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年已過
- 報告太子,小娘子她想守活寡!
- 十里豆沙包
- 2285字
- 2025-01-12 20:30:23
宋宜見他的動作,臉頰微紅,只當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這些日子盡是看那事情了,膽子便是再小,也該被嚇大了。”
“哦?”他動作微頓,“那今日還嚇成那副模樣?”
視線不似往日淡漠。
語氣適度閑散。
宋宜連著耳廓也一并紅了,低聲囁嚅著道:“怕……”
只是她嗓音太輕,甚至連站在眼前的李文暨都不曾聽清。
“說什么?”
他撇來視線。
宋宜深呼吸了口氣,水色的眸子直直盯著他,豁了出去:“怕他們闖錯了門該怎么辦。”
她說的一本正經,卻無端令李文暨想要發笑。
當他在藥人的眸子里看見自己松弛的表情,他才后知后覺的斂起神色,“若真讓刺客闖入屋內,孤養的那些暗衛還有何用。”
宋宜的眼瞳微微睜大了些。
旋即又似是安心,露出一絲笑容:“是。”
—
羽林軍抵達壺關。
當羽林軍統領親眼看見太子殿下出來相迎時,驚得一時不知該做什么表情。
解釋過后,太子不愿意隨同回京,只是將羈押的山賊交給羽林軍。
還有一封他寫給陛下的請罪折子。
折子中雖此行有人妄圖刺殺他,甚至揚言他已被害,他理應同羽林軍回京徹查真相,揪出幕后黑手,但眼下賑.災之事迫在眉睫,恕他無法回京,懇請父皇將山賊移交大理石審問。
隨同折子一起附上的,還有歷年賑.災使,汶陽、壺關等地的賑.災賬冊。
請罪折子很快遞到皇帝面前。
龍顏大怒。
他雖知道歷年賑.災對于領事的人而言是個肥差。
但水清則無魚,皇帝要讓這些朝臣衷心替朝廷辦事,更多時候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此次二次賑.災令他意識到了是自己太過縱容這群蛀蟲,可卻不曾想到這群蛀蟲不止是想要蠶食一片綠葉,更像是蠶食天下的安定!
下起黑手來竟是如此肆無忌憚!
真當自己不會懲處了不成?!
難怪——
難怪要暗害太子,原來是怕太子回京復命時把這些東西呈給他看!
皇帝震怒,一口氣端了戶部、兵部兩個尚書、六個戶部侍郎。
太子賑.災之行仍在繼續。
隔了半個月,又遞來一封折子。
說他在北方一個縣中發現有百姓種植一種名為紅山藥之物,此種作物產量大、耐旱,也是托這個作物的福,這個村子竟然不受饑荒之苦。
他欲想在北方令百姓種植這種作物,已扛過今年寒冬。
太子謹慎、守本。
鮮少會如此明確的表達自己的請求。
皇帝不禁有些好奇,問了句:“太子折子中所寫是什么東西?”
彼時,二皇子恰好前來請安。
皇帝便留了他下來一并看。
太監奉上來隨行的作物。
作物上頭的泥土還未剝落,隱約還能看見結塊的泥下坑坑洼洼的紅皮,每個個頭都有嬰兒拳頭那么大。
皇帝起先還好奇,卻在看到東西后,陷入短暫的沉思。
二皇子卻只看了眼,脫口而出道:“父皇,這不是前朝禁令中所言的紅薯么!這可是舶來物啊!”
他語氣篤定。
令皇帝不由得抬頭看了眼。
二皇子還當是陛下不曾明白,添油加醋道:“前朝就是因為廣泛種植不明來歷的舶來物才會滅國,太子兄長難道是不知道么?竟然呈上這樣的東——”
“嘭——”
皇帝頓時變了連,怒目而視。
卻不是因太子。
而是因眼前的二皇子,他怒從心中來,揚手把茶盞照著他的腦袋狠狠摜去,罵道:“不長眼的東西!前朝滅國如此血淋淋的教訓,你兄長會不知?朕會不知?需得你來提醒朕?!更何況太子是你兄長更是半君,他拳拳之心只為天下百姓,你如此惡意揣測太子,究竟是何用意?”
二皇子一時愣住,閃的慢了些,被茶盞擦過額角。
滾燙的茶水燙的額角紅了一片。
他慌忙跪地求饒:“父皇喜怒!兒臣絕無此意!”
嚇得連背影都在瑟瑟發抖。
皇帝撐著書桌喘氣,見他這顫顫巍巍的姿態,毫無皇室中人的一分氣韻可言,活脫脫與犯錯小人無異。
眼中劃過失望之色。
若是太子……
絕不會有如此失態之舉。
“滾!”
皇帝怒斥一聲,把人趕了出去。
整個人疲憊的倒在龍椅中。
皇帝怒斥二皇子之事如同長了腿,飛快傳遍朝野。
本來以為這事很快就能過去,二皇子定會重獲皇帝寵愛,直到太子賑.災回京,交上了一份結折子,調理清晰、言辭有理有據,不但總結了此次二次賑.災緣由,更提出了幾項改進措施,一份折子寫的無比漂亮。
皇帝當著滿朝文武,毫不吝嗇于對太子的褒獎。
這件事像是一個信號,自這之后皇帝愈發倚重太子,事事與太子商量。
仿佛前幾年對太子的戒備、權衡只是假象。
陛下盛寵,太子仍行事穩妥謹慎,只是有了陛下的放權,他處理朝政時較前幾年多了些果斷凌厲,愈發有儲君的風姿。
隨著皇帝年邁,疾病纏身。
太子監國,愈發常見。
歲月如梭,三年轉眼即逝。
宋宜仍在王府之中居住。
林媽媽的孫子前兩年春闈,二榜十一名,最后被指派去北方一個縣去做縣令,雖是九品芝麻官,但到底也是官老爺,自然不會在讓家中人再做侍候人的活計,替林媽媽贖回了身契,接回江南榮養。
宋宜這些年過得不算好也不算差。
小娘去歲時染病沒了,她也曾想過是否要一同去了,可終究沒走到這一步。
她靠著取悅李文暨,得以跟著夏旬學習醫術,拂曉則是跟著他學習武功,一主一仆,一動一靜,日子竟也這么過著。
只是,她徹底斷了想要利用李文暨獲得權勢的心。
小娘不再了,她再將自己糟蹋自己作甚。
唯一盼著的就是等到李文暨身上的毒解了,她這藥人沒了作用。
三年很快。
眨眼而至。
夏旬說,這一回是最后一次解毒。
當夜,李文暨仍是踏著月色而來。
她起身開門,將人迎進來,隨后才合上門。
“又是桂花釀?”
李文暨挑眉看她。
她垂眸清淺一笑,迎著他到桌邊坐下,執壺為他倒上半盞,“您嘗嘗,今年是我自己釀的。”
他端起酒盞,淺嘗一口。
似乎,較往年的甜了些。
他再抬眸,看著眼前燈下溫順曼麗的女子,抬起手,將她抱到胸前,對著那雙唇吻了下去。
桂花香氣,涌動暗香。
三年解毒,令他早已對這具身體無比熟悉。
亦有些迷戀。
情欲散去后,他卻遲遲不抽身離去。
這是從未有過的。
宋宜面頰微紅,眸子羞怯的看他,伸手推了推他,“殿下……”
尾音輕咬著喘息之后的無力。
他的視線看著她的眸子,“今晚,便是最后一次。”
她愣了下,才咬著唇,頷首,“是。”
隨即便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