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不怪你哥哥嗎
- 致命欲漲
- 歸山雁
- 2047字
- 2025-03-31 07:07:00
宋禧記起青春期最初的心旌搖蕩。
那會兒她讀高中,在班上女孩子春心萌動的時候,她依然清心寡欲,學校明里暗里追求她的男生都被哥哥趕跑了。
對此,秦方好詢問她:“你不怪你哥哥,生你哥哥的氣嗎?”
“為什么要生氣。”宋禧不明白。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秦方好說,“你哥仗著長輩的身份,不顧你的意愿拆散了你的好姻緣。”
宋禧趴在書桌上,笑而不語。
秦方好翻開本《演員的自我修養》,繼續問:“追你的男生長得都不錯,沒有喜歡的?”
宋禧不假思索:“沒有。”
至于為何沒有,那時候她也不清楚。
直到幾天后的周末,趙承宥生病,宋韞玉和趙宗廷送他去軍區總醫院。趙家其他族輩各有住所,四合院除去管家傭人,只剩下宋禧和趙硯森。
宋禧下樓梯的時候,蹦蹦跳跳,一時沒留意,腳底打滑,徑直從樓上摔下來。
左腿輕微骨折,疼得她眼眶一下子紅了,眼淚吧嗒吧嗒地咂在地上,瘦弱的肩膀哭得一顫一顫的。
“哥!”
趙硯森聽到動靜,立時走下來。
他那時正在換衣服,剛換完上衣,睡褲都沒來得及換就這么穿著睡褲,打橫抱起她,吩咐司機開車去醫院。
路途的車里,趙硯森皺著眉頭,用碘伏和棉簽給她的傷口消毒。
宋禧將雙腿擱在他大腿上,淚水源源不絕地溢出眼眶,哭得可憐極了。
“哥哥,輕…輕點。”
她膝蓋磕破皮鮮血溢了出來,趙硯森碰一下她就瑟縮一下。他抬眸,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抽泣樣,說:“再哭就把你丟下車。”
“很疼的。”宋禧吸了吸鼻子,哽咽說。
“嬌氣。”
“那我不哭出聲就是了。”
宋禧一個勁兒哭,眼睛泛紅,覆著一層濕軟的霧氣,像是一只誤入陌生叢林的溫順小鹿。
趙硯森睇了她一眼,復又垂眸,小心翼翼地替她處理傷口:“哭吧。”
他突然讓她哭,宋禧反而哭不出來了。
她眸里噙滿了眼淚,一瞬不瞬盯著趙硯森。
他的眼角略微上揚,瞳仁幽黑銳冷,看起來冷淡不好糊弄。長相是無可挑剔的帥氣,巧舌如簧又能言善辯,那張嘴就算放在末日,喪尸之王都甘愿俯首稱臣。
可就是拿妹妹沒轍。
視線移動,瞧見趙硯森的白襯衫下還穿著居家睡褲,宋禧忽覺哥哥有點滑稽,忍不住笑起來。
某種酥癢的情緒從心底升起,悄無聲息地生根發芽。
城市的霓虹夜景在車窗外倒退,燈光傾灑至車窗上分割了裂痕,上面映出了宋禧的兩張臉。
一張純粹無暇的妹妹,另一張情竇初開的愛慕,她目不轉睛盯著趙硯森時,光影折進車廂,明晃晃地投在她脖頸。
滿是奢貴裝飾的車內,在心跳越軌的瞬間變成了無聲刑場,頸邊的光線也成了斷頭臺的閘刀,鮮血淋漓的是倫理的界線。
消好毒,趙硯森撕開創可貼,貼傷口前,看了她一眼。
目光相觸,宋禧不知道為什么有點心虛,眼神倉皇而興奮地打了個轉,又被迅速收回睫毛之下。
跳躍在神經末梢的疼痛感逐漸消弭,她完全不覺得疼了。
那天晚上,宋禧做了生命里第一個光怪陸離的旖旎夢境。
青春期動蕩的荷爾蒙一旦滋生,便會以夢為介質,將陰暗的情緒颯颯吹向高風。
潮濕的欲望與禁忌的感情共同點燃一把業火。
火焰燒得無聲無息,安靜極了,像生又像死。
……
察覺到身前的宋禧眼皮在慢慢往下滑,像是在走神開小差,心思不知游離到哪兒去了。
趙硯森眉梢輕輕一抬,聲腔低懶,音色透著幾分冷感:“想什么呢。”
宋禧收攏思緒,感覺后背有身體貼近,堅實強悍的體格,近乎把她隔絕出一個獨立的空間。
她的肩胛骨貼在男人的胸肌上,耳邊好像聽到了他沉穩的心跳,強勁而有力,任憑她如何興風作浪也攪不亂。
“霽安哥的腿怎么了?”她隨便找了件事,“為什么需要坐輪椅?”
“車禍。”趙硯森言簡意賅。
宋禧了然,又問:“還能好起來嗎。”
“復健中。”
正在做康復訓練啊,那就相當于周霽安可以重新站起來。
可是他對她的惡意從何而來?
宋禧陷入沉思。
周霽安出事的時間,她人在國外,不可能是她導致的事故。
“宋禧。”趙硯森黑眸乜她一眼,“你還有心思想別人的事?”
不好好練球,光想其他雄的。
宋禧偏頭,發絲擦過趙硯森的下巴,在空闊無垠的高爾夫球場里,她雙瞳剪水,唇間發出一句軟綿綿的甜笑。
“哥,霽安哥是你朋友,應該不算別人吧。”
女孩溫熱的呼吸灑在他喉結,悄無聲息地暈紅了趙硯森的耳朵,他下頜線繃緊,眼神霎時深了。
宋禧不明所以地望著他,但還未來得及探究,男人驟然箍緊她的手腕,一股強勁得驚人的力道襲擊她的脈搏。
根植于身體本能的悚懼在一瞬間涌上神經末梢。
宋禧聽見自己逸出了一聲輕吟。
低到微不可聞。
趙硯森強勢掌控著她的細腕,帶她揮桿,利落擊球。
球桿與白球碰撞出一聲清脆的響音,高爾夫球飛彈而出,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落地后沿著綠茵草坪滾動,精準落入洞中。
幾乎在同時,她腕間那道可怖野性的力量卸下。
危險蜻蜓點水般掠過,像猛獸伸出鋒利的爪子玩味地戲謔了一番,極其悠閑。
腎上腺素被男人的舉動刺激得在頃刻之間飆升,一種詭異而微妙的刺激感過山車似的沖撞宋禧的大腦,弄得她腦袋一懵。
趙硯森目光掃過她白凈手腕上的紅痕時,多停留了兩秒。
嘖。
都沒用力就勒紅了。
嫩生生的,白得隨便碰下都會留痕跡。
清風吹拂而過,晃蕩起幾縷細軟的碎發,宋禧長睫顫了顫。
她仰頭望著趙硯森,目光在他俊臉上一寸一寸地攀爬,試圖搜捕微妙的蛛絲馬跡,卻無果。
趙硯森對上她那雙水光迷離的眼睛,似笑非笑:“學會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