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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占得先機,發(fā)現(xiàn)細(xì)節(jié)

云雁菱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鳳祺然,這一世,是我占了先機。

前世你用這幅畫得的利,這一世我會全部送給鳳陌臨。

“姑娘?”見她愣神,朧月執(zhí)筆,忍不住出聲提醒。

云雁菱扔下賬單:“朧月,剩下的你替我清點,我有些乏了。”

朧月忠心耿耿,又心細(xì)如塵,交給她便是一百二十個放心。

“是,姑娘。”朧月接過賬單,當(dāng)真就對著清單認(rèn)認(rèn)真真地清點起來。

云雁菱滿意地拿著桐光十三絕,進(jìn)了閨房。

外頭,唐嬤嬤看著箱子里價值萬兩的金銀珠寶和花鈿首飾,饞得口水直流。

見云雁菱走了,便湊到箱子旁邊,自作主張:“朧月丫頭,你一個人忙不過來,老婆子來幫你打下手。”

“我點數(shù)量,你就記錄就好了,如此你也輕松些。”

說著,當(dāng)真要動手去拿珠寶。

朧月見狀陡然喝止:“唐嬤嬤,你想做什么?”

那是先夫人留給姑娘的東西,豈能讓外人染指!

何況,經(jīng)了唐嬤嬤的手,說不得十串瓔珞便少了一串,她怎么可能放心!

唐嬤嬤這才將眼珠子從一眾琳瑯的珠寶中移開,眼神毒辣地看著朧月:“不過是幫幫忙,我能做什么?”

語氣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

她怕云雁菱,可不怕一個小小的朧月。

朧月知道姑娘日后會一并對付唐嬤嬤,此刻也不好撕破臉皮,只能咬著牙:“姑娘把這事交給了我,可沒說交給你!你若想做,便先去請示了姑娘來!”

說著,也顧不得心里發(fā)怵,徑直走到箱子前護(hù)著。

唐嬤嬤狠狠地看了朧月一眼,暗罵一聲狡猾的小蹄子。

大小姐本就還沒完全信任她,此刻真去求了大小姐,反而會引來猜忌,以為她想從中揩油。

萬不可在此時因小失大,壞了夫人的計劃。

什么金銀珠寶,只要幫夫人做成了事情,還怕沒有?

當(dāng)下便眼珠子咕嚕一轉(zhuǎn),往后退兩步:“真是好心沒好報!”

“既然如此,朧月丫頭,你就慢慢點吧,看這樣子,今晚上你也別想睡!”

“我老婆子就先睡覺去咯!”

說著,佯作瀟灑地回了房。

朧月皺眉看著唐嬤嬤的背影,這才稍微放心了幾分。

她寧愿累死,也不能讓心術(shù)不正地沾染了姑娘的東西。

……

房中。

云雁菱借著燭火,將桐光十三絕鋪開,細(xì)細(xì)地端詳著。

這幅畫是前朝桐光年間,由宮中畫師所繪的工筆重彩肖像。

畫中所繪的是前朝著名的十三位戲曲人物。

不過,鮮少有人知道,那幅畫里,還別有一番天地。

這幅畫在面世過后,就不知所蹤,下落不明。

前世,鳳祺然費盡周折,也沒找到這幅桐光十三絕。

誰知竟在娘的嫁妝里。

前世她也是偶然得知,便偷出來交給了鳳祺然,最后,導(dǎo)致鳳陌臨……

“姑娘。”

忽然,雪茶走進(jìn)來,打斷了云雁菱的回憶。

云雁菱放下畫卷,淡淡看了她一眼。

雪茶生就一張娃娃臉,圓潤可愛,瞳孔烏黑跟葡萄似的。

所以前世她才會特別喜歡這個比自己小一兩歲的丫鬟妹妹。

誰知,這樣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丫頭,竟然會背叛她,做出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來!

好在前世雪茶在她入獄、失去對云亦瑤的利用價值后,也被毫不留情地除去了。

不過,對于雪茶的下場,她沒有任何同情和憐憫。

這一世,她不想假借云亦瑤之手,她要親自清理門戶。

“姑,姑娘……奴婢臉上有什么東西嗎?”見她眼神在自己臉上停留太久,雪茶見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露出疑惑的神情來。

云雁菱這才收回審視的視線,櫻唇吐出三個字:“怎么了?”

“姑娘每天晚上都要喝燕窩粥的,奴婢便給您端來了。”雪茶笑得一臉諂媚。

碗里的燕窩還冒著悠悠的熱氣兒,甜香怡人。

“放在那里吧。”云雁菱側(cè)了側(cè)臉,示意她放在一旁的小幾上。

雪茶眼珠一轉(zhuǎn),咬牙勸道:“姑娘,燕窩粥冷了就不好喝了,過去不也是趁熱喝的嗎?”

云雁菱終于失去了耐性。

“若我今日不想喝燕窩呢?”

見她生氣,雪茶忙跪下來:“姑娘恕罪!奴婢也是為姑娘著想啊!”

這兩天姑娘越發(fā)喜怒無常了,而且她很明顯地感覺到姑娘在提防她。

從那日姑娘潑了她端來的藥,打了她巴掌,到連今日剛來清苑的唐嬤嬤,都被安排隨她去華巖寺。

而她卻什么都沒撈著,現(xiàn)在連連燕窩都不吃她的了!

