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躺在地上，瞳孔渙散，剛剛那一口讓他仿佛看到了過世多年的太奶。
對于楚若離熬制出來的不知名“食物”，姜淮只能用四個字評價。
天怒人怨。
“你這是什么東西，這特么是給人吃的？”姜淮爬起來，臉色猙獰地說道。
說話間他不受控制地嘔吐了一下，黑色的口水頓時噴到了楚若離的鍋里。
看著自己的成果被姜淮玷污，楚若離小臉頓時黑了下去：“我好心分你一口，你居然還破壞我的培元粥？”
“狗屁培元粥，呸淵粥差不多。”姜淮毫不客氣地說道，他覺得要是大周軍營里的每個人喝一口楚若離的粥，呸出來的口水能填滿一道深淵。
但他旋即感覺不對：“我丹田怎么熱起來了？”
楚若離冷哼一聲：“都說是培元粥了，這是我拿培元丹材料熬制的，喝一口就能辟谷，而且還能固本培元，增長修為。”
如楚若離所言，很快姜淮感覺一股充盈的靈氣從胃部源源不斷地蔓延出來，滋養四肢八骸，迅速讓他突破到了煉氣期第八層。
見有如此效果，姜淮勉為其難地向楚若離認了個錯：“行吧，是我錯怪你了，這東西確實不錯。”
“不錯吧？”楚若離得意洋洋，她看了看鍋里黑糊糊的一片，感覺有些可惜：“可惜全被你口水噴了，我肯定不吃了，全給你了。”
姜淮禮貌地謝絕了楚若離的好意：“謝謝，我不要。”
“不要？能提升修為的好東西啊？”楚若離瞪大眼睛，再問道。
姜淮回味了一下剛剛的滋味，堅定地說道：“我真不要。”
“哼。”楚若離哼了一聲，似乎是在鄙夷姜某人的鼠目寸光。
二人很快聊起了正事，楚若離好奇問道：“肅衛府那幫人怎么把你放出來的？”
姜淮簡單講了講自己是如何把一堆真話串聯成一大篇假話的，不過他省略了問心的過程，只說自己靈光一閃，識破了問心的詭計。
“那個江心月似乎徹底相信我了，還讓我進了肅衛府，做了肅清衛。”姜淮說著，拿出了江心月給他的盾形令牌。
楚若離有些驚訝：“做的不賴嘛，沒想到這么快就洗清了嫌疑，還進了肅衛府，這下你接觸情報的機會就更多了。”
姜淮說道：“但是在進入肅衛府前，她說要給我一個考驗。”
“什么考驗？”楚若離問道。
“七天之內，弄清楚城中一處密諜司的位置。”姜淮說道。“她說我的忠心已經過關了，但是能力還要驗證一下，這個任務如果失敗，就不能進肅衛府。”
楚若離點了點頭，她忽然感覺不對：“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不是說已經知道密諜司的位置了嗎？”
空氣安靜了一下。
姜淮：“那是騙你的。”
楚若離：“哦。”
“你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看著楚若離淡定的態度，姜淮有些驚訝。
楚若離不屑地笑了笑：“密諜司的位置極其隱蔽，我早就猜到你不可能知道。”
嘴上雖然這么說，楚若離卻在心里狠狠地記了姜淮一筆：“這小子居然是騙我的，虧我先前還向密諜司警示位置暴露……”
姜淮無奈道：“誰讓你剛見面的時候就拿刀頂我，不扯點謊還真壓不住你。”
他失望地看著楚若離，沒想到這個武朝密諜實際上就是個飯桶小孩，先前手段狠辣的叛軍密探濾鏡早已破碎。
楚若離也失望地看著姜淮，她原以為“圣女”的兄長必定也是個人物，沒想到如此平凡，先前故意做出來的下馬威完全是多此一舉。
二人大眼瞪小眼，而后不約而同地嘆了一口氣：“唉……”
“你嘆什么氣啊？”姜淮疑惑問道。
“我餓了。”楚若離說，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她的肚子咕咕叫了兩下。
“那吃飯去吧。”姜淮起身，從枕頭底下拿出藏好的錢袋，準備拿出幾兩。
嗯？這錢袋怎么這么輕？
姜淮晃了晃錢袋，出乎他意料的是，其中并沒有傳出任何清脆的碰撞聲。
面對姜淮的目光，楚若離心虛道：“你不是這兩天都不在嗎？我肯定是要吃飯的啊……”
姜淮沉默了，他想不通楚若離是怎么做到在兩天花光五十兩的？就是五十頭豬也得吃個三天三夜啊。
“你特么把我的錢吐出來！”
…………
燭火之下，葉青璇認真瀏覽著江心月遞上來的匯報。
“姜淮居然不是叛徒，而且對我大周忠心耿耿嗎？”葉青璇有些驚訝地抬頭看向江心月，不過她并未質疑這位手下。
她了解江心月的能力，后者在肅衛府四年從未辦過錯案，被肅為府內部號稱“霜面判官”。
“目前來看，九成概率是這樣。”江心月說道，“畢竟一個人能在真言銅鏡，問心，黃粱枕的手段下連著說謊的可能性很低，而姜淮不過是個煉氣期的修士。”
葉青璇點了點頭，而后問道：“還有一成可能是什么。”
江心月說道：“姜淮和密諜司的牽連極深，密諜司不僅給了他應對肅清府拷問的手段，還配合他做了一系列的偽證。”
葉青璇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姜淮不過是一個煉氣期修士，密諜司憑什么這么看重他？
“好，那事情就這樣，暫且撤去監視姜淮的人吧。”葉青璇說道，她身為軍中上將，要辦的事情還有很多，不可能把注意力一直放在這些小事上。
江心月點了點頭，又說道：“上將軍，但畢竟還是有那一成可能，我想繼續向下調查一段時間。”
葉青璇沒有否定江心月：“你放手去做吧。”
“謝上將軍信任。”
…………
皎潔的月光從窗外透出，和略帶寒氣的晚風一同進入了姜淮的嘴巴里。
在修煉了半個時辰之后，姜淮停止了飲朔風法的修行，感受著腹中的鼓脹感，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這也算是一個好處吧……”
在楚若離把錢袋里的錢用光之后，現在他是真的連飯都吃不起了，所幸飲朔風法還能起到辟谷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