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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李點酥縱馬馳騁在最前方李軒宣緊緊跟著這個妹妹,二人因為馬匹優良將嚴冬至四人甩下了不少距離,其余護衛則落后更甚。

護送新皇的軍伍每過一座大城都會在城邊駐扎兵馬進城補給物資,再加上還未接到皇帝的緣故,眾人行程相對自由,便先行一步在前方大城等待順便游玩周邊小城村落,與其說是任務在身不如說是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只是這日眾人如往常行于山水之間嚴冬至、王霸幾乎同時立馬攔住眾人。

“李少爺、小姐前方有打斗聲!”嚴冬至開口,私下里他們才喊李點酥名字。

“冬至,你是不是聽錯了,哪有打斗聲?都是風吹樹葉的聲音啊!”李點酥開口,眾人一臉疑惑,就是李軒宣也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我和王霸先過去看看!”

二人心照不宣調轉馬頭往小道而去,不多時林深樹密道路狹窄,嚴冬至招呼一聲便躍上枝頭如同靈猴穿梭林間。

走出樹林只見十來人被二十名草寇圍住,被圍的一行人面色蠟黃手腳顫抖將兵器杵在地上苦苦支撐著身體護著身后馬車及貨物,為首男子一身簡易走鏢行頭,臉上臟兮兮的看得出趕路之后沾染的風塵。

為首男子狀態似乎也很不好,平舉長槍環視眾人直挺挺的站在鏢車最前方,只是細看下就會發現他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男子發帶散落黑發隨風擺動遮擋住他的面龐露出一雙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睛,一眼看去便是有背負過性命的狠人,也因為這個導致周圍的草寇竟無一人敢上前。

這些草寇衣著襤褸一個個皮膚黝黑精瘦滿臉胡子拉扎眼中透出猶豫不決。細看一下他們之中竟有不少已經頭發花白。還有一些躺倒在地嗷嗷嚎叫著或多或少受了些輕傷,看樣子之前傳來的打斗聲就是他們。運鏢男子明顯手下留情,否則就這些老弱之人不死也得重傷。

終于將眾人保護在身后的男子也支撐不住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身形晃了晃艱難站立,再也支撐不起長槍出招巴適。幾個草寇目光對視后一狠心,目露兇光朝著運鏢一行人逼近。

“住手!”嚴冬至大喝一聲沖出樹林。

剛下定了決心的眾草寇哪管這許多扛著兵器便圍了上去,招式雖然簡單但是下手極狠招招往著人要害攻去。

嚴冬至迅速上前一手抓一個衣領便將兩草寇扯倒在地,見有幫手,眾草寇反過身拿著家伙就朝著嚴冬至身上招呼。別看這些草寇年紀大,下起手來力氣可不小。

見刀鋒襲來嚴冬至出手點打對方手肘,受擊者只覺得被石頭砸到一般劇痛不由得松開兇器。再看頭頂棍棒亂打,嚴冬至直接雙手交叉護在頭頂,幾聲悶響發出身形卻不曾搖晃一絲一毫。一擊得手眾草寇再次蓄力攻來,嚴冬至索性放開雙手運足全身力氣渾身肌肉頓時膨脹起來撐起衣裳,骨骼咔咔作響。

“給我起開!”一聲大喝,槍棍重擊落下反而被嚴冬至肉身震開,隨后一拳打在了砸來的大錘之上,持錘之人只覺得手中兵器碰撞在了鋼鐵之上,震得虎口發麻。

嚴冬至開始的時候下手還以奪下對方兵器點到為止,打到后面饒是泥人心中也有了火氣再顧不得許多,見人就打逢人就踹,只一拳砸在來人胸口便將那人打得口吐鮮血倒飛出去。

“接住!”王霸趕到遠遠將長槍甩了出去,巨大的力道使得長槍如弓箭直接從一個草寇后背貫穿到胸前,這才減弱了飛行之勢。

嚴冬至此時怒火上頭再加上背對著那人只覺得脖頸一涼也沒想太多,抽手接住飛來的兵器順勢一掃彈開了撲來的攻擊隨后長槍一刺便只覺得指尖微微受阻,槍尖宛如刺入豆腐一般沒入前方草寇的胸口。

嚴冬至瞬間愣住了,這是他學有所成以來第一次兵刃傷人。也是在這一刻他看清楚了手中長槍上留下的血跡。下意識將長槍抽出,鮮血頓時噴灑如泉涌。

這一刻眼前的世界都變慢了。他本就靈敏的感官被無限放大,眼前的鮮紅,雙手傳來的黏稠溫熱,草寇驚恐的雙眼都被極大的放大在腦海中。

見同伴夸張的死相及又來的一個宛若黑熊一般高大的男人,草寇們早已經嚇破了膽,拋下了同伴的尸體呼喊著四散逃去。

王霸本想追擊結果被領頭的鏢師橫到身前攔住了去路。

“鄙人楊玉郎,謝過二位少俠出手相助!”男人披著散發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艱難行禮,王霸欲繞開男子繼續追擊。男子一擺手再次將王霸攔了下來。

