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臨大敵的兩位偵探迅速護住彼此的后背，泰勒槍口對準了屋門，何塞則有意無意的將槍口從窗子那里劃過。

“您的熱水。”是送水的仆人。

何塞打開靈視，轉身的時候看向了窗外，泰勒報出的點位，但那里什么都沒有。

他心頭一凜，懷疑門外的是怪物，但靈視看見的靈魂非常正常。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去開門，生怕那是怪物用特殊方法偽裝的。

“放在那里吧。”

水瓶落地的聲音過后，腳步聲逐漸遠去。

沒有異常。

何塞又一次靠近泰勒，低聲道：“它還在嗎？”

“剛剛逃走了，就在仆人敲門時，像是注意到自己暴露了。”泰勒的手仍然按著槍：

“你懷疑那仆人有問題嗎？”

“為什么不呢？你怎么想？”何塞打開屋內的衣柜，又檢查了床下。

“我們恐怕不能獨處，今夜我留在這里，明天早上去村子里看看，到時候要是問題太大就悄悄逃走吧，命比錢重要。”泰勒的臉色非常難看。

可以理解，要是這事真和莊園目前的管理層有關系，且埃斯利有意藏住了什么，他們兩個無異于羊入虎口。

人比怪物更可怕。

找到相處的借口很簡單，泰勒聲稱要與何塞分析案情，不便分開，女仆長就為何塞的屋子多添了床鋪。

二人夜間怎么可能入睡呢？他們連呼吸都怕不知不覺中了迷藥。

聽著外面人類的活動安歇，牛羊也沒了聲響，萬籟俱寂，只余下大概是夜鶯和貓頭鷹或蝙蝠弄出的動靜，再看燈火也都熄了，二人就各自從被子里爬出來了。

確定門外沒什么驚喜等著他們后推開了門，悄悄溜了出去。

主屋靜的嚇人，夜間清掃屋子的仆人在客廳沙發上悄悄睡下了，其他仆人大都也偷懶地歇下了，故何塞暢通無阻的到了屋外，還順便沿路檢查了室內。

要是沒有暗室的話，主屋是沒什么問題的，側室里從外表上看也很正常。

由于怕在外面撞上什么東西，何塞時刻保持了靈視，這讓他眼睛微微酸澀。

若要說疑云，大抵就是莊園的防備了，這時候難道不該組一隊人馬盯梢嗎？起碼是有怪物襲擾。

不，確實是有的。

何塞拉住泰勒，示意他看向牧場邊被獸棚擋住一半的篝火。

女仆長和廚師帶著仆人們聚在那里，像是在進行演講或禱告，一陣說道后廚師提著雞，在喉處放血，把血涂到了臉上，仿佛在舉行什么儀式。

靈視能看到那里似乎形成了一閃即逝的淺域，雖然儀式效果不明顯，但確實是引動了神秘力量。

公教會不提倡血祭，這不是上主的禮拜，他們拜的是異教。

莫非是在崇拜那頭怪物？

這是極有可能的。

儀式很快就結束，那邊的仆人們分散開，女仆長看模樣是向著這邊走的，何塞與泰勒匆匆返回了房間。

果不其然，她到這屋外檢查了，聽見兩人的呼嚕聲才離開。

隱約地，似乎是在訓斥偷懶的仆人，但何塞對面的泰勒面色愈發難看。

他知道泰勒的特殊能力似乎強化了聽力。

待到女仆長徹底安歇以后泰勒才告訴何塞：“他們怕我們查出什么，要抓緊時間找到那頭半獸，好讓事情盡快結束。”

“他們不是一伙的？”

“比那更糟.....他們信“蠻荒之父”，大概是“黑十字會”的外圍成員，這個組織你若沒聽過，也該了解過各國的連環殺人案和恐怖襲擊，那些事被“火焰余燼”和“黑十字會”包圓了，要是涉及神秘學的殺人案到你手上，你直接把罪過按它們頭上準沒錯。”

“聽起來今夜我們就該離開了，免得卷入這場陰謀。”

“不，事情反倒是簡單了，明天我們去村里頭看看，要是村民都沒什么異常，那就等這群異端把目標揪出來。

我們不要太積極，到村里消遣就行，等目標死了，再帶著證物去找埃斯利領報酬。

也別提醒他莊園里的事情，他如果不知道最好，反正他本來也有問題，我們拿錢辦事，沒必要賣命。”

“說的有理。”

兩人這就敲定了，沒再冒險出去找什么線索，就盼著莊園里的異教徒把他們當成騙吃騙喝的庸才。

總不能為了幾十金冠去跟整個莊園的仆人火拼吧？然后再順手把為非作歹的怪物干掉？

這聽起來不像是偵探該做的，更像是傳奇故事里屠龍殺魔的騎士，莊園里起碼有著200人，還熟悉地形，真打起來兩人逃命都夠嗆。

初階升華者又不能多吃幾顆槍子。

就怕那異教會派升華者來了，二人不能暴露任何異常，指不定就有第三方異類在暗處觀察。

兩人不太安心的睡下了，今夜無事，倒是說明了暫時沒有第三方異類在暗處觀察，或者他們昨夜壓根沒注意到兩人的行動。

不然夜間就可以下手了，兩人分明知道了這伙是異教，要是回城里跟教會、警方提一聲，可是會有軍隊來圍剿的。

何塞洗漱后跟泰勒說說笑笑離開了莊園，飯都沒吃，到了村中酒館，給路上攔下他們的仆人的借口也是要去村里查線索。

恐怕村民確實不相干，據何塞的觀察，當那仆人跑女仆長面前解釋時，她的面色好了幾分，也就是說知道村里查不出任何線索。

何塞借著點餐和老板閑聊的功夫檢查了館內的食材和酒水，沒什么奇奇怪怪的。

起碼村民還算可靠，未來幾天的吃食不必全靠打獵自炊了。

早餐很簡單，面包配點奶酪，再吃一顆土豆。

有與村民閑談的功夫自然是不該放過的，何塞端著近乎是水的啤酒到鄰桌問道：

“我聽說你們這里鬧了怪事？”

“什么怪事？”被問的農民滿臉疑惑。

何塞挑了挑眉：“埃斯利莊園不是說有羊首魔出現嗎？你該聽過“羊吃人”的傳說吧？”

“那可真是稀罕！”他看起來完全不了解。

與此同時，到另一邊咨詢的泰勒得到了相同的結果，村民似乎壓根就不知道莊園出了事，據他們說，這里的生活一切正常，也沒因為怪物出現禁捕、封村。

當問起村中有哪些獵人時，他們忽然都變得緘默了，且在同一時間所有人都用相同的表情和神態，如被統一操控的木偶般看向兩個外地人。

“祖母知道。”死氣沉沉的聲音被店內8個鄉民一齊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