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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白五花策馬山東

就在張三停駐飲馬川時。

東京群賢閣內(nèi),蔡京、童貫、高俅再次聚首一堂。

今日討論的主題,是如何剿滅鐵面槍牙。

這不過兩百來號人的馬賊,之所以能引起三位權(quán)臣注意,還要從張三策劃的兩次抄家開始說起。

磁陽山湯家兄弟,是林靈素用來撈銀子的工具人,而林靈素的恩主又是童貫。

鄄州被殺的譚松原,有個嫡親兄弟譚松濤,則是蔡京心腹。

兩人直接利益被損害,便有了今日之議。

三人各自就坐,高俅目光陰沉的說:“林沖賊廝驟然做大,此事不可不防,當盡快剿滅為上。”

他自家人知自家事,表現(xiàn)的比他們二人還要急迫。

童貫身材高大,雖是太監(jiān),但凈身比較晚,因此腮下有短須。

他摸著胡茬說:“我聞聽江湖傳言,那鐵面賊來去如風,周遭商隊盡數(shù)遭劫,可不太好對付。”

蔡京聞言嗤笑:“哼,所謂來去如風,不過是居無定處,流寇而已。”

“流寇也好,馬賊也罷,總歸要有個應對,林沖這賊首,動不動抄家滅族,還裹挾百姓,如此行事,不久便會成為心腹大患。”

高俅心里清楚,不及時阻止林沖發(fā)展,后面吃虧最多的的還是自己。

“蔡相也說了,他們居無定所,即使想派大軍圍剿,也要先弄清人在哪,咱們才好有的放矢。”

童貫的話讓三人冷了場。

高俅心思急轉(zhuǎn),出主意道:“我亦聽到些江湖傳言,說林沖在梁山賊那里吃過癟,如若不便派軍圍剿,那能否使個計策,讓他們狗咬狗?”

童貫想了想,覺得此計可行,接著問道:“招安還是利誘?”

“都行,可見機而定,但有個問題,誰來辦這件事,本相心里倒是有個好人選。”

蔡京說完,三人忽然對視一眼,各自微笑不語。

“咱們莫不是想一起去了?”

“不如每人寫一個名字,看看能否對的上。”

“此方法甚雅,本太尉先來。”

片刻后,三人攤開手掌,寫的都是白五花。

高俅撫掌大笑:“這廝近日四處安插眼線,連我那殿帥府都想染指,正好趁機把他調(diào)出東京。”

“不錯,他這趟差事若辦不好,咱就此要了他的命。”

“即使辦的好,也有辦法定他一個暗通賊寇的罪過。”

三人說完哈哈大笑,拱手告辭后,各自出門安排相應事宜。

……

白五花最近春風得意。

自從上次張三大鬧東京后,他就趁機將兩名不對付的指揮使拿掉,徹底掌握了皇城司。

如今探事司發(fā)展也不慢,旗下三院都立了起來。

其中黃院子負責對外偵查,密探多為從前邊軍,負責打聽大遼和西夏的動向。

內(nèi)院子負責境內(nèi),主要是監(jiān)察東京城文武百官,如今已安插了不少眼線。

至于皂院子,白五花打算把主要目標,放在江湖綠林身上,畢竟他還扛著一個抓捕張三的任務。

為此,白五花提前收攏了幾名綠林人士,其中帶頭的喚作黃術(shù),因頭頂一撮白毛,又極為陰狠酷虐,故江湖人稱“哮天白狼”。

這幾日,他們二人整天研究怎么抓到張三,耗費了不少腦力。

白五花現(xiàn)在實力雖強,但可用的人手卻不多。

蓋因他所謂的實力,九成以上來自皇城司八千禁衛(wèi),可他們要駐守大內(nèi),又無法輕易調(diào)動。

余下的都是探事司一眾,加起來還沒林沖的鐵面槍牙多。

黃術(shù)給他出主意道:“勾當何不尋個機會,到綠林中收攏一伙強賊,拿朝廷錢糧供給他們,以作己用。”

白五花轉(zhuǎn)念一想,這個方法的確不錯,遂開始尋找合適的時機。

……

這日朝會,蔡京開始發(fā)力。

他上奏山東有大賊,面覆鐵甲,來去如風,危害極深,請求官家讓殿帥府發(fā)兵圍剿。

但高俅聽后,卻以賊寇居無定處為由,給拒絕了。

宋徽宗喝罵二人不知兵,便讓“善戰(zhàn)”的童貫發(fā)表意見。

童貫出列,順勢說出招安梁山賊,以用來對付鐵面賊的計策。

按照原來劇本,這時候三人就會把探事司和白五花推出來。

但沒想到的是,白五花先他們一步,自己主動接下了這份差遣。

這下搞的三人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以為中間有人走漏了消息,這白五花是在將計就計。

