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陰山雪甲
- 秦起:穿越者的霸業征途
- 靈影幻客
- 2403字
- 2025-04-28 23:51:27
陳長生的北征軍行至九原郡時,恰逢陰山初雪。他勒住戰馬,望著遠處被匈奴燒毀的村落,斷壁殘垣間凍著未及掩埋的百姓尸體,胸口一陣發緊。鹿盧劍的穗子上結著冰碴,那是嶺南百越少女所編的藤穗,此刻在朔風中硬如鐵刺,扎得手背生疼。
“將軍,前方發現匈奴斥候。”斥候的甲胄上落滿雪花, breath呵出的白氣在睫毛上凝成霜晶。陳長生抬手示意全軍隱蔽,望著那隊匈奴騎兵在雪原上留下的蹄印——五騎成陣,間距均等,正是頭曼單于的“狼齒斥候陣”。他摸出在臨淄繳獲的匈奴地圖,指尖劃過“高闕塞”三個字:“傳令趙佗,率兩萬步兵修復長城殘垣;王離,你帶五千騎兵繞道居延澤,截斷匈奴退路。”
暮色降臨時,陳長生的中軍帳扎在黃河支流旁。火塘上架著青銅釜,沸水煮著從巴蜀運來的蜀椒,辛辣氣息混著羊肉香,總算驅散了幾分寒氣。帳外突然傳來爭吵聲,他掀開帳簾,見幾個秦軍士兵正與匈奴降卒對峙,降卒手中的胡琴被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陳長生撿起胡琴,琴桿上刻著狼頭圖騰。秦軍伍長梗著脖子道:“這幫匈奴人夜里彈琴,吵得弟兄們睡不著!”降卒頭領屠耆垂下眼睫:“我們在哀悼戰死的父兄,這是匈奴的《祈雪曲》。”陳長生撥了撥琴弦,音調低沉如狼嚎:“我知道你們不愿降秦,但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將胡琴遞還,“明日起,你們編入斥候營,教秦軍識別草原風雪信號,若立功,可回家探望妻兒。”屠耆眼中閃過微光,抱拳行了個匈奴禮。
三日后,秦軍在高闕塞與匈奴主力遭遇。頭曼單于的十萬騎兵如黑云壓境,馬蹄踏碎雪原,驚起群鴉亂飛。陳長生站在臨時搭建的弩樓上,望著匈奴陣中那面繡著金狼的大旗,忽然想起在隴西見過的匈奴老牧民——老人曾說,狼旗指向哪里,哪里就會被啃食殆盡。
“放!”他一聲令下,萬張蹶張弩同時轟鳴,三棱弩箭破甲而入,前排匈奴騎兵連人帶馬被掀翻在地。頭曼單于顯然沒料到秦軍弩陣如此密集,勒住戰馬怒喝:“左賢王,率‘風狼騎’繞后!”陳長生早有防備,命人點燃事先埋在草原上的硫磺堆,濃煙蔽日,匈奴騎兵迷失方向,竟闖入秦軍預設的陷馬坑。
混戰中,陳長生看見屠耆的斥候隊在匈奴陣中往來奔馳,用胡琴信號誤導敵軍。他策馬殺向頭曼單于,鹿盧劍劈開兩柄匈奴彎刀,刃口幾乎觸及對方咽喉。頭曼單于險險避過,眼中閃過驚詫:“秦將竟會匈奴刀法?”陳長生冷笑:“你麾下的屠耆,教了我三招‘狼噬’。”
此戰秦軍大勝,斬首三萬級,頭曼單于率殘部逃往漠北。陳長生在匈奴大營繳獲了一卷羊皮地圖,上面用鮮血標著“秦人牧場”“漢人糧倉”——原來匈奴早已覬覦中原農耕之地。他望著地圖上的陰山山脈,忽然想起在嶺南開鑿靈渠時,當地老人說的“山南水北,皆為大秦”。
戰后,陳長生開始推行“戍邊三策”:一者遷徙內地百姓充實九原,每戶賜田百畝;二者招募匈奴降卒為“秦胡騎”,與秦軍混編;三者沿長城一線修筑烽火臺,每十里設一燧,以狼糞為煙,晝夜相望。他親自到新遷來的百姓家中探望,見一個趙地老翁在土墻上刻下“武安君庇佑”,便解下自己的皮裘相贈:“老人家,等開春了,我讓人從關中運些棗樹苗來。”
