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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白玉少年郎
  • 大白玉
  • 4008字
  • 2025-02-20 00:16:41

天下好看的皮囊數(shù)不勝數(shù),而對楊玉郎來說這只是他最微不足道的優(yōu)點。從他的談吐中所流露出的學識及人生閱歷就連一旁少年成名“鳳凰南棲”李軒宣都不由的為之側耳傾聽。

楊玉郎所描繪的自然風光可謂天南地北包羅萬象,所描述的風土人情怪誕有趣,所講述的故事或溫暖或振奮人心。換洗干凈的楊玉郎在馬背上如說書人繪聲繪色,說到生動處伸出雙手比比劃劃,語言幽默風趣,恰到好處的詩文穿插吸引得李點酥,嚴冬至等人專心致志聽書,唐丹更是嘴上叼著小草直接躺倒在馬背上目不轉睛幻想著自己是那些俠義故事中的主角。

關于自由,懲奸除惡,和愛的故事對于少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恰好此時大家正年少,李軒宣剛滿十八歲,就那滔滔不絕的楊玉郎也不過剛過十九歲生日。嚴冬至等人別看著人高馬大實際上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而點酥姑娘年芳十六。

至于李府那些真正的護衛(wèi)及跟隨楊玉郎的人們卻對這些事兒無感,不知道是被生活消磨了理想,還是中年人的心性本就平淡,嘴上不敢說心里卻暗暗覺得這些故事兒幼稚、可笑。

除了楊玉郎,其他人的德行可就差了不少。起先是因為身體不適并未有太多言行。這兩日好了起來言語間竟然肆無忌憚講起葷段子來。第一次聲音小,第二次嗓門極高。

這便是大多惡臭男子通病,自己的葷段子出言之際生怕在那個小垃圾圈中自以為是的幽默感不被眾人熟知。在他們的眼中應當引得眾人哈哈大笑,女子羞澀掩面偷笑,甚至附和兩個柔情似水的媚眼為最佳,心中即大獲滿足。倘若男子、女子稍惱便是做作、假正經(jīng)。

然夏蟲怎可語冰?燕雀安知鴻鵠?

越是看起來圣潔、端正的異性,越是骯臟屁臭的好作料,顯然這很大一部分是沖著李點酥來的。富家少女怎聽得懂這些市井段子,但是李軒宣卻聽懂了。

“砰!”李軒宣一腳踹飛一塊石子,石子上的灰塵在空中留下一道肉眼可見的彈道。

“哎呦!哪個挨千刀的畜生?”楊玉郎一行人中說葷段子的馬上男子捂著額頭,手指間滲出血跡,只見石子嵌入了他右眼上方的皮肉之中,若是再下一點必成一個獨眼龍。

李軒宣聞言面色更冷,微微上前一步目露寒光。以嚴冬至為首的眾護衛(wèi)見狀悄然來到李軒宣身后。

對面一群漢子顯然沒想到這乳臭未干的少年下手這么狠,有吃驚有憤怒。被打男子的段子沒有得到想象中的美人面紅反而栽了這么大一個面子,也顧不得多想,忍著疼痛持刀縱馬便向李軒宣去,要活劈了這個膽大包天的少年。

不等李軒宣一行人反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率先出手了。

楊玉郎躍到李軒宣前面揮舞著手中長棍向著奔騰而來的一人一馬沖去。

人到馬前手中長棍已蓄勢完成,只一棍砸在馬兒右側身軀,一人一馬沖刺之勢戛然而止,直接側倒撞入土中。

馬匹側身身軀上凹下去一道深深的棍痕,四腳蹬了蹬地想要起身,結果試了兩次沒有起來后直接側躺在地上,一側臉死死埋在土坑中,口中流出血液,鼻息升騰起白霧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馬上的人捂著胸膛艱難起身,這一下似乎也震壞了他的內臟,顫抖的伸出手指一臉不可置信的剛要說話。

“楊玉郎,你——你竟然敢——”

話未落,楊玉郎一根橫掃在他的嘴巴之上。頓時牙齒散落四濺,人倒飛出去丟了性命。

“啊!”男人的其他同伴剛想說什么,只見楊玉郎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這個面如關玉貌似潘安,臉上時刻掛著笑容的少年郎,可是個笑面虎,老虎性情再溫和那也是吃肉的。

