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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起火了

“這位知竹姑娘有問題。”

“我這就去秦疆大哥他們過來。”

十一對師父的話深信不疑,頓時慌亂,這女子被世子算計得死死的,看著哪里有問題啊?但事關師父安危,他也不敢懈怠。

“不用了,我沒看出她會武功,就算有問題也沒多大威脅,你那三腳貓功夫對付她應該也沒問題。”

“不會功夫?那您怎么知道她有問題。”

“你剛才攔著她,她被你嚇著險些摔倒是裝的。”

高圻當時坐著用眼睛瞟了一眼,那女子低著頭,但表情卻很鎮定,語氣慌亂,所以十一才會以為自己嚇著她了。

“師父,你說我三腳貓功夫,我可是谷里一等一的高手了。”

十一忽然想起剛剛世子編排他,但他沒證據。

“我夸你功夫好。”

真的么?十一一點也沒發覺,師姐說的對,師父心里黑著呢!

“您覺得那姑娘有問題您還留著她干嘛?找覃夫人換個人來伺候,或者不要人不就好了嗎。”

高圻指揮十一去整理床鋪,當然是讓他去看看床鋪上有無機關之類的,排除危險。

“我們是奉圣命前來施行新政,覃夫人多年掌權自然不會那么輕易放權,你一路以來也看到了黔州的情況,百姓窮困,田地也多荒蕪。”

十一聽著話手上的動作不自覺的慢了下來,他年紀太小不太懂其中的彎彎繞繞。

“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本地的百姓也是支持著宣慰司亦或者對覃夫人衷心不二,那我們或許就白來這一遭了。”

話剛說完,院子外傳來腳步聲,步子輕浮,應當是個女子。

十一趕緊岔開話題。

“師父,您累了吧,累了可以躺下歇會。”

知竹遠遠走來聽見二人談話,放低了腳步聲,待里面的人沒再說話,她伸手敲門。

三聲平和的敲門聲。

“進來吧,知竹姐姐,辛苦你跑一趟,現下師父要午休了,你放著我待會吃。”

十一迎了出來,而高圻已經坐在床上,只是端坐著,并未寬衣躺下,燙傷的左手抬著,似乎不太方便。

放下糕點,知竹依舊沒有抬頭。

“奴婢服侍公子更衣。”

十一嚇了一跳,佯裝吃糕點看戲,世子可從來沒有讓人服侍過更衣啊。

“有勞知竹姑娘了。”

十一今天不知道多少次受驚嚇了,晚點他一定找秦疆給他配點藥,他一定產生幻聽了。

知竹本就是隨口一問,因為不放心她怠慢貴客,來時夫人特地前來囑咐她,高圻這人并不驕奢,很多事情都是親力親為,這是鬧哪一出,還是夫人說的消息有誤?

她來到床邊,高圻起身,他比她高了太多,她伸手去解他腰間的腰帶,距離很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她的動作麻利,高圻冷哼一聲。

知竹才想起他左手受傷,剛才她扯衣服肯定扯到他傷口處了。

脫掉外衫后,高圻就揮了揮手,知竹如釋重負般未等他轉身便伸手去拉帷幔。

“黔州溫熱潮濕,如今蚊蟲較多,公子若要睡下了我替公子放下紗幔。”

她伸手摸掛鉤,然后快速地放下紗帳。

“有勞姑娘。”

知竹放下紗帳后逃也似的退下了。

十一沒有興趣吃送過來的糕點,于是去榻上躺下了,他并不困,只是枯坐乏味。

“十一。”

“我在。”

“白日我去衙門議事的時候,你去打聽一下這位知竹姑娘家里的事,別讓她看出端倪來。”

高圻閉著眼,他知道十一還醒著,一直在榻上翻來滾去,聲音不大,但還是影響到他了。

“家里事?”

“就打聽是不是本地人,家中還有幾口人?如果是本地人家住哪里?多問一些有的沒的。”

“哦。”

雖然不解世子為什么要知道這些,十一還是應了。

高圻并不想十一去問,他年齡小心思單純,別人說什么都能相信,但這次明面上只帶了他前來,若是換濁方來,又恐覃夫人多疑,于是十一不行也得行了。

兩日后,因今日衙門休沐日,高圻沒有去府衙。

十一一個箭步沖回屋子里。

“我都打聽清楚了,知竹姐姐她不是黔州州里的本地人,以前住在黔州邊上的一個村里,家里人都去世了從那邊過來投奔親戚的,親戚家人口簡單,一家三口人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住在叫郁村的一個小村子里,月前宣慰司府里招丫鬟,她被收養那家親戚送了進來當下人,知竹姐姐真可憐!”

高圻卻笑了笑,這樣的故事沒有絲毫的意外,就打聽個身世就讓小十一巴巴的可憐上了,這女子看似不動聲色,看來并不簡單,讓他想起了那位故人,同樣的不動聲色卻聰明伶俐。

“師父,你聽了怎么一點都不同情人家還笑,一個弱女子沒了親人只能到這高門大戶當丫鬟,多可憐啊!”

