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逃出生天(3)
- 靈魂的旅途
- 劉入夢
- 3226字
- 2016-11-07 10:32:26
久久的就這樣閃耀在湖面上,沒人知道這個畫面在述說著什么,就這樣靜靜的發生著,然后靜靜的結束。
黑夜中,沙塵掩埋了過往的一切,最痛的回憶化作漣漪,消失不再。我們苦苦追尋的、靈魂之所向跟多年前一樣,從未變過。
變的是一世世的記憶、一段段的經歷。就像吹過沙地的風,什么都沒有留下,日復一日的是沉淀的期許罷了。
羅隱從口袋拿出晶瑩剔透的琉璃珠,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右手抓著琉璃珠,左手摸了摸自己心愛的小吉普
“這是最后一次了!做完這次的刺殺行動,你就自由了。”身旁的老者看了一眼羅隱,意味深長的摸著已經花白了的胡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羅隱將車停靠在山腳下一處隱蔽的地方,獨自上了山。老者在山下站了一會,瞇著眼看著羅隱遠去的背影,然后轉身,瞬息間化作沙塵飄散在夜空中。
夜晚的沙山風很大,細沙迷離了雙眼,像利器一般劃著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到處朦朧一片,唯一能看到的是那一個個不遠不近的白色風車,旋轉著的細沙,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個巨大的渦輪。
羅隱帶起帽子和眼鏡,將拉鏈拉到盡頭可以遮擋住自己鼻子的地方,消失在這漫天是被卷起的旋轉的風沙之中。和羅隱背道而馳的老者,也淡漠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好濕,還粘粘的,什么啊?!”佐伊感覺有個濕噠噠的很厚重的東西,一遍又一遍在臉上摩擦而過,粗糙的表面,讓佐伊不得不努力睜開惺忪酸疼的雙眼。
她下意識用手擋住那種粗糙而濕噠噠的東西滑過自己的眼睛,“停下,停下,停一下!”佐伊有些惱火的用手擋開。
“這,這是哪里?我已經死了嗎?難道有人在打磨我的皮囊?”還沒等佐伊想清楚,一個巨大的舌頭又一次鋪天蓋地而來,從下巴舔到額頭,又從額頭舔到下巴。
“天啊!”佐伊驚愕的一下子坐了起來,她不敢相信眼前見到的,但是,自從來到這,她就沒有相信過自己眼前見到的。
此時此刻,在身旁肆無忌憚的舔著自己的是一只長毛似熊似狗的龐然大物,并且還流著口水準備再繼續舔自己,口水順著舌頭滴落滿地,滴濕了身旁的一大片沙土。
“等一下,等一下!”佐伊用力推開了粘人的長毛獸(不過好像沒有這么可愛的怪獸。)那只長毛獸并不理會佐伊的嫌棄,還一個勁的往佐伊身上蹭著。
佐伊躺在一片沙灘上,衣服已經被曬的差不多快干了。皮膚由于長時間被曬著,有些干裂的疼痛感。
‘如果沒有這么烈的太陽,估計會被凍死在這吧。這是什么鬼?難道是閻王?’她坐起身,捋了捋頭發,從發根到發梢,滿是泥沙,和發尖結節成一坨。
佐伊拍了拍身上的泥沙,身上的白色外套在湖中央飄著,只剩下一件麻布的白色吊帶和長褲。
“太遠了,已經沒有力氣游過去了,算了。不過上面有古姥給我的名牌[伊]字刺字,不知道要不要緊。算了,不管了。”
佐伊看著水面的衣服越飄越遠,習慣性的摸著獸獸的毛,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一般。
等衣服已經離開了視線,“汪!”獸獸朝著遠去的衣服叫了一聲。
“你叫什么?“佐伊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此刻獸獸也會叫起來,就好像看得透自己心理。
她使勁的理著頭發,發絲和發絲之間夾雜著很多泥沙,讓她不得不扯斷了很多頭發。“你倒是干干凈凈的。”佐伊拍了拍身邊的長毛獸,長毛獸的身上,雖然也有些沙塵,但明顯不像佐伊頭發上的這樣。
“真想有個理發店,不,是浴室,好好洗個澡啊!”她幻想著那溫暖宜人的衛生間。在這種時候,衛生間似乎變成了一個讓人幻想著都會覺得幸福的地方。沒有那么多要求,是的,就是衛生間!
“話說你這家伙,原來是只狗啊!看看你的毛,怎么弄干凈的?你不是背著主人偷跑到湖里洗澡了吧!”佐伊用手捋了捋旁邊這個家伙的毛。毛依舊殘留著些許的潮氣。
“汪!”長毛獸叫了一聲,然后身體快速的像個甩干機一般從頭到腳扭了一通,那毛上的沙子和水珠立馬四濺開來。
“停下!停下!”佐伊是那四濺的沙塵的受害者,她無力的擋著,可是沒有任何作用。
可是那長毛獸像是聽到了指令一般,不再抖身上的毛,屁股往地上一坐,前腳往前一趴,像極了埃及的獅身人面的造像。
“你聽的懂我說的話嗎?”佐伊有些詫異,眼前的這個長毛獸像是聽懂了自己的指令,此時此刻就這樣安靜的坐著,好像在等著下一個指令。“你叫什么名字,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我怎么會在這里,怎么想不起來了?腦袋悶悶的。”佐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汪汪!”
