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顧執還是她的未婚夫,現在,他成溫嵐的男人了。
溫晚心里冷嗤一聲,踩著高跟鞋走了進去。
談笑風生中的顧執發現了她。
“晚晚。”
英俊清雋的男人臉上帶著和煦的笑,跟昨晚上打電話騷擾她的舔狗判若兩人。
溫晚懶洋洋地掀了下眼皮,借著掛包的空檔翻了個白眼。
沒想到都過去一個月了,看到顧執,還是惡心反胃。
一想到那天在酒店套房里看到的那一幕,溫晚就無法直視面前的男人,哪哪兒都不順眼。
但成年人,再腌臜,再惡臭的玩意兒都能粉飾太平,活在溫家這樣的大染缸里,溫晚也會。
她挑了下狐貍眼,笑瞇瞇的,“原來是姐夫呀。”
顧執臉色有一瞬的凝滯,而那邊溫嵐聞言臉頰一紅。
“我們還沒訂婚呢,晚晚別打趣。”說著就走過來挽住顧執的手,怎一個嬌羞?
溫晚心里冷嗤,不再去看兩人的矯揉造作,朝客廳走去。
客廳里,溫鴻安坐在主位上,溫太抱著小兒子在一旁說說笑笑。
溫晚進來,氣氛有一瞬的變化,溫太出聲打破。
“晚晚快過來,坐這邊。”
溫太親切極了,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姿態,早已忘了自己也不過是溫鴻安眾多女人中的一個,靠著能生兒子才稍微得勢。
她懷中的小兒子不滿地噘了一下嘴,被她輕拍了一下,這才不情不愿地喊了一聲,“三姐。”
溫晚渾不在意,她先跟溫鴻安打了招呼,“爸。”再依次打完招呼后才落座。
走完了過場晚飯時間也到了,溫家的晚餐是和諧溫馨的,一派父慈女孝。
餐桌上擺滿了溫嵐喜歡的海鮮,溫晚只動了面前的水果沙拉,其他一概不碰。
今晚上是溫家家宴,溫嵐帶著顧執過來是為了商量兩家訂婚的事情。
溫晚覺得諷刺,他們訂婚卻要把她叫回來,當著她的面若無其事地商量訂婚儀式,這對狗男女其心可誅。
但在場沒有任何人覺得有什么不對。
一家人的無視。
中途溫晚借著接電話去了后花園,打算等他們說完了再進去。
她點了支煙靠在廊柱上看著清冷的月,隱隱有些煩躁,想盡快離開這里。
卻不料剛轉身就見顧執不知道何時站在她身后。
大晚上,挺嚇人的。
溫晚彈了下煙灰,準備走開,有外人在她還會給他點臉,其他時間,她連個眼神都不想給。
“晚晚。”顧執卻拉住她的手,“你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
溫晚掙脫開退后一步。
顧執語氣有些急,低聲,“溫嵐懷孕了,所以……”
酒店那件事以后這一個月他都沒再見到她,他的電話微信全被拉黑,今晚上再見時,顧執才驚覺,自己有多不甘心。
他認識溫晚十六年,不甘心一段感情就這樣消失。
他想解釋,想求她原諒,想述說自己的不得已……
溫晚是恨不得把他碰過的地方刮下一層皮,聽到這句話她表情麻木,“她懷孕了,我干的?”
顧執愕然,被噎得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溫晚彈了一下煙灰,語氣不便喜怒,“顧執。”
她連名帶姓喊他。
顧執渾身一個緊繃。
就聽溫晚笑道,“垃圾桶在那邊。”
“麻溜地,自己滾過去吧!”
顧執:“……”
垃圾桶才是顧執該待的地方。
如果這里不是在溫家,溫晚很有可能會親自動手。
這玩意兒煩了她一個月,一邊跟她懺悔,一邊又忙著跟溫嵐訂婚,雙皮奶都沒他這么皮吧。
溫晚轉身就走,毫不停留。
身后顧執臉色難看至極。
溫晚回到客廳時,溫鴻安正在哄小兒子,老來得子寵得很,哪怕溫家不缺兒子。
溫太母女兩人就在旁邊,笑聲不斷。
見溫晚要走,溫鴻安叫住她,“找個時間陪你姐姐去挑一下訂婚禮服。”
溫晚,“好。”
溫鴻安很滿意她的知情識趣,“懂事了,有時間也多回去陪陪你媽媽吧。”
在場的溫太臉上笑容微微一滯,但很快隱藏。
溫晚臉上的笑意依然還在,“都聽您的。”
溫鴻安吃軟不吃硬,喜歡聽話的人。
溫晚現在就很聽話。
對待聽話的人,溫鴻安從不吝嗇獎勵,離開前還讓傭人拎了幾大盒的昂貴補品給她,給她補身體。
目送溫晚離開,溫家人又留著顧執聊了一會兒,等把人送走后,溫嵐跑去問溫太。
“媽媽,你看她,是不是太平靜了?”
未婚夫沒了,以為溫晚會大鬧一場,結果人家屁事沒有,倒顯得她們興師動眾了。
沒錯,今晚上叫溫晚回來就是想要試探一下她的態度。
溫太笑了笑,“她倒是學乖了,知道鬧起來也討不到好。”
溫嵐還是有點擔心,這幾年溫晚成長得太快,也越來越有城府,今晚上也沒讓她抓著錯處。
溫太輕輕撫著女兒的眉頭,“要不是看她還有點用,你爸也不會認她,放心,她翻不了身的。”
溫鴻安的憐憫之情少得可憐,這個男人,你跟他談感情簡直是做夢,所以溫太是打從心里就沒把溫晚母女放眼里。
她們還沒資格做她的對手。
更別說,現如今顧溫兩家聯姻,她們以后背靠顧家這個大靠山,溫晚就更沒戲了。
*
溫晚拎著幾大盒的補品出了名居苑,沈瑜的車就在外面等,見她兩手不空,沈瑜下車幫她拿了堆在后備箱里。
沈瑜皺眉,“你不能吃海鮮的。”
溫晚對海鮮過敏,他們整個團隊乃至她的粉絲都知道,平時在飲食上也很注意,怎么拎回來的全是高檔海鮮禮盒?
溫晚已經坐回了車里,語氣恢復了往日的慵懶,“溫鴻安給的。”
沈瑜上車,語氣有些緊張,“那你晚上沒碰海鮮吧?”
溫晚斜睨她一眼,“你當我是傻子嗎?”
她剛被送回溫家那一年就因為誤食海鮮過敏差點沒命,可是,誰還記得呢?
溫鴻安說讓她帶回去補身體,補?是嫌她命太長了吧。
你去跟個薄情寡義的父親說哎呀我不能吃海鮮,他不僅不會心疼你,還會說你矯情不識趣。
“他給,我就得收著,還得感恩戴德。”溫晚冷嗤一聲。
以前她學不會,遭了現實多少毒打?數不清。
現在她學會了。
沈瑜,“那你這些禮盒我帶回公司了,當福利吧!”
溫晚沒意見,反正溫鴻安給的東西她是從來不會拎回家的。
許是因為溫鴻安提到了她媽,溫晚心情又開始有些煩躁起來,她一煩躁就想出去浪。
叫住沈瑜,“去皇朝。”
皇朝是南城的高級私人會所,沈瑜一聽,知道她是在溫家受了氣,也早有心理準備。
“那我給你定個包間。”
溫晚,“行。”
煩勞不過夜,是溫晚做人的準則。
如果還過不去,那只能說,浪得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