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簡短幾句就結束。
秦蕭一臉看好戲地瞅他。
“回。”霍知舟掛斷電話道。
“你跟這位溫三小姐……”
秦蕭本來還想打趣幾句,被霍知舟一個眼神掃過來,心里一個咯噔。
他嘿嘿賠笑,“霍哥,你好騷啊。”
霍知舟給了他一腳。
半山別墅這邊,溫晚盯著手機半響。
霍知舟說了什么?
他是重新拿了個什么人設?
晃了晃頭,溫晚把腦子里的怪異情緒給驅逐出去,打電話讓小程繼續盯緊莊嫻。
名為監視,實則保護。
莊嫻再瘋,也是她媽。
親情上牽扯了這么多年,血緣上更是割舍不斷。
溫晚壓下燥意,又叮囑了一句,“溫家那邊也盯著點。”
溫鴻安在外過夜,溫太很快就會查到是誰。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再適時添上幾把火。
思及此,還真是印證了莊嫻之前說過的話。
我殺人,你就得放火啊!
溫晚摩挲著手機思索著,眼神嘲弄又堅定。
此時,溫氏控股的私人醫院里。
溫太面無表情地接起了電話,寥寥數語,掛了電話后臉色冷沉。
病床那邊,溫嵐察言觀色,心里一個咯噔。
昨晚上鬧出那樣的事情,溫鴻安大發雷霆。
那么多親朋好友在場,里子面子都給丟光了。
“在你爸看來,面子比命還重要。”
溫太走到床邊,看了女兒一眼,“你昨晚上太魯莽了。”
溫嵐矢口否認,“不是我。”
溫太表情不善,“你真不知道?”
溫嵐抿了抿唇,無言以對。
其實她是知道的。
畢竟是在溫家,顧執那點心思她還不懂?
想要溫晚出丑,想要她身敗名裂,被這股欲望沖昏了頭腦,她選擇了作壁上觀。
溫太沉聲,“那可是你的訂婚宴,出了任何丑事都是丟你的臉。”
溫嵐垂著頭,等她想明白一切都晚了。
“媽媽,我知道錯了,現在要怎么辦?”
她總不能一直住在醫院。
醫院條件雖然不錯,但比起家里還是差了太多。
“還能怎么辦?先回去。”
溫太也有些煩躁,昨晚上她陪著女兒一起來了醫院,也是帶著避風頭的心理。
現在,她后悔不已。
她才走一天,溫鴻安就被莊嫻那個濺人勾走了。
溫嵐還心有余悸,“現在回去,爸會不會……”
溫太,“再不回去,你恐怕連溫家別墅的大門都別想進了。”
溫嵐臉色一白。
他們好不容易才住進去。
溫太讓人簡單收拾了一下,期間小兒子溫啟打電話過來哭鬧,她還安撫了好一陣子。
出門前,她看了溫嵐一眼,“把你的臉涂白一些,另外,你叫上顧執。”
溫嵐摸著臉,被推進洗手間化妝,不解地問,“叫他干什么?”
溫太站在洗手間門口,神情不悅。
“他的人鬧出來的事情,難道他不該親自登門道個歉?”
其實是想拉著顧執一起平攤溫鴻安的怒火。
再則,因為昨晚上的事情,她的處境也變得微妙起來。
說到這里溫太眉頭皺了一下,從昨晚上顧執的表現來看,這個女婿的濾鏡在她這里是碎了。
顧執,并不是她想的那樣。
男人在溫太眼里分兩種。
一種是溫鴻安,好色卻又薄情寡義,但事業有成且有錢,出手也大方。
第二種,外表光鮮,看著一表人才,其實外強中干,屁大點的事情都搞不定,夠窩囊。
顧執就是第二種。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女兒挑男人的眼光,比她差遠了。
察覺到溫太眼里的不屑和惱意,溫嵐似有所感,低聲勸。
“媽,顧執再怎么說也是我腹中孩子的父親。”
溫太想,也對,她們本就是看中了顧執背后的顧家。
越是窩囊的男人,越容易把控。
“你好好跟顧執說一說吧。”
末了又提醒了一句,“別忘了,你的樂輝傳媒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還握在你爸手里。”
利益永遠比親情可靠。
握在手里的才是真的。
其余的一切皆是空談。
溫太母女兩人趕回溫家別墅,但接下來三天,溫鴻安都沒回溫家。
第四天,溫太坐不住了。
叫住要上車去公司的溫玦。
“有時間去看看你爸,把高血壓藥給他送過去。”
她像個溫柔體貼的妻子,不過問老公去了哪里,睡在了哪個女人身邊,就當他出差幾天。
溫玦接了過去,“好。”
看著大兒子上車的身影,溫太又補充了一句,“這幾天做事認真些。”
溫玦點頭,“我知道的,媽你放心。”
目送車離開,溫太臉色微沉。
她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現在是溫氏的頂梁柱,莊嫻有什么?
僅有的一個溫昭都廢了。
還敢跟她爭!
*
不得不說,莊嫻這次的手段是真的高。
溫晚的神經連續緊繃了好幾天,得到的消息是莊嫻又換了新車,還在南城新區新購了一棟別墅豪宅,價值上億。
看著手機上小程傳過來的照片,她嗤笑一聲,“好手段啊。”
沈瑜在旁邊,小心翼翼看著她,“你別生氣。”
溫晚把手機一翻,蓋住,“我氣什么?氣她不花我的錢,揮霍那老東西的錢?”
她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有人恐怕要給氣死了。”
溫晚想著溫家別墅里住著的人,笑得諷刺,笑完對著沈瑜招招手。
“你聯系一下關系好的幾家媒體,把這些消息放出去。”
沈瑜猜到了她的想法,問,“要做到哪一步?”
溫晚摩挲著唇瓣,眼神深沉,“訂婚宴的利息,我得收。”
莊嫻有些做法她雖不茍同,但有句話莊嫻說的很對,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們是一類人。
咬住獵物就不松口。
沈瑜立馬去安排。
一杯濃咖啡下去,繚繞煙霧中,溫晚鎖眉。
“我總覺得,她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你也別急。”沈瑜安排完事情折回來正好聽到這句話,只能這么安慰。
溫晚的家庭情況很特殊。
對莊嫻,溫晚既有照顧的責任,但同時也對她的一些做法不敢茍同。
小時候溫晚就很不懂,明明她們也不是很缺錢,外祖父家雖不在南城,但那會兒還是愿意幫補她們的。
但莊嫻跟家里鬧翻了。
原因是她不愿意離開南城,不愿意離開那個男人。
不惜為此跟外祖父一家決裂,之后,她們日子就不好過了。
嘗遍世間冷暖,仍不死心。
有時候溫晚會想,莊嫻到底是為了什么?
“溫鴻安有那么大的魅力?”
溫晚是看不出來的。
人到中年,再帥的男人也不免開始油膩。
沈瑜嘆道,“愛情吧。”
溫晚嗤笑,“別玷污了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