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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度應戰

天空越加昏暗,小雨已經停了,渾身濕透的曹澍涵仍舊凍得渾身發抖,幾乎連心跳都要停止。站在幾乎沒有行人的路口,他突然感到非常迷茫,不知道該往哪走去。

家是仍然不想回,想到外公為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惡魔對自己那么冰冷,心里就一股火氣。可他現在被停了零花錢,手機也沒電了。該怎么辦呢?

迷蒙間,他好像想起來還有一個從沒穿過的校服扔在學校,他干脆去學校換了衣服,再隨便找個地方過夜。

教學樓背后的花壇中種著很多花草,設計精巧,每個季節都有不同的花卉盛開。它們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為校園增添了一抹亮麗的色彩。其中有條小路平靜得很少有人來,常年覆蓋著薄薄的青苔,放學后天空昏暗,在細雨中顯得異常寂靜。

曹澍涵呆呆地坐在木椅上,天氣漸晚,忽然嘩的一聲,一根大樹枝從不遠處的紫荊樹上掉落,繼而更多的樹枝稀里嘩啦的掉了下來。有人在搞破壞!他正無聊得近乎發瘋,靠近幾步,只見那棵紫荊樹下搭著梯子,一個人也正在拿著大剪刀削剪著樹冠。

“喂!你……”當他看見修枝的人正是這學期轉來的新生韓珩旭,一陣尷尬的感覺油然而生,本來已經有所平靜的心情頓時又變得波瀾起伏,韓珩旭似乎有些驚訝,只是很快又恢復到了那張毫無波瀾的臉。

“你怎么也在這里,難道也是要工作嗎?”

“我只是路過而已。”曹澍涵盡量裝作若無其事地回答,“你可以下來嗎?我有話要和你說。”

看著韓珩旭走下梯子,露著一張臉和他對視,曹澍涵猛然間想起了張雨莉說過的話:“為什么你們被周力威脅壓迫的時候都不知道反抗啊?”那個小惡魔的好奇心也太重了,他覺得自己真是倒霉,自己最討厭的就是周力那個混世魔王,可偏偏自己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光想想他心里就氣不打一處來。

韓珩旭見他沉著臉,下意識就擋在花壇前,這一塊地方都是園藝負責人高媞瑜精心設計和布置好的地方,他實在不想看著一個患有“完美主義病”的女生每天精心照顧的樹木被曹澍涵發脾氣毀壞了,因為那樣將會造成得不償失的后果。

“把剪刀給我。”果然,曹澍涵冷著臉提出要求,韓珩旭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只是捏起了剪刀,一動不動。

“給我,”曹澍涵不耐煩地抓住了剪刀,趁著力氣大一把搶過,然后轉身爬上了梯子,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看著韓珩旭,“你應該也知道張雨莉那丫頭總是喜歡意氣用事,你可以告訴她,關于她的‘逆耳忠言’我可是好好聽著呢,至于周力,他現在可是大部分學生的公敵,不如我們同仇敵愾,一起對付他那幫黑惡勢力吧?”

說著,他一揮手,頓時剪刀飛舞,只聽得咔嚓咔嚓一陣亂響,長的短的,粗的細的樹枝掉落一地,靠著梯子,這里面的樹枝很快就被它剪得七零八落。

“這一剪刀下去,絕對是鬼斧神工,嗯,這樣剪就完美了,別太感謝我。”

韓珩旭站在樹下,看著曹澍涵亂撲騰,好在這棵樹本來就長得太大,也不是什么名貴品種。他平時也就拿來練練手,也沒上去阻攔,這棵將近成年的紫荊樹,巨大的樹冠直徑將近5米,不但枝葉茂盛,還有不少蔓莖纏繞其上。曹澍涵一口氣減到三分之一,累得滿頭大汗,兩只手臂酸軟,踩著梯子的腳也開始有些發軟,沒想到剪個樹枝也能這么累。他有些后悔要幫韓珩旭了,后來又不想示弱,咬著牙斷將剩下的半棵樹修剪完畢。

