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也有點生氣。
讓她在會所里枯坐一個多小時,不自省也就罷了還跟她鬧脾氣。
“這就是你對雇主的態度?”
溫晚拽他領口,目光強勢。
她不喜歡不聽話的東西,偶爾鬧一鬧是情趣,有情趣玩起來才過癮,但尺度若是過了就不行。
霍知舟的身體變得緊繃,眼睫毛顫了一下,溫晚的唇落下時察覺到他唇瓣的薄涼,心里更不爽了。
軟硬不吃?徹底激起了溫晚心里的征服欲,她捏著霍知舟的下巴,用了點力氣。
也恰到此時,溫晚的手機響了,兩人的焦灼氣氛被打破,溫晚松開他,拿了手機過來。
是沈瑜。
一接通,沈瑜就道,“晚晚,你暫時不要回公寓了,那邊有記者蹲守。”
溫晚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因為追尾事件?”
發酵幾天了熱度早已降下來了,不應該。
沈瑜咬牙切齒道,“不是,是顧溫兩家的聯姻,扯到你身上了,你的住處被曝光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大晚上的爆料,生怕溫晚不會被記者堵在公寓里一樣。
如果溫晚今天不是臨時決定來皇朝會所,早早回家,等待她的將是被困在公寓里。
好在她沒回去。
溫晚酒意都清醒了,她從霍知舟身上下來,坐回座位,臉色冷若冰霜。
“左右不過那幾個人會玩的把戲罷了,行了,我知道了。”
沈瑜還是擔心,“那你今晚上住哪兒?公寓那邊有人堵,住酒店也不合適,要不去東郊的半山別墅?實在不行來我家?”
溫晚在南城不止一處住宅。
溫晚眼梢掃了一眼開車的霍知舟,“我有地方住,放心。”說著就報了個地址給沈瑜。
霍知舟聽了眉頭一緊,那是他單位的員工公寓。
跟沈瑜的通話剛結束,慕燕遲的電話也來了,說的也是同樣的事情,溫晚跟他說了自己的打算,慕燕遲笑,“行,有事電話。”
終于打完了電話,霍知舟才有機會開口,“我那邊,不方便。”
溫晚看他一眼,“不方便?你家里有別的女人?”
說起這個,昨晚上給他打電話的不就是個女人么?
霍知舟薄唇緊抿,“沒有。”
“既然沒有別的女人,我為什么不能住?”溫晚反問,看霍知舟欲言又止,有些不耐道,“那我去你醫院的辦公室睡吧!”
霍知舟:“……”胸腔一陣急劇起伏,看他終于不再說話,溫晚就知道他妥協了。
說是員工公寓,其實是南城北郊醫院附屬家屬區,就在醫院附近。
但也不是所有醫生都有這種安置房的待遇。
一樓兩戶,霍知舟分了一套兩居室,住七樓,沒電梯。
溫晚看著樓梯太陽穴突突直跳,她拽住霍知舟,“背我。”
大晚上的,霍知舟也不想她腳下的高跟鞋吵醒一整棟的人,彎腰將她背起來上樓。
霍知舟也就看著清瘦,實則力量爆棚,溫晚伏在他肩膀上,把手圈緊。
樓道上的燈明明滅滅,托著她渾身重量的人步伐矯健有力,溫晚看著地上的影子,穩重,包容。
突然覺得自己今晚上有點無理取鬧了。
她是把心里的不痛快都發泄在了他身上,兇了,折騰了,還怪人家不聽話。
難得還剩那么點良心,溫晚伏在他耳邊,“乖,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溫晚覺得,世間一切的付出都能用錢來衡量。
比如霍知舟今天晚上受的委屈,她就可以拿錢來彌補。
同樣的,只要能拿錢處理的都不是事兒。
霍知舟腳步停頓了一下,頸脖上噴出來的氣息灼熱又撩人,他挪開了些,咬牙切齒道,“你閉嘴就好。”
溫晚:“……”看,要翻天了。
開鎖進門,霍知舟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對面住的就是他的同事,跟溫晚的公寓想比,這里的隔音可沒那么好。
霍知舟不會給溫晚發酒瘋的機會,他把她直接送到客廳沙發上,準備去給她取拖鞋。
哪知溫晚摟住頸脖的手沒松,襯衣領口直接拉歪,被她死拽著較勁,“霍知舟,你剛才說什么?”
叫她閉嘴?
霍知舟衣服被扯得狼狽,腰還被她雙腿夾著,想起身又擔心扯疼她,“你……”
溫晚有點兇,“你什么你,你人都在我手里……”還敢兇她?膽子肥了啊。
說著就朝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霍知舟:“……”喝醉酒的溫晚,簡直是,不可理喻。
“你先松開,我給你拿拖鞋。”霍知舟最終還是妥協,反正她都醉了,不跟她計較。
沒想到溫晚反而得寸進尺,“那你說,你會乖乖聽話。”
霍知舟木著臉,“你會乖乖聽話。”
溫晚眼神幽幽,像是要把他盯出兩個窟窿來.
極具矛盾的目光,隱藏著銳芒。
霍知舟喉頭一滾,鬼使神差啟唇,“我會乖乖聽話。”
剎那間,溫晚的眸柔和了起來,她伸出手捧著他的臉,蹭蹭他的唇,又低頭去親吻他頸脖上的傷口,最后一頭扎進他懷里。
喃喃,“乖。”
被激怒會豎起渾身的尖刺,又在別人給與溫情安撫時瞬間變得異常乖順。
霍知舟垂眸看著蜷縮進自己懷里的小女人,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沉默中他微微嘆息一聲,抱起她去了臥室,又打了熱水過來替她擦拭身體,忙完已經凌晨,安置好了溫晚,他留了壁燈,去了客臥。
處理完頸脖上的咬傷,霍知舟又給手背上的傷換了藥,這才有機會躺在床上。
家里突然多了一個人,怎么都睡不著。
他起身打開手機,點開了圍博,因平時很少關注網上消息,打開還有些不熟練,好不容易找到娛樂版頭條,掛著顧溫兩家聯姻,溫晚疑是第三者?
之前有記者曾拍到溫晚和顧家大少爺好幾次單獨出行的新聞,結果現在聯姻的是溫嵐,鍵盤俠們就開始往三角戀上扯,各種揣測。
還有最新出爐了蹲守在溫晚常住公寓樓的視頻,人山人海。
霍知舟眸色越來越沉。
在藝人要求德行越來越嚴格的今天,第三者的名聲足以毀掉一個人。
她要怎么辦?
不知不覺,天亮了,霍知舟的生物鐘是六點,他有晨跑的習慣,但今天不得不擱置。
起身,在主臥門口猶豫幾秒,不知道她醒了沒有,昨晚上他起夜三次,醉酒的人要細心照顧。
只是溫晚酒品不錯,睡著了連姿勢都沒改變過,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煩。
他在這里猶豫著要不要進門看一眼,而陽臺那邊的溫晚靠著窗戶看了他好一會兒。
“早啊。”
溫晚出聲。
霍知舟愣了一下,看過去,就見女人穿著他的襯衣,赤著一雙長腿踩在地毯上,滿頭長發披散,她的皮膚白得發光,沖著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