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承受負能量的能力是有限的。
溫晚若是不懂得發(fā)泄釋放,那她早就被逼瘋了。
皇朝會所坐落在南城北郊的富人區(qū),寸土寸金的地盤,足夠奢侈,隱秘,一般人還進不去。
溫晚提前換了一輛車從曲幽小徑開了進去,來的次數(shù)多了,抄近路,規(guī)避攝像頭,她最拿手。
只是沒想到往日安靜的別墅巷道里會有救護車。
救護車停靠在一家別墅門口,藍紅燈光閃爍,隱約可見有人正抬著擔(dān)架往車里送。
道路變窄,沈瑜見狀提議,“要不換條道?”
溫晚目測車能過,減了速,“能過,不換。”
溫晚這人骨子里有時候特倔,退出去換道又要折騰十來分鐘,麻煩。
手機屏幕一路都在閃,她的狐朋狗友都等不及了。
車靠近,避無可避,沈瑜打量了一下溫晚,看她戴著帽子遮了大半張臉,這邊燈光也暗,認不出來。
車跟那救護車擦肩而過,溫晚從后視鏡里看到有穿著白大褂的醫(yī)護從那別墅里進進出出。
沈瑜提醒,“看路。”
溫晚收回視線笑得有些不太正經(jīng),“那醫(yī)生的衣服可真好看。”
沈瑜看了一眼,“不是人好看?”
溫晚“嘖”了一聲,嘴里咬著棒棒糖一陣咔嚓咔嚓。
*
黑色跑車從別墅前路過時,霍知舟從別墅里出來剛好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車牌號。
“霍醫(yī)生,您怎么樣了?”
一護士從他身后探出頭來,神色緊張,見霍知舟的手背還在流著血,忙跑去車上拿醫(yī)藥箱。
剛才那一幕太兇險了,霍醫(yī)生受傷了。
“沒事。”霍知舟收回目光,無視手背上的傷還在流血,有條不紊地吩咐人接下來要做什么。
患者上了年紀,年前被診斷出有被迫害妄想癥,住院兩個月有好轉(zhuǎn)申請出院,結(jié)果一回家就犯病,晚上差點鬧出人命來。
幸好霍知舟趕過來,只是在跟患者交流時被誤傷了。
護士拎來了醫(yī)藥箱,霍知舟婉拒了她要幫忙包扎的好意,自己簡單地處理了傷口。
“已經(jīng)跟病患家人協(xié)商好了,也走完了流程,走吧。”
得先把病人送回醫(yī)院。
上車前,他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這么晚了,她來這里,做什么?
許是救護車里空氣不暢,霍知舟心里有些悶,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除了科室之前打過來的幾個電話外,沒有未接來電。
她并沒有聯(lián)系他。
霍知舟鎖掉屏幕,將這些不該出現(xiàn)的情緒拋開。
只是他沒想到,他剛到醫(yī)院安置好病患,溫晚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看著屏幕上閃動的號碼,霍知舟又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十點。
他接通,還未出聲,對面女人就道。
“霍知舟。”帶著點醉意的傲嬌氣。
霍知舟,“嗯!”
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無瀾。
溫晚,“你過來。”
霍知舟聽到了那邊嘈雜的音樂聲,秀眉蹙起。
“你是不是喝酒了?”
溫晚卻道,“把你的白大褂帶過來。”
“穿給我看!”
人都有個特殊癖好。
溫晚這會兒就是突然很想看霍知舟穿白大褂的樣子。
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
治療室里驚鴻一瞥,他坐在那兒什么都不做,也足夠顛倒眾生。
酒精的作用下,溫晚打完這個電話就把手機丟一邊了,點了根煙,眼神癡迷地盯著那扇門。
慕燕遲看了她一眼,“干什么?”
溫晚眼皮都不眨一下,“等人。”
慕燕遲從沈瑜那邊挑了杯調(diào)好的酒,漫不經(jīng)心地揶揄,“等誰?顧執(zhí)?”
溫晚嗤了一聲,眼神迷惘,腦子卻清醒得很,“他也配?”
