻容不得他有絲毫的感傷與停頓,他咬了咬牙,將杜鵑姑娘投擲于馬上,接著也縱身上馬,雙腿猛夾馬腹,催趕著馬匹朝著城門方向拼命奔去。
城門早在四更時辰就已經打開,孟升早在城門外備好馬車,此時的他,還渾然不知崔傲已在獄中壯烈犧牲,正佇立在城外的小道旁,焦急地來回踱步。
他時不時抬頭望向城門的方向,眼神中滿是期待與憂慮。時間在焦急的等待中緩緩流逝,孟升的眉頭越皺越緊,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忽然聽見一班人馬趕來,遠看便是陸長空在前開路,陳庸和杜鵑姑娘緊隨其后,卻許久不見崔傲身影,再看眾人面容陰沉便知老將已經犧牲了,也沒再多問,陳庸勒住韁繩,緩緩停下馬。
孟升此時也神色凝重,從懷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兩根手指大小的金條,輕輕放入杜鵑姑娘手中。目光誠摯而又帶著幾分疲憊,說道:“在此,便與姑娘別過了。如今局勢危急,還請姑娘即刻啟程,往大宋暫避一段時日。這點盤纏,雖不算多,但也能解些燃眉之急,還望姑娘務必收下。”
杜鵑姑娘眼中滿是感激與不舍,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一時語塞。她緊緊握住手中的金條,在孟升的攙扶下,杜鵑輕盈地登上了馬車。
但她轉過身來,眼中淚光閃爍,滿是感激之情,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道:“感謝幾位大人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小女子杜鵑雖然是青樓女子,各位大人還冒死相救,小女沒齒難忘。就此別過了,愿各位大人往后平安順遂。”語畢,她緩緩撩起車簾,邁進車內,隨著車簾落下,隔絕了眾人的視線。
陸長空和陳庸二人手抱胸前做了個保重的手勢,車夫用鞭子抽打馬背,馬兒吃痛,嘶鳴一聲,撒開四蹄向前奔去,車輪緩緩轉動,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揚起一片塵土。
孟升見狀,迅速翻身躍上陳庸的馬背。此時,三人心里都清楚,時間緊迫,容不得有絲毫耽擱。一旦趙主事帶人查到陸府,發現他們三人不見蹤影,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包括崔傲用生命換來的局面,都將付諸東流。這絕非崔傲所期望看到的,他們必須爭分奪秒,盡快遠離此地。
三人踏上了回府的路。陸長空面色凝重,在馬背上叮囑著身旁的劉庸和孟升二人:“此事關系重大,絕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句。若是走漏了風聲,恐怕會招來大禍。”他的眼神銳利如鷹,在兩人臉上掃過,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陸長空微微頷首,接著說道:“還有,倘若趙主事到陸府興師問罪,你們務必讓他出示皇帝口諭。沒有口諭,斷不可讓他把府內任何一人帶走。你們都知道,那刑部大牢可不是什么善地,進去的人誰都撐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強調事情的嚴重性。
三人默契地對視一眼,陳庸催動馬匹,緊跟著路長空的馬匹,馬蹄聲急促,仿佛用這次追趕賭上身家性命。他們的身影在道路上揚起的塵土中若隱若現,向著遠方疾馳而去,只留下一路被揚起的塵埃,在風中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