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曾消逝的記憶(1)
- 靈魂的旅途
- 劉入夢
- 3175字
- 2016-11-07 10:43:23
每個靈魂都有陰暗面,那不為人知的,靜悄悄發(fā)生,又靜悄悄結(jié)束的故事。
那些記得的和不記得的以及那些模糊不清的生命中的過客都一一在佐伊的眼前掠過。她看著這些人,那些原本遺忘的、模糊的、不想記得的都一股腦兒被塞進了記憶中,應(yīng)接不暇的雙眼,腦袋就像氣球,突然被注入太多的氣體,隨時都要炸了一樣的疼痛。
她用雙手緊緊捂住了耳朵,太多太多記憶深處的聲音環(huán)繞著。她不知道該看誰,也不知道該記得誰……
太多太多的故事堆積在腦子里,卻無法拼湊出順序,像是混亂的毛線球,得一點點找到故事的頭,再一點點避免打結(jié)的繞下去。
她太累了,不知道最近自己的腦子里為什么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在一點點繞線的過程中昏睡過去。
‘我這是在哪里?剛剛明明還在碼字。’佐伊用手扶著頭。‘不對,不對,剛剛我還在水中。’
頭暈乎乎的,低下頭,發(fā)現(xiàn)自己穿著中世紀歐洲的衣裙。然后看見一個不熟悉的男人,牽著自己走到街的中心然后離開了。
佐伊就站在街的正中心,她四下張望了一下,‘看看這些建筑,這里是在歐洲沒錯。可是這個中心地帶自己從來沒有來過,甚至都沒有出過國。
我從來都沒有出過國,所以現(xiàn)在唯一可以斷定的是我是在夢里。‘可是自己從來都沒有來過這樣的街角,為什么會有這么清晰的印象,怎么都說不通啊?’她反復(fù)的思索著,然后順著男人帶自己走過的路原路返回。
到了剛剛的咖啡館門口,一個小男孩牽著自己,自己忽然變成了十來歲的小女孩,又順著那條路走到了街的中心。同樣的,小男孩也消失了。
‘不行,為什么一遍遍重復(fù)著。我要醒過來,還有很多故事沒寫完,不能停留在這里。’佐伊努力睜開眼睛,隱約看見自己的電腦還亮著屏。
她用夢里的意識花了很長時間去拿現(xiàn)實中的桌子上的水杯,然后喝了一口,清醒了過來。
看見電腦上碼了一半還未完結(jié)的故事,起身去洗手間用涼水洗了一把臉,算是清醒了些,可腦袋有一種說不出的渾濁。水到臉上涼爽的瞬間,隨即消失了。
電腦屏幕上顯示著:“想哪張臉不在這些人群中,一定是你很熟悉的人……”
佐伊看著屏幕,雙眼濕潤了,“為什么,為什么要帶我們?nèi)ツ抢铮 弊粢翝M臉漲紅,雙手用力的敲打了鍵盤,整個鍵盤發(fā)出碎裂的聲音。
“你有意而為之,卻寧死都什么都不說,就讓你的靈魂腐爛在琉璃屋里吧!我終究會找出這一切的始末,畢竟一切都回不去了!”佐伊滿眼通紅,仇恨的淚水悄悄滑落在臉頰。
靈魂原本是什么樣子,就像性本善惡無從爭議。這段靈魂的旅程漫長而悠遠,這段路的盡頭又會變成什么樣子——
每個靈魂都有陰暗面,那不為人知的,靜悄悄發(fā)生,又靜悄悄結(jié)束的故事。
承載著那些陰暗面的是我們的影子,白天,我們帶上他們行走,晚上,學(xué)會讓所有的一切都放下。
佐伊閉上眼睛,就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那個黑暗世界中的發(fā)亮盒子上面。
沒有電腦,沒有公車,有的只有無盡的黑暗。強光照著佐伊睜不開眼。無數(shù)的沙子從頭而降,漸漸將佐伊掩埋起來。
‘救救我’,佐伊急切的叫著,可是發(fā)不出聲音。
可是遠遠聽見水滴的聲音,‘那一曲是我靈魂的旋律。為什么會在這聽到?我為什么會到這里,快點想起來,快點想起來。’佐伊急切的晃動著腦袋,頭痛欲裂。她推開沙,卻聽到雨聲越來越近,沒有猶豫的時間,猛地打開了盒子——瞬間,佐伊和沙子全部被吸入了盒子,隨即佐伊重重的摔在了羅隱的身上。
“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回不來了。就差一會天就亮了,光速消失你就再也回不來了!”羅隱激動地抱住了佐伊。
佐伊一時沒有從夢境中緩過神,用力推開了羅隱。
“我,我看到了。”佐伊愣愣的看著羅隱。“可是,可是為什么?”