慕燕遲想,顧執(zhí)那個渣渣確實不配。
晚間十一點半,霍知舟在服務(wù)生的帶路下出現(xiàn)在包間門口。
皇朝會所內(nèi)部處處彰顯著奢華和極致的品味,裝修如此,服務(wù)生也是如此。
各有特色,但無一不是俊朗非凡,郎艷卓絕。
霍知舟推門進來時就看到沙發(fā)那邊,溫晚一頭靠在一個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俊美,栗棕色短發(fā),臉部輪廓依稀可有歐美人的混血,他姿態(tài)慵懶,伸長著胳膊正好圈住了溫晚的肩膀。
這種情況下還能毫無防備地睡著,可見她對那男人并無戒備心。
他們關(guān)系,親密。
霍知舟止步在門口。
“小晚,他來了。”
慕燕遲可算是見到了人,打量一番,沒放過對方眼睛里的警惕和戒備,嘖嘖稱奇,這才喚溫晚。
溫晚睜眼,醒了,扭頭看到霍知舟,他站得遠,看起來沒有要靠近她的樣子。
就,很不爽。
溫晚抬手,“過來。”
霍知舟這才走過來,聞到酒味,又站定住。
溫晚拽住他的手將他拽了個半蹲,順勢撲進他懷里,圈住了他的頸脖。
“幾點了?”溫晚咬著他的耳朵問話。
霍知舟半蹲著,身體僵硬,“十一點半。”
溫晚還閉著眼,“你讓我等了一個半小時。”
十點鐘打電話讓他來,這會兒才到,她懷疑他是故意的。
霍知舟沒說話了,從醫(yī)院開車過來需要四十分鐘,進了別墅區(qū)因為不熟悉路況他繞了路,費了點時間。
“衣服呢?”
霍知舟凝眉,她居然還記得這個。
“在車里。”對待醉酒的溫晚,他還算有耐心。
“走。”溫晚滿意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霍知舟朝沙發(fā)那邊看了一眼,就見慕燕遲端起酒杯對著他隔空一舉,笑著頷首算是打招呼。
而沈瑜也用極快的速度收拾好了包,大步走過來,“我開車送你們。”
霍知舟拒絕了,“不用。”
沈瑜蹙眉,“萬一……”
慕燕遲起身,“你去送才容易被拍。”說著他拍了拍手,包間門外有人進來,是剛才領(lǐng)路的服務(wù)生。
“去送送。”
服務(wù)生恭敬應(yīng)聲去帶路。
送走了霍知舟和溫晚,慕燕遲問沈瑜,“她在哪兒找出來的寶貝?”
沈瑜心里有點惡寒,“寶貝?”
慕燕遲手指摩挲著下巴,“看得出來,她的眼光水準提高了,不過這人給我的感覺……”
沈瑜警惕,“怎么?”
慕燕遲這人,看人很有一套。
早些年他就說顧執(zhí)那個渣不會是晚晚的良人,如今應(yīng)驗了。
慕燕遲,“要是他能進娛樂圈的話……”
沈瑜直接上了車,資本家在宇宙的盡頭還是賺錢。
人一走,慕燕遲才收了笑意,若有所思,“姓霍么?”
*
溫晚怎么躺都不舒服,霍知舟的車比不得她的保姆車寬敞,要命的,他還強行給她扣上了安全帶。
“霍知舟。”溫晚語氣有些不耐煩,她動手解安全帶,手不穩(wěn),沒成功。
發(fā)現(xiàn)霍知舟又不理自己,溫晚氣笑了,終于解開安全帶,趁著車還沒發(fā)動直接撲了過去。
還是跟他較勁更有意思。
“你自己來晚了,還跟我發(fā)脾氣?這是什么道理?我最近是把你寵得要上房揭瓦了嗎?”
昨晚上也是。
溫晚坐在霍知舟的身上,手指扯著他的襯衣領(lǐng)子,目光撞進對方淺淡的眼瞳,只覺好深好深。
霍知舟胸腔起伏,淺色的瞳仁里情緒涌動,“下去。”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生氣,許是在推開包間門看到她親密靠在那個男人的肩膀上,又或是,更早……
溫晚偏不,湊近舔了一下他的唇,眼神有些危險地瞇著。
“霍知舟,你不聽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