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衣裙都未換，一身素衣裝扮，與她一起前去，也太寒磣了自己。

“姐姐，你怎的不穿新衣？”

沐心語擺明揣著明白裝糊涂。

“這幾套衣裙，好似被繡娘拿錯了，桃紅說，：你的也送到了，我便過來看看。

沐心語眼眸一轉，瞪向桃紅。

“多謝姐姐關心，想必是繡娘太忙不小心將你的弄錯了！”

“姐姐宴會在即，我看著料子也是極好的，這桃粉色很忖倒是姐姐。”

紅木圓桌上，盤中三件流云錦所制的衣裙，顏色清淡雅致，眼尖的季晚清已盡收眼底。

“既然你覺得極好，那不妨與我換換！”

言畢，身形一轉端過桃紅手中長盤遞上前。

沐心語那里肯，“不行！”

“有何不行！？”

“這些衣裙都是量身定制，姐姐穿著恐怕不合身！”

“沒事兒！我將就將就穿。你別操心哈！”季晚清把長盤硬塞到她兩手之上，身形一動，幾件衣裙已到手中。

“大娘子，這可是夫人為我們二娘子精心準備的衣裙，你快放下！”

旁邊的綠眉焦急上去想奪回，季晚清身形敏捷躲過，綠眉只抓到她一絲裙角，“嘶啦……”，摔倒在地。

“你的丫鬟扯壞我的衣裙，我就這一身能穿。”

她面露委屈，拽起綠眉手中的裙角，結果撕裂處越拽越寬。

綠眉忙收回手，跪地道：“二娘子，奴婢沒有，是大娘子故意的。”

是是是，我就故意的怎么了？劉氏給我穿破布，你家二娘子穿錦衣，想都別想，讓我不好過，得嘞！誰也別想好。

沐心語，頭上的步搖晃得叮當作響，面上慍怒，“是你搶我東西在先，綠眉也是心急，才會如此。”

“姐姐如此蠻不講理，不怕我請了父親來？”

桃紅撒腿跑了出去。

季晚清揮手，慢條斯理在圓桌坐下，“快去快去，我求之不得！”

沐心語的伙食可比自己好太多了，“一二三……”這早膳都擺了九盤。

湯盅還冒著熱氣，想必剛送來不久，正好！她有些餓。

看著季晚清吃著自己的早膳，沐心語臉黑得像鍋底，但看著她的吃相，不由得暗喜，：狼吐虎咽根本沒有規矩，如此上不得臺面，若是一直這般也好。

“姐姐，這是我的早膳！”

季晚清抬起湯盅喝完最后一口，拿起放在腿腕上的流云錦，挨件擦了擦嘴角。

“嗝……倒是把你忘了，我吃飽了，你吃吧！”

“啊！我的衣服。”

沐心語看到她的動作忍不住大喊起來。

聲音直吵得季晚清腦瓜子嗡嗡響。

“別喊了，還你就是。”

將衣裙揉作一團，丟過去給沐心語，她站起身。

潔白的裙上染了點點湯漬，三件衣裙無一幸免，已是皺皺巴巴，哪里還能再穿。

她眼睛迸射出恨意，聲音從牙縫里擠出。

“來人，把她給我綁起來。”

小院里快步進來幾個丫鬟婆子。

“是，二娘子。”

綠眉帶頭毫不猶豫，一步步朝季晚清靠近。

季晚清眼睛微瞇，捻起袖中銀針，“沐心語，丑話說在前頭，等會傷了你的人可別怪我啊！”

“啊……”

走在前的綠眉被她狠狠一腳踹了出去，滾落在圓桌上，打翻一地碎片。

“喲，瞧著大娘子面饑骨瘦，力氣這般大！！”那婆子眼睛瞪圓，擼起袖子。

沐心語也沒想到，連連往后退了兩步，嘴中喊道：“還愣著做什么，摁住她。”

幾個婆子發了狠，扭著熊腰，煞有要用身體壓倒季晚清的架勢。

“啪啪……”幾聲，季晚清五指在空中滑過一道弧線，精準落在前方兩個婆子臉上，留下清晰的巴掌印。

“哪里來的狗膽，也敢對我動手。”

季晚清臉色一凝，眸底凌厲的光芒透著寒光，本是有些嘈雜的房內，頓時安靜無聲。

兩個婆子好似被突如其來的巴掌扇懵了，只覺耳朵里有蜜蜂在里面亂飛，捂著紅腫的臉頰，一時間忘記了反應。

“張婆子，還不快些拿下她。”

聞言，兩個婆子嘶吼出聲，“抓住這小賤蹄子，今日非扒她的皮。”

季晚清原本就不受相爺劉氏待見，這些府中下人，也是會見風使舵的，況且，有沐心語給她們撐腰，更是氣盛。

腳步輕移，季晚清身形在幾人中快速繞開，手中銀針快如疾風。

沐心語只見亂作一團的幾人，和躲來躲去的季晚清。

她臉上堆起笑容，心想在父親趕來之前，先教訓下季晚清，誰叫她毀了自己心愛的衣裙。

指尖銀針在幾人腰際落下拔出，一氣呵成，剎時間，哀嚎聲一片。

“哎呦哎呦……我的腰。”

幾人紛紛撫著腰在地上打滾。

命門穴，嘿嘿！扎準了是替她們舒通經絡，延緩衰老，這要是扎偏了，可就是劇痛入骨，疼上個三天三夜沒問題。

抬腳邁過地上翻滾的幾人，季晚清壞壞一笑。

“二妹妹……”

沐心語繡帕輕捂著嘴，滿眼不可置信，方才明明是季晚清又閃又躲，怎么瞬間幾人就全部倒地不起。

聽到季晚清的輕喚，她身子不自覺顫抖，恐懼的往后跌去。

“你是誰？你不是沐顏！你不要過來……”

眼看她就要跌坐在地，季晚清揪住她的衣襟，臉頰湊近，聲音只有兩人能聽到。

“你說對了我不是從前的沐顏，我是從地獄爬回來找你索命的沐顏。”

沐心語臉色有些煞白，卻強裝鎮定。

她反捏住季晚清的手腕，眼神陰冷。

“就算你是沐顏的冤魂，我能弄死你一次，自然不怕第二次。”

有人來了！！季晚清警覺，她神色微動，順勢往地上躺去，緩緩閉上眼睛。

額頭受傷綠眉本縮在角落，瑟瑟發抖，見季晚清暈倒，面上大喜，沖上來便要扇她的臉。

綠眉抬手落下。

季晚清扭頭躲開，巴掌落在地上。

眼睛緊閉。

綠眉再抬手往另一邊落下。

………………

抬手。

……

綠眉氣怒，“我就不信扇不到你！”

季晚清微瞇著眼，一只眼半開，朝她挑釁。

“來來來，打我。”

旁邊的沐心語終于回神，忙蹲下身，雙手按住季晚清的頭。

口中吩咐道：“打，給我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