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遠情。”石凡開口說道。

石畝田撓了撓頭，說道：“這一位仙師我到未曾聽說，不過，小人在周圍認識的人極多，愿意幫你打聽，幫您傳話。”

“那就多謝了。”石凡拱手說道，說著便要從懷中取出金子，扔給石畝田。

這石畝田雙手接過，說道：“仙師，這金子太多了。不知道，您有沒有落腳處，小人家中房舍寬敞，比起外面的客棧要干凈體己。請您賞個臉，住在我家。”

這石畝田雖然是個佃農，但是處事極有分寸。他收了金子之后，再邀請，就不會顯得那那么機心很重。

石凡權衡片刻后，說道：“那就叨擾了。”

石畝田立馬頭前帶路，引著石凡進了自己屋舍。他家是三間，白墻黑瓦的房子。石畝田立刻將自己住的上房給騰了出來，枕頭被子，全部都貼心的換上。

“當家的，你這是哪里請來的呀。”石妻有些不解，自家當家的平日里飛揚跋扈，怎么今日如此尊奉。

“你懂個屁，這一位是高來高去的神仙。和平日里村子里那些家伙能一樣么。”

到了晚上，這石畝田又是置辦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那價格早就超出了石凡付出的金子。

石凡在石畝田家住了兩日。

這一日石凡坐在桌邊，也不動筷，說道：“石畝田，你有什么要求說吧。你要是不說，我可也不好再居住了。”

“仙人當面，小的不敢隱瞞。”石畝田見到石凡面色平靜，說道：“小的是有個請求，我家兩個兒子，都是十六歲。早幾年就測過靈根，都是沒有，不知道能不能勞煩您，給再測一測……”

“就這個。無妨。”石凡點頭答應。

石畝田歡天喜地叫出兩個兒子，伸出臂膀，讓石凡注入靈氣測試。

空空如也，并無靈根。

“并沒有。”石凡搖了搖頭。

石畝田臉上掀起的笑容，一下子沉入了谷底。但很快又浮了上來，似乎已經是接納了。

今日，晚飯之時。這石畝田比平日里多喝了兩杯酒。

吃了晚飯，沒有多久。便是有一人，來石畝田家。

很快，石畝田敲響了石凡的房門，低聲說道：“仙長，我們幫您找到了那位凌仙長，給他老人家報了信，他說是您老人家再次，他親自來了。”

“好。”石凡沒想到，這石畝田辦事效率這么高。

過了一個時辰，一個爽朗的笑容在房外響起：“石家主，真是好雅興，怎的居在此處。”

石凡推門走了出去，月光灑下，只見一個俊雅飄逸的青年站在舍前。

那青年身穿天青色寬袍深衣，腰束玉格帶，腰間懸著一把長劍，足蹬青云靴，月華流轉下，背負雙手，好一番瀟灑飄逸的氣度。正是凌遠情。

“凌上使。”石凡上前兩步，躬身一禮。

“來吧，與我到外山吧。”凌遠情說著，手臂輕展，做出個引路姿態。

石凡牽著駿馬在后，踏著月光，與凌遠情漸行漸遠，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石妻有些埋怨道：“你這又是搭錢，又是讓人家住，最后連一句好都沒有落下。”

“夯貨。這叫留下香火情，懂不懂。”石田畝氣得推了一把石妻：“知道為什么我要住在少正山下么？這里的人又是薄情，生活居不易。”

“為什么？”石妻沒好氣說道。

“就是為了給咱們的后人博一個前程，博一個萬一。住在這里，后代有才能者最不易被埋沒。什么聞人氏，先祖當年不也是給人家掌勺廚子熬出來的么。”石田畝越發的有些得意。

“只要咱們一代比一代奮發，咱們石家有一天也能把他們踩在腳下。”

“你不要命啦，什么話都亂說。”石妻一巴掌打在石田畝嘴巴上。

石田畝酒一下子醒了：“媳婦，剛剛那一巴掌打得對，打得好。”說著，自己給自己又甩了一巴掌。

“從今天起，戒酒。”

……

凌遠情將石凡安排在自己的一個外山別院中。

這外山別院極為雅致，花園，假山亭臺樓閣，令人目不暇接。

光是一個外姓弟子，甚至連聞人氏家的人都不是，就能住在如此豪宅之中。那聞人氏所居又是何等貴重。

五派七望，積累之深厚，可見一斑。

“凌上仙，這是當年欠下的七枚靈石，算算利息，您吃點虧，八枚吧。”石凡進入房間中，第一件事就是將靈石奉還。

“石家主，你這記性好啊。你不說，我都快忘了。”凌遠情接過靈石，藏于袖中儲物袋。“你千里迢迢來此，所為何事呀。”

“我是來送晶芽米和特產的，今年有了些許收獲，總是想著，報償您與鏡懸公子。”石凡一抹儲物袋，里面的晶芽米和礦石等物，便擺在地上。

“我記得氏族免去了你石家三年貢賦。”

“確實免去了，那是公中免去的，這是自己體己的，都是土特產，不值什么靈石。

給鏡懸公子，晶芽米八十斤，紫英礦五十斤，云母玉一百斤，查貝灰一百斤……您就委屈些晶芽米四十斤，紫英礦二十五……”

石凡將朱紅為底，金漆為字的大紅禮單兩張，雙手呈上。

“哎呦，石家主，您這太有心了，還給我也備了一份。”凌遠情有些受寵若驚了，而且這禮單之中的物品，超出了凌遠情的意外。

石凡送禮總是一個原則，要么不送，要送就要送超出對方的預期，這才能達到目的。

修仙不只是打打殺殺，打坐參道，是人情世故。

“我這云霧山，看似是我一個人，實際上也是各位仙長上使的。”石凡姿態放得非常低。

“你說吧，你這次來有什么想辦的，我盡力幫你。”凌遠情不著痕跡的看了下禮單，眉頭輕輕一挑。

石凡拱手道：“在下是有些許小事，勞煩凌仙長。還有些許疑慮，望您解惑。

第一，就是我這家族邊界未定，還望如何給我定一下。”

“此事容易，我回頭找公子給你定邊界。現在你石家實控到了哪里，實控是哪里，邊界就是在哪里。”凌遠情很是大氣。“不過，你我是自己人，我也給你明說。這也只是宗門給的名分，落在實處，還是要家族實力。”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石凡點頭說道。

“第二件事，就是白皂江以南，北吳究竟是什么情狀。會不會往北打過來。”

凌遠情聽聞此言，手摩挲著手中劍柄，說道：“此事涉及秘辛啊。”

“哦，何種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