一眾漢子像是想到什么,心底升騰起恐懼,這才放下了兵器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若是口惡不善教訓一下也就完了,不對在先又想行兇殺人,死不足惜。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次下手明顯重了點。

安定了手下人,楊玉郎連看都沒看尸體一眼,第一時間轉過身向著李軒宣等人抱拳躬身。

“李姑娘、李兄臺、諸位,在下替他們給大伙道個歉,他們皆是山野村夫,平時粗野習慣了,言語冒犯之處能否先記下,下次再犯連同楊某人一起,定嚴懲不貸!”楊玉郎想要攬下這件事保下幾人。

楊玉郎是有眼力勁的人,這幾日相處他自然也知道了李軒宣等人的身份不一般。惹惱了他們,自己這一行人除了自己恐怕難有身還。

先不說這些漢子以往品行如何,單說今天僅因為口齒之惡就送了性命,于理不合。至少在楊玉郎的道理里,不對!

楊玉郎一棍降馬而手中棍棒不折斷的運力方式讓嚴冬至大開眼界,原來棍子還能這么耍。但是驚訝歸驚訝,真要動起手來楊玉郎久戰(zhàn)必敗。

李軒宣給嚴冬至使了個眼色,嚴冬至立即會意。二人從見面到現(xiàn)在雖然交談不多,但是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默契,堪比俞伯牙、鐘子期。

嚴冬至俯在王霸耳邊說了幾句。只見王霸下馬,隨意的拿起一根棍子便向楊玉郎走去。

面對著小山一般逼近的王霸饒是楊玉郎也覺得心中發(fā)怵,要不是感覺不到對方的殺意,楊玉郎都要扛不住這股壓力率先攻擊啦。

王霸也不需俯沖借勢,來到楊玉郎面前隨意抬手一棍,楊玉郎不敢托大甩動棍花順勢全力擋去。

結果楊玉郎就被這樣打翻在地。

看到這一幕的漢子一個個驚訝的張大嘴巴鴉雀無聲,瞪大眼睛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就,就一個照面!”

看著王霸回去同伴方向留下的背影,眾人心中泛起陣陣后怕,一道寒意直沖天靈蓋,就在剛剛他們還想拿起武器教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呢!

這一棍若是落在自己身上——眾人隱隱覺得除非神仙才能接得住。

“李兄臺,你看氣也出了,這要不算了!”楊玉郎也不惱,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將出現(xiàn)裂痕的棍子扔到一邊,苦笑著懇求道。

李軒宣看了妹妹一眼,李點酥連忙開口。

“算了,哥哥!”

“這傻小子又沒做錯什么!”說著李點酥又看了此時狼狽不堪的楊玉郎一眼。

王霸這一棍一方面是讓他知道真動起手來他保不住那些漢子,另一方面是敲打敲打他,他剛才一棍降馬何嘗不是有向己方秀肌肉的想法。得到妹妹答復,李軒宣也就沒再發(fā)難。

實際上他也沒想把楊玉郎怎么樣,對這人有不少的好感,甚至都有些羨慕楊玉郎那種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至于其他人嘛,李軒宣目光冰冷。

同時李軒宣從妹妹關切中聽出來了些不一樣的東西,頓時再看向楊玉郎便沒什么好臉色了。

“哈哈!李姑娘果然人美心更美!”

“李兄臺也是英俊瀟灑,腹中可撐船!”楊玉郎也不記仇,爽朗恭維道。全然沒有剛才棍殺同行的果斷之姿。

“哼!油腔滑調。”李點酥回嘴。

李軒宣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更覺得此人用心不良。奇怪,自己一開始怎么沒有看出來呢?

難怪這小子大冷天河里洗澡,若不是心有所圖,哪個孔雀會開屏?