“哎,即使你知道我說什么,可是我也聽不懂你說什么。讓我想想到底該怎么問。”佐伊摸了摸狗狗的腦袋。
佐伊低下頭,有種莫名的傷感油然而生,那一圈圈在眼眶中的打轉的淚水終于克制不住自身的重力滴落下來。眼淚滴落在大狗的舌頭上,大狗使勁的搖了搖那袋,然后甩了幾下舌頭,“吧唧吧唧”的在嘴里嚼了幾下,抬頭望了望佐伊,輕聲哼哼著。
“淚水是咸的,所以沒有人喜歡,你也同樣不喜歡——”佐伊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因為大狗正雙眼水汪汪看著自己。
“不對,我的淚水不是被古姥——”佐伊不再言語,她不知道現在的淚水是什么情況,現在自己在哪?看著這滿地的沙塵,跟那些貨真價實的冰冷琉璃又不一樣。過去的那些怎么樣了,未來又會面臨什么。她眼睛望向遠處,只是靜靜的做著,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重新出發。
“回去你的地方吧,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了。再見了,大家伙!”佐伊用手摸了摸它的頭,就站起身走了。
大狗瞇著眼睛,默不作聲,頭被佐伊的手壓得微微的低著,乖乖的享受著佐伊的撫摸。
該何去何從,沒有答案。沒有人會為你的未來指明方向,只有自己繼續走下去,不畏將來,不懼過往。
佐伊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沾染的沙塵。其實拍與不拍是一樣的,不會因此變得有多干凈,可是有些動作似乎是只有在人世才會體會。在那個一成不染的世界,似乎連這僅有的灰塵都沒有了。
她邁開步子,步子不夠平穩,太久的身心俱疲,讓她每邁出一步,都膽戰心驚。佐伊走在柔軟的沙子上,“這到底是哪里?為什么這么眼熟?這沙山、這樹、這風……”
可是,看看這模糊的風沙使勁拍打著自己皮膚生疼。只有依稀的月光透過層層沙漫散落一地。?“天啊!這是哪啊?我該怎么回去啊?!“佐伊回過頭,看著已走出幾十米遠的路.
“你怎么還跟著我?”佐伊轉過身看著身后的長毛獸。
“汪!”長毛獸歪著頭叫了一聲。
“你跟我一樣迷路了嗎?還是說等我走累了,就變成你的盤中餐了?”佐伊見那只大狗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因為體積之大,除了可愛,那種陌生的情節還是讓人心生畏懼。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有個陪伴還是好的。
“汪汪!”長毛獸毫不猶豫的叫了兩聲,像是在表示抗議。
“看來你也是迷路了,跟我一樣,饑寒交迫吧。忘了問你叫什么了?”佐伊不假思索的說。
因為在她看來,這么片荒漠上出現了一條怪狗,看這長相,估計也是品種的。品種狗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多半是迷路找不到主人了。
“汪汪!”長毛獸依舊用不假思索的語氣叫了兩聲。
“你叫旺旺?不好聽。我就叫你‘獸獸‘,感覺挺有意思。你要喜歡就跟著我,不喜歡你也可以選擇離開。”佐伊看這長毛獸一直只叫兩聲,胡亂的想著,壓根都沒有進過大腦。
在她看來,這只大狗明顯沒有什么惡意,但是為什么會在自己身邊卻不得而知了。但是有這樣一個動物在身邊,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汪!”這一次,佐伊說完,這只長毛獸只叫了一聲,好像很喜歡“獸獸”這個名字。
“哎,只有你陪我了。我現在都不知道這里是哪里。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來自哪里,我販賣了自己的過去和未來,現在我該去哪里呢?過去的一切,像極了一場無疾而終的夢,而太子和晟,就那樣丟失在自己的夢里,無從找尋。佐伊看著茫茫的沙灘,無從選擇。
“無論如何這路也要走下去是吧,我們的獸獸是從哪里來的?我也會幫你找到你的主人的,放心吧!”佐伊揉了揉獸獸的毛茸茸的腦袋。
“汪!”獸獸顯得異常高興,本來已經被長毛遮擋的所剩無幾的眼角,瞇成了一道彎月的縫。
耳畔又響起了熟悉的旋律的雨聲,這次的韻律佐伊沒有聽過,可是雨滴的滴落方向是反向的,漸漸遠離佐伊而去。
人就是這樣,如果想要活下去,心里再難受也要找一些可以讓自己忘記當下方式鼓足勇氣繼續走下去。
沙地上留下了相互交錯的歡快的腳印,可是很快又被湮沒了。該何去何從,沒有答案。沒有人會為你的未來指明方向,只有自己繼續走下去,不畏將來,緬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