“想進宣慰司府上做丫鬟的姑娘應該不少,她一個投奔親戚的農家女子卻能脫穎而出,而且才進府一個月就能去前廳奉茶,你個傻小子,莫不是人家姑娘說的時候還掉了幾滴眼淚把你感動哭了。”

“啊?她是騙我的?可是她們說宣慰司府做活并不好,沒什么工錢,還是奴籍。”

“也許吧!或許她只是聰明,或許她是裝的。”

十一想起昨日知竹的模樣,一個女孩兒在他面前哭的眼眶都紅了,竟是騙人的?他有點懷疑人生了。

“你去把她叫來,有件事還得她幫忙才行。”

“哦!”

“別去試探她,你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了。”

十一委屈巴巴地走了。

很快,十一就領著侍女知竹進屋了。

“公子喚奴婢有何吩咐。”

高圻這兩日在看黔州的賬本,核實賦稅繁瑣復雜,他隨行而來的官員已經在連夜加緊核實了,他身為主辦人自然也不敢懈怠,聽到來人他只得放下賬本。

“知竹姑娘,今日喚你前來有個不情之請,姑娘若是應了在下感激不盡,但若姑娘不應也沒關系,但我希望姑娘出了這個門不要記在心上,也不必和覃夫人稟告。”

高圻并沒打算繞彎子,他單獨出去容易惹得監視宣慰司府的人起疑,他需要此女來作掩護。

“公子請說,奴婢能做自當盡力,若奴婢不能還請公子別怪罪。”

今日天氣尚好,高圻穿著薄衫,不似往日去府衙莊重,也未束發,坐的久了他也站了起來。

“聽聞郁村有一鹽泉,姑娘是郁村來的,我想知道是否確有其事。”

知竹慌忙下跪,不帶絲毫遲疑。

“世子,奴婢…奴婢半年前才從黔州到郁村,鹽泉的事情不都是傳說嗎?郁村如果真有鹽泉何至于窮困閉塞,況且有鹽泉不上報朝廷是死罪。”

“知竹姑娘,起來吧。”

高圻蹲下去扶她,她還是沒有抬頭,但胳膊卻很有規律的發著抖,這么多天這姑娘在她房里跑前跑后伺候,高圻看到她的臉還是會有些異樣。

“世子要問的問題奴婢真的不知道,我一個外地來的,對郁村也沒有那么熟悉。”

高圻的手剛搭上她的胳膊,她就迅速俯在地上磕頭,硬是讓本要交會的視線又拉開了距離。

“既然不熟悉,就請姑娘和我們走一趟了,你也熟悉熟悉這個地方。”

高圻轉身走進房里,拿了一個包裹遞到知竹面前。

知竹帶著疑惑打開,里面是件衣裳。

“委屈姑娘梳個婦人髻,你們這邊的女子總不能硬把已經成婚的男子拐走吧,放心,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說這話時候嘴角含著笑,似乎在看著這個女孩如何應對。

知竹只得抱著衣服回房,此時她確實不太想繼續待下去了,她搞不清楚世子為何要做這些,自己是宣慰司府的丫鬟,卻要瞞著主人幫世子做事,世子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事情敗露后她可如何是好。

換好衣衫,梳好頭發,她在妝面上做了點手腳,看著鏡子里像她又不似她的臉,知竹露出了笑容。

她伸手撫摸額頭上凹凸不平的疤痕,她忘記了這是如何受的傷,只是養傷好了以后她大病一場,對于額頭上的傷已經全然不記得了,她把碎發往前面捋了捋,堪堪擋住那些不太明顯的疤痕。

知竹換上的是東離女子常穿的款式,沒有穿黔州本地的服飾,她整個人很不一樣,比起黔州人,她更像東離人。

高圻是帶著知竹偷溜出來的,十一吩咐暗衛為他們看著府里別露餡,為了不露餡,十一也被高圻丟下了。

“師父,你不是說她有問題嗎?我跟著你比較安全。”

高圻一把給他摁回去了“你也走了這邊起疑沒人應付,況且我們還拐走那么大一個活人。”

“可…”

你把人拐走了,丟我在這里我也沒辦法解釋啊?

高圻就這樣拋棄了十一。

黔州民風開化,街上多是男子女子挽手作伴,高圻的長相還是引得不少人側目。

“知竹姑娘,你過來些。”

知竹離他其實已經很近了,聽他這樣突然轉身低頭說還是過于曖昧,至少街上的人看來是如此。

兩人去街上租了馬車,雇了馬夫,一行三人就往郁村而去。

“夫人夜里沒休息好?”