······

接下來的路上和楊玉郎一伙的漢子們便顯得很安靜了,離著嚴冬至他們一段距離靜靜跟隨,除了滿臉的不服氣外眼底還不時流露出難以發(fā)覺的兇光。

楊玉郎也不理他們,舔著臉湊過來和嚴冬至他們一起,一路上就他喋喋不休,嚴冬至、唐丹和他相談甚歡,李軒宣雖然心里別扭也會時不時搭話,李點酥則和他說不上兩句就斗起嘴來,惹得眾人忍俊不禁。

陽光明媚友人笑鬧于山野輕松愉快,游玩山水己身便是天地,平靜安寧。

美好的時光過得總是極快的,不覺間就臨近城鎮(zhèn),然而人煙之處打破了這一份美好。

楊玉郎的話語漸漸少了起來,歡樂的氣息少了幾分,細心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不時會看向途中的流民愣愣出神。

流民們三五成群,或結成長隊,一路上安安靜靜沒有一絲生氣。壓得這些流民沉默不語的不知道是肩頭上的大包小包宛若千斤重擔的行李,還是炎炎烈日,還是手上牽著的孩童。

在遇到楊玉郎之前眾人其實遠遠遇到過幾波流民,不過看到千人軍隊這些流民便老遠就避開或者繞道消失在視野中,眾人也都沒有太在意,這次才是第一次近距離觀察。

一撥人中只見婦女老人和曬得黝黑的小孩,以及極少數(shù)瘦弱得皮包骨頭的男人,整個隊伍老弱病殘不見一個壯年。

男的大多光著膀子衣不蔽體,女的身上衣物由大塊大塊的粗制邊角布料拼接而成。一行人目光暗淡只管低著頭走路,見到嚴冬至一行人也只有小孩子好奇的打量兩眼便繼續(xù)靜靜前行。

想是太陽炎熱,隊伍最后方跟著的一個老人暈倒在地,旁邊的孩童將水袋取出抵在老人唇邊,只是袋中已經(jīng)無水,傾倒出來的最后三兩滴水珠都不足以打濕老人的嘴唇。

孩童嘴唇干裂,已經(jīng)流不出一滴眼淚,黝黑皴裂得如樹皮的臉頰布滿慌亂,只得搖晃著老人枯瘦的肩膀乞求爺爺睜開眼睛。

楊玉郎早早下了馬,扯下馬背上的水袋及食物便快步上前走去,塞給男孩一個干饅頭和水后便開始救助老人,男孩宛若看到了救星,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個英俊年輕人身上。

見老人醒后,男孩才大口大口的咬著起了手上的干饅頭。

老人接下了水后拉著男孩對楊玉郎拜了拜,再三推脫不接受楊玉郎的食物,最終在楊玉郎的堅持下老人才收下,接著又對著這位少年拜了一拜。

為了不脫離流民隊伍,一老一少匆匆感謝完救命之恩后便趕快趕路。荒郊野外下一老一少身影顯得格外單薄。楊玉郎就在后面靜靜看著,期間男孩回頭看了一眼,楊玉郎擠出一絲笑容沖著小孩招了招手,男孩沒有回應轉頭攙扶著老人繼續(xù)前行。

“把我的也給他們吧!”李點酥輕聲在楊玉郎身邊響起。

楊玉郎隨手接過李點酥的水和干糧沒有說話。此時嚴冬至四人也下馬跟隨李點酥走了過來。

“吶!”嚴冬至伸出手中的兩個干糧袋子和水袋,他們四人勻出來了一半。

楊玉郎看了他們四人一眼,對他們的行為明顯有些意外。

“救濟他們還不如救濟我呢,我食物和水全給了!這兩天要喝西北風啦!”楊玉郎并未接過嚴冬至的食物和水,打趣著緩和這稍微有點沉重的氣氛。

“他們不需要了!”說著將李點酥的食物和水分成了兩份,留給了自己一份。

“那孩子餓得不顧干渴生生吞咽饅頭而不覺無味,老人卻腹部腫脹,就喝了些水不思進食,想來是之前的食物都留給了孩子,自己吃了些觀音土,活不長了!”

“我給的那些糧食足夠孩子走到附近城外的發(fā)粥救濟點了,多了反而是累贅。”楊玉郎低聲道,幾人聞言不禁覺得心頭一酸。

“那就給其他人!”唐丹吐出口中稻草,一把接過嚴冬至手中的物資。

“北方外族游牧騷擾不斷,西方被驅趕在罪州的亡國舊民勢力屢次死灰復燃導致戰(zhàn)亂不斷,家中壯年皆被充軍這些因為戰(zhàn)爭失去勞動力最終流離失所的難民們何止千百?如何怎么救得過來?”李軒宣不知何時騎馬臨近。

楊玉郎目光哀傷,顯然也贊同李軒宣的說法。

“那就能救多少救多少,能出多少力出多少力!”

“我先行一步,在前面等你們!”唐丹說著翻身上馬追著難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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