下了梯子一看,那些被他剪掉的枝條無疑躺在地上,整個樹冠看上去奇丑無比,讓人實在不忍直視。這樹越看越丑,他看著張天弄目瞪口呆的樣子,心情也好了不少,反正也累了。他打消了繼續幫張林剪下去的念頭,將剪刀扔在地上就離開了。

“阿嚏,阿嚏。”連打兩個噴嚏,隨便在教學樓找個沒鎖門的活動室,竟然還讓他找到一張舊沙發。破舊的沙發墊上有灰塵的味道,冷空氣不斷從縫窗戶的縫隙透過來。盡管已經換掉了濕透的衣服,但那種冰冷的感覺卻好像仍然殘留在皮膚上。曹澍涵找來找去,將窗簾取下來,隨便疊了疊,當被子蓋,雖說有些臟,但也好受多了。

他躺在沙發上,任睡意如潮水一般涌來,他忽然覺得自己睡在這里沒有什么不好的,安靜,無人打擾,仿佛已經是最溫暖柔軟的地方。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被刺目的日光弄醒。沒有窗簾的房間讓光線不受阻礙地將里面照得通亮,他只能翻過身,將臉藏進被窩繼續睡,卻又被沙發和窗簾上的一股霉味給弄醒,翻來覆去,終于睜開眼睛,此時已經是上午,分不清幾點,只覺得頭暈腦脹。

剛站起來,就有人走了進來,映入眼簾的竟是張雨莉那張討厭的臉。

“曹澍涵?”看到他,張雨莉有些意外,“我正在找你呢。你怎么會一大早在美術工作室?”

“關你什么事?”他板著臉,不愿讓她知道自己昨晚的慘象。

“怎么不關我事?你無聊嗎?干嘛把活動室的窗簾扯到沙發上?”

“你一大早跑來找我,就是為了說教的?管了我的財產還不夠,連我扯不扯窗簾你也要管,你以為你是誰呀?真是閑得慌。”

“你!………算了,我是有事讓你幫我做。”現在,張雨莉忍住沖動,暫時不和他計較了。

“又要我做什么?”

“做衍紙。”張雨莉說。

“衍紙?”曹澍涵從沒聽說過衍紙是什么東西,他此刻全身酸痛,只想洗個澡,吃飽肚子,沒任何心思,管什么鬼衍紙。然而張雨莉是不會放過他的,她一定是在故意整他,可他必須接受,不然就是輸了。

光是想象張雨莉得意的樣子,他就快要氣死了:“做就做!”

他這么干脆,讓張雨莉反而有點意外:“你會做嗎?”

“這有什么難的?不就是弄點兒破紙?”他雖然沒做過,但看他手上拿著一大疊各種顏色的紙,也猜得出這是某種紙藝了,“連你這種人都會,我怎么可能不會?”

“喂!大清早的你就不能說話客氣點兒?”

“你大清早的你就不能放我,我說話不客氣什么你能拿我怎么樣?停掉我所有的零花錢,讓我身無分文,還要怎么樣,要不要殺我?”

“廢話那么多,你到底做不做?”張雨莉吼道,她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誰說不做。”

“那看清楚,我先教你,按照我的標準做。”她說著開始做示范,將紙平鋪在寬大的桌子上,用鋼尺在紙上比出0·5cm寬的距離,然后用裁尺比住小刀,小刀沿裁尺輕輕一滑,一張紙條便成功地分離出來。

“裁紙條?”

“對,就是裁紙條,”她將工具塞給他,“每張紙條都要保持5mm寬度,這30張紙全部都要裁完了。”

曹澍涵瞬間就無言以對,他不懂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么無聊的事情。

“你要這紙條干嘛不去買現成的,很貴嗎?”

