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你為什么就不相信我準備禮物了呢？”

柳青鸞神色不解，她用手比劃著首飾的樣子，努力道，“就這么大的首飾，我分明就是準備了呀?！?

柳璇的話也同樣讓別人不解，柳瓔珞沒什么心機地問道，“對呀，你怎么就非說阿鸞什么都沒準備呢？不過阿鸞，你也真厲害，連珊瑚的首飾都能買到，是林大人幫你買的嗎？”

柳青鸞點點頭，正想說話，就聽見柳璇不甘心地大聲道，“胡說八道，你明明只準備了一只金鑲玉的簪子——！”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靜默了。

“哪兒有什么珍珠翡翠，瑪瑙珊瑚？你都是胡說八道的！”柳璇被氣的上頭，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她還跺著腳大聲道，“你就是個騙子！”

“四小姐！”許氏喊人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她立即過去捂住柳璇的嘴，面露驚恐地道，“您說什么呢！您怎么知道五小姐準備的是什么東西！？”

她怎么會有這么蠢笨的女兒！

然而此刻許氏說什么都沒用，在場的人都已經(jīng)聽見。在場的姨娘夫人哪個不是從吃人的后院里出來的？聽見這話怎么還能不懂怎么回事，林氏當下冷下臉，卻沒說話。

“二哥。”

倒是柳承恩開口，聲音也透著幾分冷意，“讓你見笑了?！?

“阿鸞。”柳老太君神色帶著幾分厭惡地看向許氏，卻溫聲對柳青鸞問道，“你跟祖母說，你原本準備的是什么？”

“回祖母?！绷帑[乖乖開口，“阿鸞是準備了一支金鑲玉的簪子。方才阿鸞是想把東西說得貴重一些，嚇唬嚇唬拿走禮物的人。原本想著，若是知道東西昂貴，說不定就會還回來了，但是沒想到……”

但是沒想到拿走東西的人竟然是柳璇。

后半句話柳青鸞也不用說。

柳璇到這個時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她當下詫異地瞪大眼睛，尖聲道，“柳青鸞你算計我！”

到這個時候柳璇還如此，就讓柳承恩的面上顯出幾分厭惡，他擺擺手道，“來人，將她和許氏帶下去，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好之前，都不要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

“爹爹……”柳璇看見他的臉色不由得有些害怕，抿著唇，小小聲地開口道，“爹爹我錯了?！?

柳承恩卻連看都沒有看她們母女二人，只是起身，來到柳青鸞的身邊，蹲下身道，“你四姐姐偷偷藏了你的禮物，是她不好，三叔跟你道歉?！?

柳青鸞卻搖搖頭，對柳承恩露出笑臉，嬌憨道，“其實本來阿鸞就沒想送簪子的，但是早上忘記和阿蠻說，才拿錯噠。沒事的三叔，沒丟就好啦。”

和滿目怨恨的柳璇比，柳青鸞這幅模樣便討喜得多。

柳承恩也捏捏她的臉頰，溫聲道，“你原諒三叔就好。”

被帶下去的柳璇母女并沒有得到柳承恩的一個眼神，他站起身道，“今日是母親壽辰，兒子給母親添亂了。母親放心，之后兒子一定會給二哥一個交代，給阿鸞一個交代?！?

今日鬧出這種事情，是不太好看，柳老太君的眸光有些沉，但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其余人的禮物倒是沒鬧出什么事情來，秦楚夷的禮物混在眾人之中，也不算寒酸。倒是柳老太君知道他手上沒什么銀錢，還特意夸獎一番。

家宴順順利利地過去，柳青鸞倒是松一口氣，她心情甚好，卻并沒有注意到有人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

在家宴結(jié)束的時候，柳青鸞正想回去，卻聽見一道聲音輕輕地問她。

“阿鸞，你怎么知道今日會發(fā)生這些事情的？”

聽見這個聲音的一瞬間，柳青鸞幾乎直接炸毛，她心里頓時一沉，看向秦楚夷，輕咳一聲道，“我知道什么呀？”

秦楚夷怎么會問她這話？！

“原來阿鸞不知道么？”秦楚夷若有所思，“我看阿鸞知道于公子要害大小姐，還知道四小姐要偷走禮物，還以為是阿鸞都知道呢。”

他甚至有一瞬間覺得，柳青鸞也和他一樣，重生了。

柳青鸞心如擂鼓，面上卻就只是露出不解的樣子來，歪著腦袋問道，“于公子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呀，楚夷哥哥不是也知道嗎？但是四姐姐會拿走禮物我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問了。”

她的表情天真無邪，好像是真的在愧疚。

秦楚夷斂下眉眼，覺得自己大抵是想多了。

也是，如此奇異之事，怎么會發(fā)生兩次呢？

“這不是阿鸞的錯，不必掛心。”他收回心思，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話題道，“燈會那日，阿鸞要邀請別人嗎？”

“想和哥哥一起去?！绷帑[眸子一眨，悄悄地看一眼柳青麟，偷偷道，“可以讓哥哥付賬?！?

秦楚夷失笑，眼底染著幾分縱容寵溺道，“好。”

他要不要找個機會告訴這只小青鳥，其實，他也沒有她想的那么缺錢呢？

——

“娘！為什么會這樣！”回到院子的柳璇氣的一腳踢向桌角，卻一下疼的自己眼淚幾乎冒出來，她咬牙切齒地道，“你不是說萬無一失的嗎？柳青鸞為什么還備著別的禮物？你不是說今天肯定是我最出風頭嗎？”

許氏剜一眼只會發(fā)脾氣的柳璇，擰著帕子，面目猙獰地道，“誰知道那小賤蹄子搞什么幺蛾子！要不是你說漏嘴，能查到我們身上嗎？”

她一想起這個就憤憤不平，伸出指頭戳著柳璇的腦袋，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咬牙道，“你就不長腦子！她說就讓她說去，你非要接什么話？”

“你別碰我！”柳璇的聲音抬高幾分，憤憤不平地道，“你看看今天爹對我多兇！都是因為你不爭氣，要是你能成我爹的妻子，我用得著受柳青鸞這個氣嗎？憑什么我是庶她是嫡？憑什么她就比我受寵？別人都行的事情，你怎么就不行？”

許氏聽見這話，人都要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