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向平也吃完了，結賬，然后回家。

來到小區門口時，那幾個穿制服的已經走了，站崗的依然是那個保安。

向平朝那個保安點點頭。

保安靦腆的笑了笑。

向平說：“剛才那幾個穿制服的，干嘛來了？”

保安看了看左右，說：“有業主欠錢不還，人家來查封房子呢！”

“最后封了嗎？”

“封了??！我們經理領著去的?！?

“哦，那你忙，我先回家了?！?

“哎！您慢走?！?

向平刷卡進入了小區，來到三號樓，坐進電梯。

電梯升到三樓，門打開。

“我都說了，再緩幾天不行嗎？為什么要貼封條？……我的東西還在屋里呢，你們現在讓我去哪……”

向平走出電梯，突然愣了一下，面前竟然站著剛才那個女孩。她此刻就在302戶門口，正在打電話，門上貼著封條。

向平立刻反應過來，原來封的是她家啊！

女孩眉頭微蹙，渾圓的山峰隨著呼吸起起伏伏，即便是生氣時也美的讓人窒息。

掛斷電話，女孩瞪著門上的封條，抬手就要撕下來。

“哎，撕封條要拘留的。”向平提醒道。

女孩扭臉看了他一眼。

向平說道：“拘留不好受，真的?！?

女孩喘了口氣，突然抬腿狠狠踢了一腳門，結果腳踝磕到了門框……

她痛呼一聲，彎下腰，捂著臉失聲痛哭起來。

向平搖了搖頭，拿出鑰匙，去打開了自家門。進門，砰的一聲又關上。

門外的哭聲隱隱約約，向平咂咂嘴，走到沙發邊坐下，打開了電視。

不知過了多久，十幾分鐘是有的。外面的哭聲漸漸平息……

噠噠噠！

敲門聲。

向平站起來，過去打開了門。

女孩站在外面，眼睛紅紅的，說：“我腳受傷了，你能不能幫幫我?！?

“怎么幫你？”

“……”

女孩嘴一癟，眼淚又流了下來：“我也不知道怎么辦。我爸跑國外了，我媽生病了，我家的房子也封了。我現在沒地方去，也沒錢了，我該怎么辦……”

她越哭越起勁兒，滿樓道都是她的哭聲。

向平有些頭疼，說：“你別哭了。……要不，你來我家坐會兒？”

哭聲戛然而止，女孩抹了抹眼淚，說：“好！謝謝?！?

“……”

一瘸一拐的，女孩扶著墻跳進了向平家。

向平關上門，回到客廳，就看到女孩坐在沙發上，脫掉了皮鞋，腳踝那腫了好大一塊。

“你是剛搬來的吧？”女孩問道。

“是，今天剛搬來。你怎么稱呼？”

“蘇禾！你呢？”

“向平?！?

“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你說?！?

蘇禾抬了抬嫩白的腳丫，“我腳受傷了，你能幫我買點藥嗎？”

“……可以。你身份證呢？給我?！?

“干嘛？”

“咱們剛認識啊！我可不放心讓你一個人留在我家，身份證算抵押物。”

“……”

蘇禾從包里拿出身份證，遞過去。

向平接過來看了眼，然后去臥室拿了錢，轉身出門。

半個小時后，向平回來了。

“花了五十！”

向平把一瓶滇省白藥氣霧劑遞給蘇禾。

“哦。”

蘇禾接過藥，打開封口，噴在了腳踝上。

向平在沙發另一端坐下，跟她間隔一米左右距離。

“你剛才說，你爸去了國外，因為什么？”

蘇禾撇了撇嘴，說：“他做生意虧了錢，出國躲債去了?！?

“欠了多少？”

“兩千多萬吧?！?

揉著腳踝，她嘶了一聲。抬頭看了眼向平，說：“你是做什么的？”

“無業，正準備創業?！?

“你住這里，應該挺有錢的？”

“怎么，你想借錢?。俊?

“……”

“借多少？”

“十萬。我媽心臟有點問題，需要錢做手術?！?

“你拿什么還？”

“……”

蘇禾心中莫名的委屈，半晌，低聲說：“我會掙錢還你的?！?

向平不置可否。又問：“你會做什么？”

“我在浙大讀的工商管理，我英語也不錯?！?

向平搖了搖頭：“都是些沒用的。這樣吧，我有個工作讓你做，包吃包住，一天算你五百塊工資，怎么樣？”

“做什么？”

“幫我在網上下載一些資料，比如權威期刊論文，中學，大學的理工科教材，還有邏輯學，哲學，心理學，社會學，經濟學這些方面的教材。如果找不到電子版的，你就買紙質版的書掃描成電子版，我會買一臺掃描儀讓你用。”

“你……下載這些做什么？”蘇禾好奇道。

“訓練人工智能?！毕蚱綄嵲拰嵳f道?！拔沂茄芯咳斯ぶ悄艿模帉懥艘粋€人工智能模型，需要素材去訓練它?！?

‘文明’目前的認知能力已經達到了一定水平，可以開始系統的學習知識了。不過，互聯網上存在太多垃圾信息，魚龍混雜，向平還是選擇人工篩選學習素材，慢，但穩！

“你，研究人工智能？”蘇禾驚訝道。

“怎么，不像嗎？”

“倒不是不像，就是……你看起來有點太年輕了?！?

“呵?！趺礃?，你接受這份工作嗎？”

蘇禾點頭。

她咬了咬嘴唇，又說：“能不能預支給我一年的工資？我媽媽真的很需要這筆錢?！?

向平點點頭：“一會兒我把錢給你，你寫份欠條好了?！?

蘇禾眼中綻放出喜悅，說：“謝謝！謝謝你！”

……

向平手里原本就有十幾萬的積蓄，加上夏芷給的那七萬塊，就差不多有二十萬，全是現金，此刻就在他行李箱里。

向平拿出十萬拍在桌上，然后擬訂了一份欠條，讓蘇禾簽字。

簽完字，蘇禾抱著那一摞錢，說：“我腳疼，你能送我去醫院嗎？”

“做什么？”

“我媽還有醫藥費沒交呢。”

“不是說能緩兩天嗎？明天再去！”

“可是……”

“可是什么？不要逞能！”

“哦?！?

向平瞥了眼她懷里的一摞錢，說：“你不把錢存銀行卡里嗎？”

蘇禾搖搖頭：“我的卡被凍結了?！?

“……”

向平輕嘆一口氣，心中對這女孩多了幾分同情。

他想起了自己過去幾年的經歷，也是這樣如喪家之犬，處處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