知竹伸手擋住自己的左眼,似乎想擋住什么東西。

高圻把她的小動作一切盡收眼底,心中起疑。

高圻沒有一直盯著知竹看,他手里拿著像地圖一樣的東西,但他口里還在大聲做了對她妝容的點評,平日在房中她妝容很淡,側臉看過去皮膚白皙,如今上了一層厚厚的胭脂艷麗十足。

“奴…奴家這不是怕被認出來么。”驚覺馬車夫也在,知竹趕緊轉了話頭。

郁村外田埂上

高圻讓知竹待在馬車上,他卻跳下馬車往田埂上走去,陽光很好,農田里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忙碌著。

高圻站在高處的田埂上,看到農人靠在田邊休息,他半跪在地,好像是想離他們更近一些,他一面說著什么,農人答著什么,問完話后他行了一禮,然后往下一處走去,也有人忙著手里的活對他擺擺手,他也無不悅神色,只是繼續往前走尋找下一個搭話的人。

知竹放下簾子,心想他之前問她鹽泉的事情或許只是幌子,他大概就是想來農戶這里問問,朝廷想要改土歸流,這些本地的農戶若是支持,就是助力,但其實這些事他本可以派手下的人來,他是金尊玉貴的世子,能為他效勞的人有很多。

不知不覺知竹就困意來襲,靠著車壁就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醒了,馬車還停在原地,只是世子坐在她的對面不知道多久了。

察覺到她醒來,高圻用修長的手指敲了敲馬車壁,對前面等候著的馬夫說了聲“回城吧。”

知竹這才注意到世子的外袍下擺和膝蓋處沾了一些泥土。

她掏出手帕,帕子很素雅,沒有銹黔州本地的花樣,而是簡單的一籠翠竹,和她名字一樣,她是想替他拭去衣物上的泥土。

可她剛一接近他膝蓋的位置,高圻往后退了一下,她的手便懸空了。

“多謝姑娘了,能拍的泥已經拍了,這些只能回去洗了,別污了你的手帕。”

兩人一路無言,知竹低著頭跟在他身后。

歸還馬車后,兩人需要走過兩條街回宣慰司府。

“沒想到滿記也開到了此地。”

走到糕點鋪子前,高圻面露喜色,腳步也停了下來,讓知竹等他片刻,知竹乖乖站在門口等,沒等多久,他就從里面走出來了,手里提了兩包糕點。

到了宣慰司府,高圻把其中一包糕點給了她,她忙推辭。

“十一貪嘴,順便買的,而且今日之事理應感謝姑娘,這松子百合酥不知合不合姑娘口味,就當是謝禮了。”

他這么說,知竹也不好推脫,只能收下,她也明白高圻的話是讓她別告訴別人今日的事情,世子想堵她的嘴,感謝也罷,收買也罷。

高圻回屋后,把剩下的一包糕點丟給十一,十一打開看是自己最愛的綠豆糕,忙給高圻道謝。

這三個月,知竹沒有再私自陪高圻出門,但她知道高圻偶爾會出去,十一坐在院子里瞎折騰的時候,她就知道高圻應該出去了。

改土歸流的事終究還是沒有在黔州落成,高圻與覃夫人鬧的很不愉快,兩方僵持幾乎有些下不來臺,半月后,十一偷偷來告訴知竹,他們明日要離開了。

“怎么這么突然?”知竹也很詫異,如果沒有十分緊急的事情,高圻大概要在這邊陪覃夫人耗上一陣,此時急著離開,一定是出了什么要緊的事了。

“也不是什么密事,皇上最寵愛的安宜公主要遠嫁草原和親,這公主是太子殿下的親妹妹,皇后娘娘的親骨肉,可皇上一意孤行要遠嫁公主,怕皇后和太子半道把公主截回去,傳旨來讓師父去送親,太子有意拉攏親王府,自然不敢在世子護送隊伍搞事情。”

“公主金枝玉葉,對自己的婚事都不能做主,真可憐!”

十一卻傻乎乎的笑了笑“知竹姐姐,公主不是我們為奴為婢的人應該心疼的人,況且她們生來尊貴,享受了常人沒有享受的富貴尊榮,自然也有受約束的地方。”

“你小小年紀居然還能講這么些大道理。”

“我當然想不到,都是跟著師父聽到見到的罷了,知竹姐姐,這一別可能再難相見,多保重。”

十一是個練家子,感念她這幾個月的照拂,也認真的作揖感謝。

知竹心中震撼,她孤身一人來到宣慰司府,這邊的人對她都挺不錯的,可她還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畢竟不知道自己若是沒了價值,麻家夫婦還會不會照顧她,若是自己不在府里多干活,其他人還會不會給她好臉色。

“保重,十一。”

知竹也鄭重的行了一禮,她很喜歡這個少年,行事磊落坦蕩,和她完全不一樣,他對她笑出自真心,不用她也回報一個笑。

夜半三更宣慰司府

火光把黔州的天空映出一絲亮色,伴隨著嗆人的濃煙,府上已經亂成一團,趕來的百姓紛紛來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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