區(qū)別對待不止讓她生氣,更讓她恐慌。

以夫人和二小姐的性子,一旦知道她成了棄子……等待她的將是萬劫不復(fù)!

“為我著想?”云雁菱淡笑一聲,重新將視線落到那副畫上,“還有三個月我便要大婚了,還是這般日日宵夜,到時候胖了怕是要出丑。”

“所以,今日起,你不必再給我端宵夜來了。”

原來是這樣。

雪茶松了一口氣,有些為難地看著云雁菱:“那,這個……”

這可不是普通的燕窩。

但她區(qū)區(qū)一個丫鬟,又不可能強行給姑娘灌下去。

“雪茶,你跟了我多久了?”忽然,云雁菱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雪茶不明所以,下意識回道:“奴婢是先夫人走的那年來到姑娘身邊的,算算時間,也有五年了。”

“五年了啊,”云雁菱似乎有些嘆惋,長嘆了一聲,雪茶不解地問道,“姑娘,怎么了?”

“沒事。你既跟了我五年,便不是外人,”云雁菱認(rèn)真地看著她,神色亦十分真誠,“雪茶,娘只有我一個女兒,爹也一直沒有納妾,我沒有什么玩伴,一直把你和朧月當(dāng)親姐妹。”

雪茶聞言一陣感動:“姑娘……”

“罷了,今日我話說得重了些,”云雁菱的目光愈發(fā)柔和起來,“姐妹之間,沒什么過不去的仇,這碗燕窩粥,你替我喝了,就當(dāng)我給你賠罪。 ”

原是溫馨感人的話,雪茶卻嚇得臉都白了,舌頭打了個結(jié):“啊,我,我喝?”

云雁菱點點頭,眼神小鹿一般真誠無辜:“怎么了?你不愛喝燕窩粥?”

“不是……”雪茶絞盡腦汁,支吾了一下才想到對策,“姑娘,不然,就給朧月姐姐吧,朧月姐姐還在外面清點嫁妝,今晚累著了……”

說著,就要端著燕窩往外面走去。

云雁菱的目光頓時冷了下來:“雪茶,你為何不敢喝這碗燕窩粥?”

“我,我沒有,姑娘,奴婢只是覺得受之有愧,還是讓更辛苦的朧月姐姐喝吧。”

被質(zhì)問的那一刻,雪茶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樣。

云雁菱似笑非笑地勾起桃花眼。

“無妨,這碗你喝了吧,朧月那邊,我自會補償。”

話落,云雁菱不再看她,自顧自繼續(xù)端詳起了那幅畫。

雖然知道這幅畫是對付鳳祺然的利器,但她卻不知道如何使用。

鳳祺然用來對付鳳陌臨的時候,可是完全瞞著她的,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徹底失去了利用價值。

在那不久之后,她便被打入天牢,受盡折磨。

前世的恨和痛苦席上心頭,云雁菱渾身上下滿是暴戾之氣。

雪茶怕極,不敢再拒絕,只好捏著鼻子喝下了。

罷了,反正偶爾喝一次又不會死。

“姑娘,沒什么事,奴婢就先退下了。”雪茶心中將云雁菱恨毒了,倉皇地擦了擦嘴便匆匆離去。

云雁菱連頭都沒抬一下。

等到雪茶離開房間,才從畫卷中抬起頭來。

眼神仿佛帶著數(shù)九寒天的冰霜。

那份燕窩,果然有問題。

甚至,也許每一次雪茶送來的夜宵,都有問題。

只是過去她沒有發(fā)現(xiàn)。

而且,方才,雪茶透露出一個一直被她所忽略的細(xì)節(jié)。

雪茶,是五年前來到她身邊的。

而白氏母女,也恰好是五年前來到云府的。

即便這幾人之間看著并無關(guān)聯(lián),甚至雪茶還是祖母讓她在一眾丫鬟中,親自她自己選出來的。

怎么會那么巧就是白氏的人呢?

還是說,無論她挑了誰,那個人,都會成為白氏的人?

云雁菱目光幽深。

這盤棋,白氏從五年前就開始下了。那時候,她才不過十歲。

夜已深沉。

……

翌日。

云雁菱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見她醒來,朧月忙上前來服侍,順便將昨夜忙活一夜的成果拿出來遞給云雁菱。

“姑娘,您醒了。”

“這是賬本。”

云雁菱隨意翻看了兩頁,十分滿意:“做得好。”

這時,雪茶又端著早膳進(jìn)來。

真是殷勤。

云雁菱看了一眼香氣撲鼻的飯菜,輕輕一揮手:“放在那兒吧,我等會子再吃。”

昨晚她就有些后悔。

既然懷疑,為何不將吃的留下來檢查一番?

讓雪茶吃了,這不是連證據(jù)都沒有了嗎?

這次她就學(xué)聰明了。

先留下來。

經(jīng)過昨夜燕窩一事,雪茶也不敢再催,輕手輕腳放在小幾上。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姑娘,門口來了個挑糞女,把咱們二小姐的新裙子都弄臟了,現(xiàn)在正在外頭鬧著呢。”

“嗯?”云雁菱回過頭,忽然來了興趣,示意朧月放下梳子,“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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