兩方都不知道,他們陰差陽錯想一塊去了。

趙佶最近沉迷在林靈素的道家世界中,對于這等小事并不上心,擺擺手交給了探事司處理。

白五花高興的領(lǐng)了差使,第二天便帶人策馬山東。

他已經(jīng)有了打算,這一趟要把江湖上有名望的好漢,盡數(shù)收到自己的夾袋中。

尤其是梁山賊,白五花聽黃術(shù)說過,這群人雖名聲不顯,但卻能讓豹子頭林沖吃癟,實力不是一般的強。

三日后,白五花等人來到梁山地界,停在李家道口的酒店中歇腳。

“這店子也稀奇,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緊挨著賊寨不怕被劫嗎?”

聽到白五花的疑問,黃術(shù)向他科普道:“白勾當有所不知,這酒店實際上為梁山所有,專為探聽消息而用。”

白五花恍然:“那如此說來,找到這酒店掌柜,便能聯(lián)系上梁山賊寇?”

見黃術(shù)點頭,白五花也不廢話,大手一揮,一眾皇城司高手,將酒店團團包圍。

今日在酒店中的,恰好是曹正,白五花等人一進門,他便察覺到不妙。

這群人雖是便服,但行為舉止間,皆透露著行伍氣息,而且是比較精銳的那種。

看著他們腳上的官靴,曹正直頭皮發(fā)麻,誤以為是朝廷派兵來打。

如今張三不在,林沖和能打的戰(zhàn)兵也不在,甚至連杜遷都跟著嚴成去了東京接人。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阮氏三雄沒成型的水軍,以及那些在訓的新兵。

對方若真是官兵的前哨,那梁山便已是身處極為危險的境地。

黃術(shù)刀不出鞘,架在曹正脖子上。

問道:“你可是那‘旱地忽律’朱貴?”

曹正搖頭,直言自己只是店中酒保。

黃術(shù)眉頭緊鎖,接著問:“那這酒店是梁山賊寇所設(shè)?”

這次曹正干笑兩聲,并未作答。

白五花冷哼一聲:“你也不必惶恐,我是有筆生意要和你們談,去把你們當家寨主喚來。”

曹正聞言,暗自松了口氣,但他并沒有直接應承下來,而是問道:“敢問好漢如何稱呼?”

白五花揚揚頭,黃術(shù)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久仰久仰。”

曹正拱手見禮:“各位好漢容稟,我家寨主出門未歸,要三日后才能回來,不知你們能否等幾天?”

黃術(shù)不悅道:“休要唬人,做山賊的不在山寨,還能去走親戚不成?”

曹正苦笑搖頭:“恁有所不知,小寨兩個月前出了大事,前寨主被強人火并,連我們酒店掌柜也沒能饒了,我們的新寨主出門找?guī)褪秩チ恕!?

“那強人可是喚作豹子頭的林沖?”

聽到白五花的問話,曹正故作驚訝道:“這位好漢消息倒是靈通,那強人正是林沖,我家寨主待他不薄,沒成想?yún)s是引狼入室了。”

白五花接著又問:“林沖手底下可有個叫張三的?”

曹正蹙額想了片刻:“倒有這么一號人,但不過是個牽馬墜蹬的,那甚‘法外狂徒’名號,不過是徒有虛名。”

白五花點點頭,自言自語道:“果然不出所料,東京鬧的那般大,都是林沖岳丈在指使,所謂張三,不過是個頂缸的。”

他這番話讓曹正眉頭一挑,心下有了計較。

白五花隨后又說:“你們寨主回來后,去鄆城縣衙通報一聲,這筆買賣若是做成,爾等搖身一變,以后也是吃官家飯的了。”

曹正聞言欣喜:“莫不是要來招安?”

黃術(shù)繃著臉道:“不該你問的不要問,記住我等在鄆城縣衙等你家寨主。”

……

等這一群人離了酒店,曹正射出響箭,乘船前去寨中找人商議。

白五花一行朝著鄆城而去,黃術(shù)騎在馬上說道:“白勾當莫要心急,這群做賊的,哪個不想招安?”

“急倒是不急,怕的是這梁山死了寨主和頭領(lǐng),實力大損之下,無法和林沖的鐵面賊抗衡。”

黃術(shù)給他出主意:“既如此,可以到鄆城收幾個好漢以防不備。”

白五花疑惑道:“這鄆城都有哪些能人?”

“如那及時雨宋江、插翅虎雷橫、美髯公朱仝,在江湖中頗有名望不說,又正好在縣衙為吏,可以過去接觸一番。”

黃術(shù)將幾人的經(jīng)歷說了一遍,又道:“還有個托塔天王晁蓋,也是在綠林中鼎鼎大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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