“窮寇莫追!”王霸瞅了楊玉郎一眼正欲發作。

“先看看那位少俠,他似乎不太好。”

王霸這才注意到嚴冬至呆呆立在原地,眼神呆滯一動不動。

因為小路馬匹行走不便的緣故等李點酥等人從大路繞來趕到匯合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李點酥急性子一見面看到嚴冬至面色不對,再加上地上的尸體與長槍上的血跡便二話不說先策馬提槍沖殺上來。楊玉郎本就虛弱,結果三下五除二便被李點酥擊倒在地槍尖抵在楊玉郎喉嚨,交談之下才知道,鬧了個烏龍。

原來楊玉郎一行人是從比嚴冬至他們更南面的大理國而來,夏朝五望族中南部鄭氏家主近來生辰將至,而正值吳帝駕崩百日祭祀不宜肆意張揚,他們便化妝為鏢師悄悄送來賀禮,一方面避開吳帝百日祭,一方面送上大理國一份心意。他們只是其中一支,還有別的隊伍陸續從大理國入境。就在楊玉郎等人千里迢迢趕到此處路過一座小山村便在其中落腳補充水源,見村中老弱僅以樹皮野菜充饑,楊玉郎心生憐憫便將隨行多余的糧食留下給眾人充饑,結果著善意舉動卻引來了村中人的不良之心。

村中人在他們補充的水源中偷偷下了瀉藥,男子成群并且一路尾隨,就等藥物發作的時候發難。好在良心未泯,開始只想求財并未直接下劇毒,否則現在楊玉郎一行人早已經魂歸天外。

聽聞解釋李軒宣眉頭微皺并未發作。

江湖萍水相逢路見不平,事了浮生去不求功與名,外加李點酥一行人本就有任務在身,本來兩方人馬報個名號就該分道而行,結果李軒宣卻反常的提出一同前行。

“你們既然前往南部鄭氏不如結伴一同走一段,到前面小城休憩后再作別。”

“鏢師本就掙不到幾個錢,要是逢城便進那一趟下來得倒貼才行。”楊玉郎打著哈哈婉拒。

“欸,諸位的樣子看起來并不好,萬一歹人去而復返該如何?再說兄臺大可放心我們,要是我們心生歹意,現在大可出手,何必假意同行!再者天下相逢便是緣,區區銀錢不足掛齒?我出了便是,兄弟盡管暢飲!”李軒宣拍著胸脯江湖氣滿滿,楊玉郎面露難色看了一眼身邊已經癱軟在地的兄弟只得應下。

李點酥等人讓出些馬來馱著眾人,李點酥因為沖動打了楊玉郎一頓心中有些愧疚便打算讓出自己的坐騎拖著楊玉郎,結果被李軒宣代勞。

一路上李軒宣都有意無意的提防著楊玉郎一行人,并暗中讓有點懶散氣的唐丹及另外一名護衛去查探了一下楊玉郎所說的山村。

李軒宣已經看出來四人的不凡之處。嚴冬至及王霸已經露過面,這任務自然就落在了另外兩人的其中之一。而且本質上四人也不屬于李家下人,他們這次不過是沾了李點酥的光出來見見世面,并未如同其他人一般簽了賣身契。

楊玉郎的話至少有兩個疑點其一李軒宣本人常年混跡于南部大理國邊境,在大理國的名聲比夏朝不知道大了多少倍,若他們真是南部而來很難不認識自己。其二便很細節,若是扮成鏢師是為了隱藏身份,為何馬車貨物上的幾個箱子還印著大理國官印,不一并隱藏啦?

接下來的路程慢了許多,楊玉郎一行人不時就要去林中方便,李點酥拉著嚴冬至躲得遠遠的。

別說靠近他們,看起來就臭臭的——一個人除外!

