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害命奪財
- 奪春情
- 清曉深寒
- 2149字
- 2025-01-09 12:37:15
“四奶奶可你算來了,老太太問起好幾次了。”小丫鬟一見著她回來,便拽著她往江老太太的安壽堂去。
“怎么了?”雖然已經料到,秦織婳仍舊裝作不知似的問道。
“這都快打起來了,三房說二房偷拿了東西,二房又說三房偷改冊子。
這個說那個當年的偷偷的支領了銀錢,那個說這個在外頭賴了賬,總之就是吵吵嚷嚷一團亂。”
幾個丫鬟也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主仆三人便一路被帶著到了安壽堂。
江老太太靠在羅漢床上,頭上帶著抹額,一疊聲問道:“秦氏還沒有回來嗎?這是要反了?一家子的事情,就這般撂開手,作給誰看呢?!”
院子里等了一排的人,見著她過來,一個個都爭著進去通報。
等秦織婳進去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江老太太臉色十分難看,手一揚,厚厚的賬本就砸了過來,若不是秦織婳避得快,這砸在她腦袋上,恐怕也得砸個暈乎。
“秦氏,你這是何意?上午你說要將家里的事兒歸整交出來,選了初八作為好日子。
你就是這么丟出來的?這公賬上的錢呢?你竟敢私吞我們江家的財產?”
秦織婳聽到這話都要給氣笑了,這般揣著明白裝糊涂。
她記得分明,那會兒她剛接手時,公賬上哪里有什么余錢?
不過是一筆筆的爛賬罷了。
這會兒竟然還有臉過來說她侵吞了財產?
“老太太這話我不明白,”秦織婳轉臉對翠墨道,“去把我后面柜子里的賬本拿過來。”
在江老太太驚詫的眼神中,秦織婳淡淡道:“三年前的賬我都還存著呢!不妨拿過來比較一下,看看我侵吞了府里多少的財產。
哦,對了,府里各處時不時向我借的東西,我也另外有一本賬在,也不妨趁著我還沒死,大家一起拿出來議論議論,怎么還、怎么賠。”
眾人聽到她的話,都是面面相覷。
“你瘋了么?”江鶴川的妹妹,秦織婳的小姑子江萍兒立刻跳了出來,“你送出去的東西竟然還要我們還回去?”
“送?”秦織婳挑了挑眉,“我怎么記得,三妹妹每次來我這里拿我的首飾,說的都是借我的拿去戴戴?”
她說著又轉向二房的高氏,“對了,去年過年時,二嫂說借我的蜀錦屏風擺擺,似乎到現在也還沒還吧!”
“還有二叔去年端午借走的一塊青海和田玉璧,二哥年初問我借的兩幅畫,兩個玉石盆景,五弟拿走的兩柄……”
“好了!”江老太太眼見著一家子都要被她點得抬不起頭,厲聲呵斥道,“我還管你稱了兩斤燕窩,你也要算回去不成?”
眾人聽到老太太這么說,都悄悄地松了口氣,隨即又都憤憤不平地看著站在中間的女子。
秦織婳淡淡笑道:“那倒也不必,給老太太的那點子燕窩,孫媳婦還是能孝順得起的。”
“你不必牽三掛四,這三年來,你也算盡了力,雖然家里的賬管成這樣,但看在你要為川兒殉節的份兒上,便不與你計較。
只是如今你瞧瞧這個賬本,你讓一家老小怎么過?你既嫁到我們家,便是我們家的人,你那些……”
江老太太說著,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頓了一下才接著道:“你那些嫁妝,難道還要帶到棺材里不成?”
秦織婳從進門到現在,所有人都坐著,獨她一人站在堂中。
甚至連一口水都沒端過來,便這般赤裸裸地問起她的嫁妝來。
“就是啊!”江萍兒立即叫嚷道,“虧我哥哥對你一往情深,多少世家女子都看不上。
如今他去了,你馬上就能合他同穴而居,你就這么做他妻子,這般自私的么?”
害命奪財,這般理直氣壯。
真是開了眼了。
前世的自己,也真是,蠢得可憐。
就為了給江鶴川做個好媳婦,為了那所謂的一往深情。
便將自己陷在江家這泥潭里,給這些自私自利狼心狗肺的人籌謀。
看著眼前這一張張充滿了算計的臉,她倒越發平靜了。
“老太太說笑了,”秦織婳的聲音響起,語氣不疾不徐,“既然我已經嫁到江家,身為江家人,一切自然便都是江家的,這嫁妝不嫁妝,不過都是身外之物。”
“就是嘛!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
“本來嫁過來就是咱們家的,難道還要還回秦家去么?”
“那還不趕緊拿出來,拿捏誰呢!”
“……”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聲音,秦織婳面上神情沒有半點兒波動,仍舊溫溫柔柔地開口,“只是我這一去,便不能孝順婆母,我們長房,如今除了一個坤哥兒,再無半個男丁。
夫君臨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婆母和大嫂小侄,請允許我的私心,總得先將我們房里的事兒交代清楚。”
江萍兒一聽,立刻轉了口風,“是啊!那自然要先管我們自己房里,四嫂是我們長房的人!”
“大家又沒有分家,憑什么緊著你們?四弟這名頭難道就給你們長房掙的不成?”
“不行,老四媳婦管家這幾年,誰知道往自己嫁妝里貼補了多少,憑什么這個時候還要就長房?”
“……”
這一回江母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當即嚎啕大哭,“我兒已經在外頭戰死了,又沒有個夫君依靠,如今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的,這是要逼死我們嗎?”
說著她一把拽住了秦織婳的手,“走!你也別理論了,咱們娘兒倆一塊往前頭大街上撞死去,橫豎你們夫妻倆沒了,我也不想活了!”
說完又摟著秦織婳痛哭流涕,“我可憐的兒啊!逼死了你還不夠,還想將咱們一家子都往死路上逼。
如今爵位沒了,咱們長房又沒占著好處,這都容不下我們。”
江母這一攪和,屋子里越發亂了,江老太太也受不住,只能胡亂安撫了一番,忙亂散場。
聽荷院里也是人心惶惶,眼見著自家主子快沒了,都不知道何去何從。
翠墨忍著心酸呵斥一干丫鬟婆子,紅箋默默地給秦織婳又添了一盞燈。
“姑娘,你……”
秦織婳抬眼,見她眼淚忍得辛苦,便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死的。”
秦織婳說著,將手里一份新寫好的東西拿給她,“趁著這會兒沒人,悄悄地送出去,加錢加急,送去徽州,最快的話,初七應該能收到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