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界(2)
- 靈魂的旅途
- 劉入夢
- 3811字
- 2016-11-07 10:28:43
愿我來世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徹,凈無瑕穢。
靈魂在這段沒有目的的旅途中尋找著能夠讓自己最靜謐的終點,在這段旅途上所能依附棲居的處所又在哪里……
“什么,你說什么?我們不能過去!”晟還來不及說完就已經被佐伊拽到了另一邊。明顯感覺穿過了什么,可也只是轉瞬即逝的感覺,短暫到讓人無法察覺。
就在佐伊穿過的瞬間,她的腦海中快速的閃過了一些似曾相識卻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畫面,雖然轉瞬即逝,但是又狠狠的撞擊著耳畔,耳朵立馬產生了些許的耳鳴。佐伊捂著自己的耳朵,想要減輕耳鳴的回響。
看著剛走過的半邊橋下的淤泥和不到30公分的水深,再看看現在腳下的的千眼橋,橋下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朦朧著充斥著很多霧氣,還隱約有些怪鳥飛過。
“我們不該過來!”晟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一眼佐伊說:“我們該回去了,十分鐘已經過了,我們不該打攪這里的靜謐。單看這里的環境,就知道沒有人涉及過。我們貿然過來,有什么危險也不知道,而且就我們現在的狀態,即使遇到什么,連應對的力氣都沒有?!?
不等佐伊回答,太子叫了一聲:“喂,拉我過去。”
晟之前也在奇怪太子之前被什么給撞了。然而站在旁邊遲遲不過來的太子,讓晟有些警覺。
“你自己走過來不就行了,矯情什么!”晟假裝什么都沒注意到,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太子明顯有些慌張,但是也只是幾秒不到的神情。幾秒后,太子又恢復了之前的放蕩不拘的嘴臉。
“我就叫你扶你就扶,哪這么多廢話,我這不是有點恐高嘛。”太子有些不耐煩,但是帶著絕對的警覺盯著晟。他知道為什么晟和佐伊可以過去,而自己撞到的就是那間隔的結界。
雖然自己知道那道結界的存在,但從來沒見過。自己剛剛也偷偷的摸了摸,就像中間隔了塊高清的防彈玻璃,看不見卻摸的著。
晟咬了咬牙,知道太子在用自己的身份打壓自己,心想著‘算了,不跟你計較。我倒想看看,如果你是故意帶我們過來的,那倒要看看你過來能干嘛?!缓笠皇址鲋粢?,伸出另一只手把太子拉了過來。
太子拉著晟的手走過了邊界,“好了,不用你扶了。”說著,松開了晟的手。他看了看腳底下的萬丈深淵,頓時有點腿軟,故作鎮定的盤腿坐在橋上。
橋是用同樣的石柱壘起來的,可謂之一“懸”字。如此之長的石柱,都是豎著壘起來,歪歪扭扭的壘到這種深不見底的高度,就像是幼稚園的小孩搭的積木,隨時都有散架的感覺。
“我們不該再在這里待下去了?!标煽戳艘谎厶樱墒翘記]有任何想要搭理晟的意思,依舊是死死的盯著橋下。
“佐伊,我們回去吧,這里太奇怪了,不該再在這里待下去。”晟拉著佐伊就往回走。
“慢著,”太子擋住了晟的去路。
“我們該回去了?!标蓻]有絲毫遲疑的對視著太子。如果在往常,晟和太子有再大的沖突,都不會用如此的氣勢與太子對視。因為他深知,雖然他們兩是好朋友,但是身份擺在眼前,有些是不能越界的。一旦越界,即使是好朋友,可是那所謂的友誼的小船,可是禁不起什么風來輕輕的吹一下的。
晟和太子對視了一會,然后轉移了眼神,看向佐伊?!八呀浐芾哿?,這么大的風,又冷又餓,之前限定的十分鐘已經過了?!标刹幌胍驗檫@點小事跟太子有任何沖突,跟過去的所有事情的處理方法一樣。晟選擇退讓,甚至說不予計較,巧妙的用另外的事牽引著主題走,所以只能說起之前允諾過的十分鐘限時。
如果夢中的地方在某時某月某日出現在你的生命中,就這么不真實的存在在這真實的現實世界——是一場不懷好意的安排還是本就是命中注定——
“你說的十分鐘是我們是否能到對岸。”太子開始和平時會議時一樣的不可理喻:“現在我們已經在限定時間內到了對岸,我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已經是對岸了。”依舊是我行我素,自我為中心的老大。
“你!”晟覺得太子還是依舊的強詞奪理,“那我們到了,風景你也看了,界你也越了,現在我們就心滿意足的回去吧?!?
“心滿意足?”太子有些嘲諷的語調,“什么是心滿意足?”他緊緊的盯著晟說,太子明顯對晟之前沖撞自己很是不滿。
“你只是來看古橋的不是嗎?”晟也毫不示弱,“古橋我們也看了,算是破壞古跡也好,我們都踩在上面了,你到底還想做什么!”
“我還想做什么?”太子依舊是帶著嘲諷的語氣。“庸人自擾??!你看看這里的風景,這么神奇的地方,此行沒有白來不是嗎。都到了這里,為什么不去探個究竟。這里是哪里,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存在,這里還有沒有其他人?!?