“原因我也不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可是都與你失之交臂。”羅隱抓住佐伊的手,“這次,我一定不會讓你逃走。”
“逃走?為什么?我,我記得你,可是我,我有點搞不明白,腦袋實在太混亂了。”佐伊用手撐住頭,在太陽穴處按了按。
“其他你先不用想,在我們過去的路上你會慢慢弄清一切。但是你想起那個人了嗎?”羅隱緊張的看著佐伊。
佐伊低著頭,使勁的揉著太陽穴,“那個人,那個人……”佐伊幽幽的抬起頭,“那個人,我看到了。”佐伊眼睛緊緊盯著羅隱,“可是為什么會是他?我——”
“沒關(guān)系,先休息一會,你慢慢都會記起來的。”說著,羅隱扶佐伊睡下,自己走到翻涌的沙粒前,望著那一速沒有盡頭的天光。
------
另一邊
------
“你是說我們現(xiàn)在在百慕大?”袁瑛看著李昊包里的資料說。
“是的,這就是傳說中的百慕大,這下我們慘了。”李昊無奈的說。
“爸爸會來救我們的對吧!”此刻的袁瑛就像是犯了錯誤的孩子,連說話都沒了底氣。
“不,不,爸爸不能來,這里太危險了。”袁瑛猶豫著,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接著說:“我們一定能找到哥哥的,是不是。”
李昊沒有再說話,只是繼續(xù)翻閱著袁教授之前交給自己的資料。
其實之前,袁敏當(dāng)?shù)弥$陔娨暽峡吹搅_隱之后,就知道小瑛會過去。
“袁教授為什么要阻止小瑛過去,那里有什么特別的嗎?”李昊當(dāng)時不解,但是現(xiàn)在完全明白了。
“你看完資料自然就會知道。這些資料還是不完整的記載,記住,一定要阻止她。”袁敏語重心長的說。但是心里卻知道,小瑛是被自己寵壞了的丫頭。
他千方百計叮囑李昊,一定要看完了資料,阻止小瑛過去對岸。可是他心里卻知道,小瑛是被自己寵壞了的丫頭,沒有那么容易被改變。那些個日日夜夜,袁敏愧疚于那個死了的女子,也就是袁瑛的親生母親。
而小瑛呢,袁敏為了維系自己的婚姻,除了假日,平時都把她一人丟在寄宿學(xué)校,除了家長會,從來都沒有去看望過。就因為這樣,所以覺得更加愧疚。所有的愧疚,也只能用無盡的寵溺,忍讓來還給她。
袁敏多日聯(lián)系不上袁瑛,心里也有數(shù)了,估摸著袁瑛已經(jīng)過去了。雖然不是他親生的孩子,但是他非常了解這個孩子的脾性。
‘這個孩子我撿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奄奄一息,是羅隱用自己的一條命換了孩子的命啊!’
袁敏拿出一個斑駁的箱子,打開:
天寒地凍的日子歷歷在目,戰(zhàn)火紛飛的解放前夕,自己只是大一學(xué)生。天天只是游行,也沒有學(xué)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東西。
除了那些官僚,百姓的窮困潦倒,到處捕捉游行暴動的學(xué)生、工人,到處慘不堪言。
一日,袁敏依舊和往常一樣舉著牌子,跟著大群體游行。然而,不幸的是,這次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鎮(zhèn)壓。走在前幾排的學(xué)生基本都被機關(guān)槍掃射死亡,倒在血泊中。
袁敏本來就是吊兒郎當(dāng)在里面濫竽充數(shù)的。天資聰穎卻對世事毫不關(guān)心,每日只當(dāng)例行公事。所以眼看著前方的鎮(zhèn)壓,他是第一個拔腿逃跑的。
他不敢回頭,只知道一直往前沖,不知道哪里是盡頭,只聽到身后的槍林彈雨和各種慘叫謾罵聲。
袁敏怕極了,不知道跑了多久,已經(jīng)沒辦法再清晰的聽見身后的嘈雜聲,找了間破敗的院落躲了進去。
院落看樣子已經(jīng)很久沒人住了,漏著天光的瓦頂、塌方的墻角、蛛網(wǎng)叢生……
屋外不時還有人跑過的聲音,袁敏實在跑不動了,走到最里屋,找了個小隔間,隔間里有個衣柜破敗的放著。
袁敏走過去,打開翻找著有沒有什么可用的東西,卻意外發(fā)現(xiàn)在殘破的衣服后面還有個暗道。
袁敏聽著那些急促慌亂的腳步聲,義無反顧的鉆了進去。暗道里黑極了,狹小密閉的空間讓袁敏既緊張又不敢出聲。
“給我挨個搜!”袁敏清晰的聽到這句時令,到處是翻箱倒柜的聲音,袁敏緊張到快要窒息了。
心想:‘這下完蛋了,連這種地方都找的到!’暗道的門突然打開了,袁敏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但依舊不敢出身。
門的另一邊突然塞進了一個大盒子,與其說是盒子,倒更像是個手提箱。然后暗道的門又突然匆忙的關(guān)上了。一切的一切發(fā)生之迅速袁敏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不是游行的人,我真的只是路過。求求你們,我家里還有老人和小孩要照顧。”
袁敏聽到暗道外面的凄慘的祈求聲,但是沒有聽到任何回答。緊接著是一聲槍響,然后是一個很沉悶的倒地聲,最后就是各種腳步聲離開的聲音,直到腳步聲漸行漸遠……
等一切恢復(fù)死一般的寂靜,袁敏才抱著盒子從暗道出來。外面已經(jīng)昏黃,落日的紅暈暈染了整個破敗的庭院。
袁敏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的盒子里是一個嬰兒,嬰兒因為穿的單薄以及在密閉空間太久,呼吸漸有漸無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