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想這些東西！”許氏一生氣，控制不住地掉下眼淚，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哽咽道，“你當我不想嗎？你以為我不想當正室夫人嗎？你看看你爹，他一年到頭，來看過我們娘倆一次嗎？！”

柳璇原本其實就只是想抱怨幾句，現在許氏真的哭起來，她也有些慌。

到底還是個九歲的小姑娘，趕緊手忙腳亂地去哄許氏。不想，她手還沒等碰到許氏，就被許氏一巴掌給打開，許氏滿目猙獰地道，“你看看你，都九歲了，就知道撒嬌！什么事情都只能靠我！你什么時候才能像是柳青鸞一樣，被那老不死的喜歡？”

許氏用的力氣不小，柳璇的手背上很快就浮現出一個紅印來。

柳璇看著自己挨打的手，表情也有些茫然。

“你聽著?！痹S氏抹一把眼淚，咬牙切齒地道，“最近老實點。別的不行，就在學堂超過她！只要你做的夠好，遲早有一天你爹會看見我們娘倆的?！?

她看見柳璇發愣，便推她一下，皺眉道，“聽到沒有！”

柳璇雖有些委屈，卻還是扁扁嘴，點頭道，“知道了?！?

——

在柳青鸞的翹首以盼里，很快就到燈會的日子，她特意讓阿蠻早早地給自己梳妝打扮。

她坐在銅鏡前面，細細地端詳著自己，將簪子扶正之后才問道，“好看嘛？”

“好看?！卑⑿U不情不愿地答應一句，又撿一朵絹花別在她的發髻上，不滿道，“姑娘，您和秦公子出門，收拾得這么好看干什么？”

知道阿蠻肯定又要念叨什么外男不外男的，她趕緊捂住耳朵，“聽不到聽不到聽不到！”

見阿蠻神色無奈，她才又看一眼自己，猶豫一會兒，才將腦袋上亂七八糟的首飾裝飾都摘下來，就留著一根碧玉簪子。

“姑娘！您怎么都拆了？”阿蠻不解。

“我還是覺得這樣好看。”柳青鸞滿意地欣賞一下自己之后，才站起身來，笑著開口道，“好啦，我要去找楚夷哥哥了。阿蠻快走?！?

阿蠻雖然跟上她的步子，但是卻有些疑惑。

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時辰呢，現在天都還沒黑呢，姑娘去那么早干什么？

不想，秦楚夷就像是心有所感一般等在前院，看見柳青鸞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

“楚夷哥哥，我們現在去好不好？”柳青鸞彎起眸子，她嬌軟道，“我等不及啦?！?

那天她是特意讓林嘉澤聽去時辰的，所以今日，自然不能當時說的時辰出門。她今日早上就已經問過柳青麟，他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讓他們自己去玩，不用等他。

“好。”秦楚夷眸光溫潤，半點都沒猶豫地答應下來。

他甚至在柳青鸞走向相反方向的時候也沒有多問，只是跟在她的身后，一聲不吭。

特意提前一個時辰，又走相反的方向，柳青鸞估摸著林嘉澤肯定不能跟上來。她放心地往燈會的方向走，卻發現今日街上的人多得過分。

她年紀小又長得矮，沒多久就被人群擠得東倒西歪，連腦袋上的那支碧玉簪都被擠得偏了一點。

她還沒等找個空隙讓自己站穩，就感覺自己周圍突然沒有人了。

不，不是沒有人，是有人用身體將她和人群隔開，又伸手溫柔地扶正她被碰歪的簪子。

“這里人多，阿鸞牽著我吧，免得被人擠散了?！鼻爻牡穆曇粝袷卿魉?，溫潤動聽。

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像是在等待她自己握上來。

“恩！”柳青鸞想都沒想地便牽住那只手，仰著臉露出笑容道，“楚夷哥哥牽住我，就不會迷路了。”

“……”秦楚夷沉默一下，旋即彎著眉眼頷首道，“那阿鸞要記得牽好我?！?

阿蠻在后面就只覺得沒眼看。

有秦楚夷之后，柳青鸞需要面對的人確實減少不少，想要走到她身邊的人都會被秦楚夷先一步隔開，后面有阿蠻在，她也沒被人怎么撞過了。

兩人隨著人群慢慢走，很快就走到一個猜燈謎的攤子前面。

又不少人都聚集在這里，柳青鸞偏頭看一眼，便看見燈謎作為彩頭擺在那里的花燈。

小兔子形狀的，看上去栩栩如生。

生肖是小兔子的柳青鸞一眼就喜歡上，望向花燈的時候眼里都帶著幾分渴望。

一直注意著她的秦楚夷微微彎起眸子，輕聲問道，“阿鸞想要那個花燈嗎？”

“恩……”柳青鸞點點頭，不過又為難地道，“但是想要都猜對，應該很難吧?！?

她前生就不太擅長這些猜謎類的東西，總能猜錯。

“試試看吧。”秦楚夷也沒說什么，只是上前一步，帶著她來到花燈的攤子前面。他看著上面的謎題，問柳青鸞，“阿鸞覺得哪個好猜一點？”

看著上面的謎題，柳青鸞很想說自己覺得哪個都很難。

但是當著秦楚夷的面，柳青鸞又不能這么說，就只能抬頭看著半晌，才指著一個道，“那個應該不太難吧？”

“這個就交給阿鸞了?！鼻爻暮聪蚱渌闹i面。

一共十個花燈，除了柳青鸞選中的這個之外還有九個，她沒覺得兩人能都猜中，就只是思考著自己的燈謎。不知用了多長時間，柳青鸞才恍然大悟地說出謎底來。

“恭喜這位小姐，對了。”攤主笑著開口。

“阿鸞果然很厲害。”秦楚夷含笑夸獎一句，又直起身來，指著剩下的燈謎道，“那么剩下的這些……”

聽著秦楚夷一個個的將剩下的謎題都說出來，柳青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沒想到他居然都能猜出來。

“恭喜這位公子，都對了！”

攤主也十分驚訝。

“那花燈……”秦楚夷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臉色一變，牽著柳青鸞的手便道，“阿鸞，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