楊玉郎因為身體好的緣故,去方便的次數明顯沒有那么多。身上衣物雖然不算干凈但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離譜到有異味,灰塵滿面之中透露出來一絲絲帥氣。

“真搞不懂!那人看起來明顯和那些人不是一路人,怎么忍受得了那些人臭烘烘的!”一路上李點酥有意無意的會瞄向楊玉郎拉著嚴冬至嘀咕了不少他的悄悄話。

平日里嚴冬至和李點酥相處不錯,私下里更是可以直呼點酥名字,只是這會嚴冬至明顯狀態不佳心不在焉。李點酥再三追問之下嚴冬至才將今天殺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嚇死我,我還以為你受傷了呢!”李點酥舒展開眉頭。

“我還以為什么事呢!過兩天你就習慣了。”

“一兩個人殺就殺了!”李點酥無所謂道。

嚴冬至眉頭緊鎖,點了點頭輕嗯一聲。

唐丹及另外一人趕上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天黑。他們二人證實了楊玉郎并沒有全部說謊。周邊確實有一個小山村,村中盡是老弱。李軒宣聞言心中大概有了猜測。

大理國貨物不假,唯獨運送人身份有問題,那八成是原來運送大理國賀禮的隊伍被楊玉郎等人劫了,加上楊玉郎所說及一日下來的言談看來他們并非嗜殺的草莽之輩,身上還有不少的江湖氣,那他們的身份也就不難猜測了。

游俠!

沿途搶劫這些人才是行家,白天那些人不過是見財眼開臨時起意的半吊子,碰巧黑吃黑了。不過相比土匪,他們又不同于那種真正的山大王雁過拔毛,他們所瞄上的獵物往往都是大富之家甚至官家朝廷,所得錢財大部分也是取之于官散之于民。

李軒宣對他們這類人有所耳聞,卻并未真正碰到過。

“楊兄臺,老鼠遇上貓了!”李軒宣瞅了一眼河邊的楊玉郎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事實上李點酥說的沒錯,楊玉郎確實和他的幾個同伴不是一類人。除了少數的交流很少看到楊玉郎開口和他們同伴閑聊,他的同伴幾人明顯更熟絡。他倒像個外人。

此時順著李軒宣目光看去楊玉郎一個人正在河邊躊躇不定,似乎心事重重。

“其余人一看就是五大三粗空有蠻力之人!這小子么······”

“他在打什么主意呢?”李軒宣偷偷關注著獨自一人的楊玉郎。

“好幾天不洗漱身體都有一層泥了,這么清澈的河水不洗一個澡?就是這天氣有點冷啊!洗呢?還是不洗呢?”楊玉郎抱著手臂靠在河邊樹上大拇指摩挲著下巴正在思考一個世界難題。

他的同伴則沒有這個煩惱,伴隨著異味呼聲震天響。

“李——李兄!可否借在下一件衣物避體!”楊玉郎走過來抱拳道。

“明早便歸還!”頓了頓補充道,篝火印照下臉頰泛著淡淡紅暈。

“啊?”李軒宣也懵了,沒想到他會問這么一出。

李軒宣行裝都在后方軍伍之中,最終還是嚴冬至拿了件自己的衣服送過去。

“第一次殺人?”就當嚴冬至轉身欲走的時候被楊玉郎冷不丁發問,頓時立在原地。

“不怪你,他們死的不冤。殺不殺在于法理,攔路殺人都不殺,等于害了良善的人。殺是為了止殺。”

“那你今天怎么手下留情?最后怎么還攔住想要追擊的王霸?”

這一下反問倒將楊玉郎問得收了起了笑容,沉默了一會才道。

“因為我不是良善之輩,誰殺了我都不需要背法理!”

“對我這樣的人,只要有本事,誰來執行法理都無所謂!我做好了殺人的準備,也不怕被殺!只是——”

“只是他們太老了!太可憐了些!”嚴冬至接著說出了楊玉郎沒說出口的話。

“你是個好人!”嚴冬至說完徑直離開。

“我是個好人?”楊玉郎碎碎念道,不由自嘲笑了笑。人家哪像需要安慰的樣子嘛!

實際上嚴冬至今天確實有點鉆牛角尖了,在李點酥說出那句“一兩個人殺了就殺了”之前,其他三人也來勸慰過嚴冬至。在那么一瞬間嚴冬至感覺眼前從小一起長大的幾人陌生無比,他們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呢?還是他們內心深處本來就是這樣的?

這一晚嚴冬至一個人躺在樹杈上看著夜色,漫天繁星下只覺得天地間仿佛自己突然變成了孤身一人,無比的無助和孤寂。他突然很想回家,很想那個黃裳姑娘,眼角不自覺流下淚來。

第二日一早楊玉郎換上了洗干凈的衣服,束上了自己的頭發,臉上的污漬洗去后竟然皮膚白皙,亮眼非凡。與嚴冬至、李軒宣不同,他二人面相雖然也算得上俊美,可是更多的身上與眾不同的氣質。而楊玉郎呢?帥,純純的帥氣!

英俊瀟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

“李姑娘。李姑娘?”楊玉郎喊李點酥。

“哦!”李點酥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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