某日巡視長城工地,陳長生遇見正在搬運城磚的阿蠻。少年已換上秦軍服飾,腰間卻仍掛著百越的蛇紋玉玦:“將軍,這磚頭比嶺南的石頭重多了。”他笑著捶了捶少年的肩膀:“等長城修好,嶺南的荔枝就能順著馳道運來,你阿爹也能來看看。”阿蠻摸了摸玉玦,忽然低聲道:“我夢見番禺的桑樹苗凍死了。”陳長生愣了一下,立刻命人快馬加鞭,給趙佗送去御寒的棉氈。
隆冬臘月,陳長生收到咸陽送來的家書——其實是秦王政的密旨,言及呂不韋舊黨在蜀地煽動叛亂,需他分兵鎮壓。他捏著竹簡,望著窗外的長城蜿蜒如銀龍,忽然想起在臨淄城看見的天下輿圖:蜀地雖遠,卻是連接西南夷的樞紐,斷不可失。
“傳令下去,”他對副將王離說道,“你率五萬秦軍入蜀,切記勿傷百姓。”王離皺眉:“匈奴未滅,此時分兵……”“匈奴已退至漠北,短時間內難成大患。”陳長生指了指案頭的匈奴降卒名冊,“真正的戰場,從來不在邊疆,而在人心。”
王離率軍南下后,陳長生帶著剩下的秦軍繼續修筑長城。某日路過一處烽燧,見幾個秦胡騎士兵正教中原百姓辨認匈奴馬蹄印,漢人孩童與匈奴孩童在雪地追逐,笑聲驚飛了棲息在烽燧上的寒鴉。他忽然覺得,這此起彼伏的笑聲,比任何軍功章都更珍貴。
深夜,陳長生獨自登上烽燧,望著漠北方向的星空。鹿盧劍橫在膝上,劍鞘上的云雷紋與天上的星軌隱隱重合。他摸出懷中的平安符,布包上的“武安君”三字已有些模糊,卻仍能看出針腳里的用心。遠處傳來胡琴的聲音,是屠耆在彈奏新學的秦腔,蒼涼的調子混著風雪,竟讓這苦寒之地多了幾分暖意。
“將軍,該用膳了。”親兵送來一碗熱粥,上面漂著幾粒從嶺南帶來的荔枝干。陳長生嘗了一口,甜中帶咸,像是把萬里疆域的滋味都熬進了這碗粥里。他望向長城的盡頭,那里有新立的石碑,上面刻著“大秦武安君陳長生督建”——字跡尚未被風雪侵蝕,卻已深深融入了這片土地。
北風掠過烽燧,吹得銅鈴叮當作響。陳長生站起身,拍了拍甲胄上的積雪。鹿盧劍在身后發出清鳴,仿佛在回應遠方的召喚。他知道,只要大秦的疆域還在擴張,只要還有未平的戰亂,他的劍就無法真正入鞘。但此刻,望著麾下士兵與百姓在風雪中共同修筑的長城,他忽然相信,這用血汗與智慧筑起的屏障,終將護佑后世子孫不再受戰亂之苦。
雪越下越大,卻掩不住工地上的燈火。陳長生踩著積雪走向中軍帳,靴底與凍土摩擦出咯吱聲。他忽然想起多年前在新鄭當屯長時,曾以為戰爭的意義是立功晉升;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勝利,是讓刀劍化作犁鏵,讓征塵落定之處,處處可見炊煙升起。
烽燧上的篝火忽明忽暗,映著他甲胄上的秦字紋章。在這漫天飛雪中,那個從新鄭走出的少年,早已消失在歲月的長河里,取而代之的,是大秦帝國的武安君,是萬里長城的守護者,是讓天下歸心的鑄劍人。而他手中的鹿盧劍,終將在某一天,隨著最后一場風雪,永遠沉入歷史的塵埃,只留下那些被護佑的土地與百姓,在春風里,講述一個關于統一與和平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