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電子鐘顯示18:47，林默第37次調整護踝繃帶。更衣柜上貼著李想連夜發來的阿賈克斯后衛熱區圖——那個穿4號球衣的比利時人，左轉身速度比右轉慢0.37秒。

“林！“范德薩突然推門而入，“戰術調整，你改踢偽九號。“

全場噓聲中，林默踏上克魯伊夫競技場的草皮。看臺西北角突然亮起星星點點的紅光——三十七名中國留學生舉起LED板，拼出篆體“狼“字。

開場哨響，比利時人果然如獵犬般貼身盯防。第7分鐘，林默在禁區弧頂背身接球，突然用右腳跟輕敲。這個充滿東方韻律的動作讓全場寂靜了0.37秒，足球鬼魅般穿過三人防線。

“Goooal！“解說員破音了，“不可思議的腳后跟助攻！“

但阿賈克斯很快露出獠牙。第37分鐘，比利時人故意沖撞林默受傷的右腳。主裁判轉身瞬間，林默看到對方球襪里滑出的金屬護脛——和自己腳踝支架相同的品牌。

中場休息時，范德薩在戰術板畫出三條紅線：“林，下半場他們會用三人包夾。“老教練突然換成生硬的中文，“記得陳遠教你的'三花聚頂'嗎？“

林默瞳孔微縮。那是三年前野狼隊對抗校隊的秘密戰術，陳遠居然連這個都告訴了范德薩。

易邊再戰，阿賈克斯的圍剿如約而至。第74分鐘，林默在三人夾擊中突然急停，右腳將球挑起三米高。當所有人仰頭時，他像十二歲翻墻踢野球那樣，用左肩撞開空隙。

倒鉤！

足球擊中橫梁下沿的瞬間，克魯伊夫競技場響起三十七種語言的驚呼。林默重重摔在草皮上，護踝支架彈出三米遠，露出腳踝上猙獰的疤痕。

“堅持住！“隊醫狂奔而來。

林默推開他的手，赤腳走向角旗區。暴雨突然傾盆而下，他撕開球襪，露出用防水筆寫的漢字——那是王磊他們在機場橫幅上的話：“前進，我們的狼！“

點球點上，比利時人的金屬護脛泛著冷光。林默將球擺向左后方37厘米處，這是李想郵件里強調的門將撲救盲區。助跑時，他刻意讓右腳先落地。

砰！

足球擦著立柱入網的剎那，看臺上的“狼“字燈牌突然擴展成狼群圖案。林默轉身掀起球衣，內襯上畫著野狼隊全員Q版畫像，王磊的獠牙上還沾著巧克力醬。

終場哨響時，范德薩舉著手機沖進場內。視頻里，陳遠在海港俱樂部天臺放飛三十七盞孔明燈，每盞燈上都寫著同一個荷蘭單詞：“Doorzetten“（堅持）。

更衣室里，林默收到加密郵件。附件是張昊在比利時乙級聯賽的進球集錦，最后定格在他掀起球衣的畫面——胸口紋著漢字“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