“這里風景是美,這我承認?!标烧Z氣緩和了一些,因為他知道,跟太子這種從小被寵壞的人沒有任何道理可言。只要哄他開心,什么事都好說?!暗沁@里人跡罕至,我們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就我們三個人,誤闖這樣的地方,如果有野獸什么的該怎么應付!”晟只能緩和的語氣無奈的跟太子講道理,他的理智戰勝了自己的沖動,不想再繼續沖突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碧尤粲兴嫉恼f,像是放下了某種防御機制,又像是拿回了主權一般?!暗?,你不覺得我們開發游戲的就該有冒險精神嗎?!碧拥暮鋈晦D念徹底擊敗了晟的最后一點希望。“看看這里的風景,如果真遇上些什么,不正好就是那個‘神廟逃亡’的原版嗎!”(“神廟逃亡”:很多年前很火的一款手游。)
“‘神廟逃亡’的原版?這你也想的出來!”晟有些生氣,眼前這個人,壓根就不會顧忌他們的死活。
“如果我們能做出那樣的一款游戲,我們在畢業前就能讓公司上市了?!碧臃路鹂吹搅舜蟀训拟n票在自己腦門上飛翔,大把的美女像蝴蝶一樣繞著自己在飛。
“上市,那要有命消受才行。怕是到時都無福制作出這款游戲了吧!”晟有些不悅,覺得此時此刻拿游戲和現實來比一點都現實。游戲死了能重新開始,可是現實不行。
“看我平時把你當朋友,關鍵時候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碧涌吹疥蓻_撞自己有些反感。
“這又扯到什么上面了!”晟有些不耐煩太子的無理取鬧,在晟的眼里,太子連佐伊都不如,像足了一個廢話牢騷的小女人。
“如果真是什么‘神廟逃亡’的原版,我們有幾條命來逃亡呢!”晟幽幽的說:“你準備給我們每人設置幾條命來玩這場游戲?一條?三條?還是無敵?”晟皺著眉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此刻,佐伊并沒有說話。她仰頭看著天空,這里的天空,跨過了界限才發現,天空的顏色是碧綠色的。雖然是白天,但天空上掛著一閃一閃的東西。而這熟悉的無底深淵,像極了自己方才夢中的場景。她下意識摸了摸口袋——手機在。背包里相機在,還有貝殼、鏡子、扎頭繩、紙巾、水、士力架——這些和夢里不相同。她拿出相機,除了之前在古廟拍的一些照片,沒有新的照片了。她看著正在爭執不休的兩人,覺得現在不可能在做夢。既然不是夢,那為什么自己會夢見沒有去過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就這樣真真實實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靈魂的臨界點,靈魂的底線……一旦越過這樣的邊界,靈魂會變成另外的嘴臉,一個我們誰都不認識的恐怖嘴臉——
靈魂的旅途上,走走停停,每一個選擇,都是無法挽回的。每一個拐角,我們遇到了誰,下一個路口,我們又與誰分開了,不是偶然,像是一場預謀已久的盛宴……
“有沒有福消受,去了便知?!碧硬挥煞终f的拉著一旁默不作聲的佐伊就擠過了晟。
晟拉著佐伊的另一只手僵持在橋上,“你不回去可以,我跟佐伊一起回去。車你自己開回去,我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雖然不是什么特殊關系,但是現在的三人,像極了某種狗血劇的鏡頭,而且就在短短幾分鐘里,出現了兩次。
現在的決定權瞬間到了佐伊的手上——是走還是留。
而佐伊呢,之所以這么久不出聲,只不過不想參與到兩人的文明的罵戰之中。而且她也知道,一般到最后勝利的都是太子。和平時在公司的所有時間一樣,晟只不過是一時沖動,并不帶任何殺傷力。充其量就是一寵物級別的,偶爾發發威,為的就是一個字,“帥”,養養眼還可以。跟太子,永遠都是手持金錢,充滿銅臭味的勝利者,除非出現了Bug,要不然完全沒有勝算的可能??墒沁@一次,是晟爭論的最久的一次。
可是現在的氣氛呢,佐伊沒想到的是,晟這次居然會如此堅決。而此時,自己就變成了那個拿著決定權的關鍵人物。氣氛忽然變得好尷尬,因為佐伊想知道這里的景致為什么和夢中的那么相似,心里本能的想去一探究竟。但是晟說的也不無道理,理智告訴佐伊,不該再走過去,這本就是不用選擇的東西。
“如果我們就這樣回去了,這個地方如果被別人先發現了,下次我們再想過來看估計就沒戲了?!碧佑行┘?,因為那個百依百順的晟,就這樣抵觸了自己。而佐伊,一直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戰友,忽然也變成了旗子,隨風擺。
“為什么?”佐伊看著兩個人都在等自己開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艱難的擠出了三個字,就像已經快用完的牙膏一般,讓人糾結。
佐伊不知道,為什么太子永遠都會是一副執拗的脾氣。放眼望去,巖棉的山脈,陡峻的石橋,完全看不到人煙的地方,或許真的應該回頭是岸。
“你們是傻嗎!肯定被保護起來了。”太子像是很了解的樣子,“你們在博物館看到的那些玩意,做工那么次還敢往上擺,百分之五十都是假的?!?
太子見兩人還無動于衷,又忍不住說了一句:“像你們這樣的,能看到多少真貨。”太子斜了一下嘴角說。依舊是那種眼神,那種不屑的高人一等的輕佻語氣。
也許是這樣,又一次激怒了晟。“佐伊,我們走。犯不著為了看些古跡冒這個險?!标衫粢辆屯刈摺j芍?,太子一定懷揣著某種不可告人的事才來到這里。最奇怪的是,那道分界,只有太子過不來,他和佐伊都過來了。這里面的蹊蹺,即使他問了,太子爺絕對不會說。
可是佐伊的另一只手被太子牢牢的拽著,沒有絲毫松手的意思。“讓她自己決定,你也沒這個權利不是嗎!”太子拿晟之前反駁自己的話回給了晟,正所謂大快人心,也許就是太子此時此刻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