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知道這里的變故嗎？

埃斯利的真實目的是什么？

“祖母”和“蠻荒之父”又有什么謀劃？

羊首魔在這里是什么角色？

何塞一邊整理著教堂內散落的雜物，一邊思索著。

老神父克羅托耳結束了與孩子們的交談，他們蹦蹦跳跳的跑出了教堂，出了門以后才放慢步伐。

也許不是錯覺，何塞從背后感受到了陰冷的注視，回頭看去那些孩子又若無其事的轉過頭了，說說笑笑地回到村子里。

“我覺得在教堂打幾天義工是好主意。”他湊到整理清單的泰勒身邊，目的明確的說。

這時候誰還敢到村里借宿？

村中有多少“人”都難說。

留下來的原因很簡單，這教堂有古怪：

教堂內存在“不可提及禁忌”的隱性規則，觸發條件與村民的異常行為密切相關。

上主畫像存在異常，像是主神被動投下了力量——它能迫使怪物們在這里嚴格守序，卻又和何塞之前舉行升華儀式時密契上主的感受略有不同。

疑似“祖母”的力量纂改了教士的記憶，但又沒殺死他...一座教堂一般是神父搭配幾個助手一起運營的，現在只剩下神父，執事不知所蹤，可能是死了或者叛逃，前者更有可能，若是叛教了這時候應該出現。

而神父安然無恙——起碼人身安全有保障。

如果沒猜錯，上主投射的力量使教堂內部比其他地方都要安全。

——那么，根據何塞剛剛的感觸，上主不像是軟柿子，與老彼得曾告訴他的、上主僅僅是自然規律的化身，不太相符。

這種情況下，在“惡魔”嚴重褻瀆了教堂的時候，祂竟然沒有順手把異常解決了？

要知道，教會的崛起是伴隨著異教凋亡的，神話中上主還清洗了世間，祂是“萬軍之主”，祂的力量相對于異教神一定是壓倒性的。

倒是又符合了老彼得的說法——上主不具有切實的善惡觀念，只是規則意志的體現。

所以“祖母”敢于這樣試探祂？繞過祂的影響？

在教堂里能否安全的向“祖母”舉行儀式與祂直接或間接溝通？

已知：

黑十字會控制了莊園仆人，且與羊首魔有直接沖突，但又不能確定那怪物是失控的工具還是本就敵對的另一勢力。

“豐饒母神”把持了村莊，村民基本上都是祂的傀儡。

上主在教堂畫像里顯現了力量，但像是應激保護反應....

是什么讓祂應激投下力量？

...接下來的目標很明顯了——與“祖母”取得聯系，看看祂的態度，如果祂不希望外來者干涉，那何塞與泰勒最好找機會乘坐偶爾來往的馬車逃走，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但何塞不知道怎么主動聯系祂。

又要進行一點試探——這座教堂能舉行降靈儀式或者靈卜嗎？

教堂禮拜堂后就是側室，供神職人員起居。

何塞與泰勒收拾了一間屋子作為休息的地方，酒館是不準備回了。

教堂內本就有儀式道具，方便了他舉行儀式。

在準備行動之前，何塞先是試探了泰勒：

“你會儀式魔法嗎？”

“懂一點，你想在這里舉行儀式？”泰勒詫異的反問道，上主可是剛顯過神跡。

“向上主舉行。”

“...好吧，雖然在今天以前我知道的例子里沒有成功使上主應答的例子，但這兒明顯特殊，說不定能行。”

“沒有成功的例子？”

“你沒試過？大概真的像教會的人聲稱的那樣——上主只會眷顧教會中的虔誠信徒，任何不符合教會法規的祈求都是無效的...教會法規定只有神職人員才能舉行對應上主的儀式。

我倒是偷偷試過，但沒一次成功。”

“你親眼見過教會的人舉行儀式嗎？”

“啊，我見過不少彌撒，同樣的步驟和禱文，教會的人多多少少都能引來一點微弱的神秘學效果...不過也有說法他們是用神秘學道具偽裝的，總之，要不是今天上主顯靈，我大概會和多數人一樣認為上主是不存在的。”念想到剛才的遭遇，泰勒又趕忙敬畏的補充說：

“或者祂太過高遠，根本不是尋常儀式能呼喚的。”

何塞頓時愣住，根據他的實踐，上主是足夠客觀的存在，不可能區別回應，也就是說教會的禱文確實有問題，是假的。

他們內部是怎么進行密契的？教會總該有升華者，密契的難道不是上主嗎？還是說他們內部才會流通正確的禱文？

如果被公開的禱文是假的，根本無效，這里的情況是為什么？

是有什么神秘學道具存在嗎？還是說可以用其他方式接引上主的力量？

“你平時是向哪位存在舉行的儀式？”

““統一者”。”泰勒的回答讓何塞大吃一驚。

““統一者”阿爾弗雷德大帝？”阿爾弗雷德.諾頓是三千年前的人，一般被認為是他奠定了阿爾比恩作為國家存在的基礎。

轉念一想，開國國父是神靈似乎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事情。

在一個具有神秘力量的世界，有實權的王室不掌控足夠強大的力量來維持統治反倒是不夠合理。

“你連這都不知道嗎？所有的神性存在都可以作為儀式密契的對象。”

“阿爾弗雷德大帝還活著？”

“我不知道，就算他還健在也不可能是在我們這個世界，也許是去了上主的神國，或者古老傳說中的神域。

我所接觸的信息認為，那些回應儀式的存在都只有抽象的象征殘留，阿爾弗雷德大帝活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但你要說他像活生生的人一樣...那不可能，這樣的存在若是在人間，我們現在還該處于封建時代。”

那倒是，有這么多取名阿爾弗雷德的人，若他是像何塞想的那樣地人間之神，豈不是每時每刻都在被褻瀆？

要在有神跡顯現的教堂舉行儀式呼喚“偽神”是泰勒怎么都不敢的，但要由何塞來他又不敢向上主之外的禁忌存在舉行儀式。

當著泰勒的面用正確的禱言又很容易讓對方抓住把柄——老彼得那伙人可是非法團體。

他本想直接嘗試完整、繁瑣的降靈儀式，用把通靈對象召喚出來的方法，以上主的名義召喚“祖母”——以神的名義召喚惡魔。

對于常人而言這或許是會導致腦洞大開的決定，最好的結果是得不到響應。

何塞只是要讓“祖母”知道有人在找祂。

現在得換個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