“這叫藝術,你懂嗎?”張雨莉白他一眼。

“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曹澍涵很不服氣的說,漸漸開始失去耐心,“我沒空,去找別人。”

“沒想到你才答應我的話,竟然連24小時都堅持不了,昨天你才承諾過要完成我的要求,”張雨莉又開始用激將法,同時又掏出一顆糖,“這樣吧,我答應你,只要你在開學晚會之前把這些衍紙做好,一個月之內我絕對不會再找你做別的事。”

這個條件讓曹澍涵心動,不過是才30張紙而已,再難也花不了兩天時間,能換來一個月的自由很劃算。于是他坐下來,一言不發地學著張雨莉的樣子裁了幾張,看上去還挺有模有樣。

“就是這樣,自己做吧。”見他接受了,張雨莉放心地走了,她還要上課,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看起來很容易的事情,要堅持做下去,其實很不容易,就算是用“智能自動控制小刀”裁紙,不需要花太大的力氣,也沒有多少有用的技巧,唯一需要的就是時間和耐心,而這正是曹澍涵所缺少的,他看著桌子上被裁得整整齊齊的紙條,剛開始還覺得很輕松,可是感覺已經弄好久,居然連半張紙都沒有裁完。一張只有1米寬,按照每條5mm寬至少就要裁成200條,每張紙要劃一百九十九三十下,自己已經無意去計算到底要劃多少下才能把它們裁完。

張雨莉果然陰險,她絕對是故意想出如此惡毒的招數來對付自己。要知道,他天生就是最討厭做這種單調無聊的事情,一旦開始煩躁,曹澍涵手上又慌亂起來,一會兒因為鋼尺沒有按牢,裁偏了。一會兒又用鋼尺把刀片扯斷,三張紙沒有裁完,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手腳開始發癢,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開始暴躁不安。那種有力使不出的憋屈感,真的讓人發瘋發火。

“啪!”

終于,他將裁紙刀盒子往桌上一放,刀片“啪”地一聲而斷成兩半。

“煩死了!”他一下將旁邊的盒子踢開,閉上眼睛,不停地喘著氣,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著。以往在這個時候,他心情好就上課,心情不好就和朋友出去玩,他本來自由自在,現在卻要被逼著做裁紙這種最枯燥的事情。

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傳來,有人走進活動室,曹澍涵也沒心情去管來人是誰,只是繼續閉目養神。可是緊接著,卻再次傳來令曹澍涵煩躁的裁紙聲。明明是很小的聲音,而這時候,曹澍涵卻仿佛故意要惹對方生氣,他回頭:“弄什么弄,煩死了!小心我揍你!”

被這一大聲吼,隔壁桌上的李夢琪嚇了一跳,有點驚慌失措,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到了他。

“原來是你。”看清楚后,曹澍涵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他上學期第一次見到李夢琪就覺得她可愛,內向膽小,面對不熟悉的人時連話都不敢說,比起張雨莉那個小惡魔都不知好了多少倍。看著李夢琪被他嚇得那副不知所措的無辜樣子,曹澍涵就算臉皮再厚也有點掛不住了。

“你…你也在裁紙條嗎?”

李夢琪睜著雙眼,以安靜表示默認。

“是不是張雨莉那個小惡魔逼你來的?”

“不,”她皺皺眉,臉色沉了下來,“是我自己來的。”

說完,她又開始繼續做著她的裁紙工作,只見手中的鋼尺滑動,用裁刀輕輕一劃,再將分開的紙條整齊的放到一旁,如此反復,每一個步驟都一絲不茍,一張紙很快就裁完了,而李夢琪怎么一點焦躁的樣子也沒有。

一旁的曹澍涵不由得有點發呆,他怎么能那么沒有耐心,剛裁了一張紙就讓他生氣,他怎么能輸給一個才11歲的小女孩呢?他心想:不就是裁幾張紙嗎?有什么難的,我把這些全部做完,讓張雨莉那個小惡魔刮目相看。

很多時候,一個人能否成功,并不是看他有沒有能力,而是有沒有足夠的動力,只要下定了決心,堅持不懈,一切事情都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

曹澍涵做得很認真,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想要完成一件事情,甚至忘記了放學的時間。整個下午,他都埋頭一言不發地裁紙。他心里也曾不耐煩,也很焦躁不安,他甚至恨不得將這些紙條都撕個粉碎,可他一想起張雨莉那張帶著嘲笑的恐怖的臉,還有柔弱的李夢琪認真的樣子,便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終于……終于裁完了!”看著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紙條,曹澍涵揉揉酸酸的鼻子,“原來也沒什么難的嘛,”想著明天張雨莉目瞪口呆的樣子,他便不由得嘴角上揚,“看那個小惡魔明天還有什么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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