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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盤算

從密室出來,劉珩攔住一個仆人,讓其通知皇甫威、周禮、劉預、劉駿四人于戌時趕到密室。

劉珩自己則進入庫房,查看起關羽送來的計簿。

山寨總人口一百八十九,其中青壯八十,老幼婦孺一百零九。看上去青壯占比很高,但實際上比起中條山上的其他山寨已經很低了。拖家帶口逃進山里的,總歸是少數,大部分還是犯了事的青壯年。

再者,老弱們總歸身體弱了些,逃進深山的的過程中肯定會出現傷亡。

這一百八十九口人中,包含了鐵匠、木匠、陶工、醫工、農夫、織工。

可以說,除了糧食、生鐵等資源仍需要從山下獲取,山寨在基礎生活方面已經能夠做到自給自足。

人員信息后面,則是倉庫內各項物資的數據。

除去這幾個月的耗損,如今山寨倉庫內還有大約一千五百石存糧、數量不等的布帛、刀劍等短兵器兩百把、硬弓三百張、十五套皮甲。

繳獲的金銀銅錢,加在一起大約值六十萬錢,其中有五十萬已經運到了劉家塢院。

值得一提的是,武器和金銀,大多是從關羽后來兼并的兩個山賊據點中得到的。這兩伙山賊背后應該沒有豪強支持,擄掠積攢的財物比胡才那伙人少了很多。

此外,關羽還帶人在山寨周邊開墾出一百畝薄田,用來種植粟、豆、苧麻、葵、韭、瓜果等作物。雖然產量低的令人發指——一畝地的粟米產量大概率不足一石,但至少能保證山寨蔬菜瓜果等副食供給充足。

沒有官吏豪強欺壓,每天有飯吃,隔上幾天甚至還能吃到獵物腌制而成腌肉,甚至山寨險峻地勢也能提供極強的安全感......

只能說,山寨眾人的忠誠度節節攀升。

當然了,這一切都建立在劉珩持續輸送糧食的前提下,否則就憑山寨的那些收成,絕不可能供養將近兩百口人。

這也是逃亡山林者最終都會變成賊匪的根本原因,沒辦法,不搶活不下去啊。

以上這些錢糧武器中,有一千石糧食是劉珩派人運上去的,而剩下的部分,包括五百石糧食、增長的人口、武器、開墾出來的田地、繳獲的金銀銅錢,則都是關羽最近幾個月的成果。

從數量上看,發展速度好像比較一般,但其實并非如此。

原因有二。

第一,留存的這些人都是經過篩選的,值得信任,心懷叵測者已經基本排除干凈。

第二,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相處、臨敵廝殺,這支以關羽袁劭幾人為核心組建的、八十人的青壯隊伍,已經初步具備了一定戰力。若是正面對戰,足以碾壓蚩尤里擴充后人數相當的捕獵隊。

有了這兩點作為基底,山寨才有進一步發展壯大且內部核心穩定的可能。

劉珩思索片刻,心里大概有數后,便把山寨計簿放到一邊,然后拿起了自家那份。

劉家計簿上記載的信息,顯然更加復雜。

八百畝耕田、五畝鹽田、十畝桑田,都沒有變化。

佃戶也沒有變化,還是原來的三十二戶、一百七十口人。從這個角度上看,劉家佃戶過的日子已經稱得上安穩了。

仆役數量有增加,從原來的二十九人變成六十五。增加的三十六人中,除了周元等二十五人外,還有十一個年齡在六至十二歲之間的少年,三男八女,都是家中養不活、或者需要一筆錢還債不得不賣兒鬻女。

購買這十一個少年奴婢,總共花費了十萬錢,平均每人還不到一萬,跟一匹匈奴馬差不多,很殘酷,但這個時代就這樣。

但在劉珩看來,即便價格如此之低,這十萬錢的性價比還是不高。因為再過一段時間,他一文錢不花,同樣能得到一群更好的奴隸。

不過,當他見到這些小孩子時,還是選擇花錢買下。

就當,提前為自己以后的惡行積點德。無論如何,在他這里,這群孩童過的肯定比被賣到其他地方要好。

門客變化最大,從原來的十戶增長到三十戶、一百六十人。增加的部分中,除了高順等二十幾個外地人,其余大多都是原來就生活在蚩尤里周邊幾個里聚的本鄉人。說起來,在劉氏少君、鹽官丞、劉陶弟子這三重身份的加持下,劉珩現在在東郭鄉已經有了些名氣,算是勉強達成“名傳一鄉”的成就。

錢糧財物方面,則主要是五銖錢、黃金、布帛、糧食。

五銖錢,從原來的十萬增加到四十萬。雖然從山寨運過來五十萬錢,但是安頓周元、高順等人,加上購買生鐵等資源,以及日常花銷,有二十萬的消耗。

而原本的四十斤黃金,如今只剩一半。花掉的部分,是用來支付百畝鹽田的欠款零頭。

劉家幾代積攢下來的一千四百匹麻布、絲織品,基本都經由劉朗的商隊換成糧食了。如此還剩下一百多匹,但大部分都是麻布,從價值上講,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數量最多的自然是糧食。

截止今天,劉朗總計幫忙購入了五千石糧食。

劉珩從屈贊那里換來兩萬五千石,再加上糧倉中原本儲藏的八千石,總計三萬八千石。

但此時糧倉中,卻并沒有這么多糧食。

因為今年上半年,劉家一百多口人的消耗、給劉氏幼童的讀書獎勵,加起來將近兩千石。

算下來,劉家糧倉此時儲藏了約三萬六千石糧食。

概括來說,除了山寨之外,劉珩掌握了黃金五銖合六十余萬錢、糧食三萬六千石,手下能夠支配的人口,是一百七十名佃農、六十五名奴仆、一百六十名門客,其中青壯男子剛好一百五十個。

“這便是自己這段時間的成果了。”

劉珩放下計簿,吐出一口濁氣,放在幾案上的右手手指輕輕敲擊案面。

清脆且有節奏的聲響,在靜謐的房間里回蕩。

劉珩的思緒,也隨著聲響發散開來。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手中掌握的財力、物力、人力,其實已經遠遠超出之前的計劃。

那么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這些東西轉化為真正的戰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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