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朝的兵力分散在外。
南域有雄兵三十萬,震懾南倭等小國。
西域有雄兵二十萬,負責維持西方列國與大奉的外交。
北域有雄兵五十萬,鎮守邊疆。
這一百萬雄兵,便是大奉朝的立國之本。
趙陽將女子扶上馬車,回頭對送至門口的老婦說道:“這百萬雄兵雖在外,可心在大奉。我承認我以前昏庸無道,將整個大奉搞的烏煙瘴氣,就算我現在幡然悔悟了也有些為時過晚。但我也記得,當初父皇駕崩時曾將我單獨叫到床前,對我說了一句話。”
老婦瞇起眼睛,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
“什么話?”
趙陽已經猜出對方與大奉先皇有舊,但當看到對方一聽到自己提及先皇,就露出如此情緒,還是忍不住心頭微動。
趙陽模仿記憶中先皇的語氣,說道:“孩子,若有人想要染指大奉江山,先別說咱趙家人,就那些跟老子一起打拼出這赫赫功績的一群老不死們,也絕不答應!”
……
馬車離開。
老婦回到醉風樓。
她來至二層獨屬于自己的房間內,走至角落,那里擺放有一個書柜。
打開書柜的門,從里面取出一個長方形的木盒。
木盒嶄新,表面的釉層看起來很亮。
她打開了木盒。
里面靜靜躺著一紙畫卷。
她將畫卷拿了出來,然后走回書桌,將之緩緩鋪開。
畫卷上畫的,便是先皇。
老婦仿佛看到了當年的那人。
“混賬男人啊,你罵誰老東西?”
她罵了一句,淚眼朦朧。
……
趙陽坐在馬車上,一邊思考那邊的戰局,一邊還不忘逗女子開心。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笑話?”
“陛下,我現在沒心情聽笑話。”
“沒事,我有心情講啊!”
趙陽腆著臉湊近幾分,笑道:“話說有一對朋友在喝酒,突然其中一個嘆息說道,哎,我真是沒想到,我夫人竟然會對我不忠誠。另外一個人就疑惑呀,問他,咋了?你夫人不是對你很好嗎?怎么會不忠誠呢?那個人就苦惱抱著頭,說,因為昨天晚上她沒有回家,第二天早上回來,還撒謊說她去她妹妹家里過夜了。”
楊平之見男子嘴巴不停,明顯是想要逗自己開心,不忍傷他好意,就隨口問了一下。
“是不是這男人的夫人,根本沒去她妹妹家里?”
趙陽點頭,“是啊!”
“那她的男人又是如何知道的?”楊平之又問一句。
趙陽呲牙,“因為這個男人,昨夜就在他夫人妹妹的家里過夜呀。”
楊平之愣住。
隨即臉紅燥熱。
這種姐夫睡了小姨子的葷笑話其實一點不好笑,特別是放在此時的情景中。
氣氛曖昧。
馬車咯噔一聲,晃了一下。
楊平之幡然驚醒,深深為自己方才的沉默自責。
她的姐姐是楊貴妃。
面前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姐夫。
聽了剛才那個葷笑話后,她竟然是臉紅陷入沉默。
沉默,在很多時候都代表著默認。
楊平之是大家閨秀,且,是一個正經讀書人。她怎么容許自己作出那個笑話中所提及的事情?
想都不能想!
她連忙搖頭,將這有些旖旎的想法丟開,問道:“陛下,咱們這是去哪兒?”
趙陽一直觀察著女子的臉色。看到對方臉色由白變紅,然后再由紅變白,大致了解對方的情緒轉變。他在內心嘆氣,果然啊,古代的女人都是這么矜持,這么美的小姨子如果主動一點,那該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他咳嗽一聲,回答道:“去看一看那邊的戰斗結束沒。”
“陛下抓到李香香她們之后,準備如何處置?”
“還能如何?”
趙陽咬牙,心頭涌現滔天怒火,說道:“她施加于你身的,我必將十倍百倍奉還!”
……
長安城外。
突然遠方曠野出現了一大群影子。
密密麻麻,如同黑夜厲鬼成群出現。
雨水還未停,只是小了一些。
很快,守在城門口的城衛軍發現了這些影子,大致看了一眼,數了數,吃驚發現這些影子竟然都是身披輕甲的騎兵,數量幾乎有五千,而在這群騎兵的最前頭,有一面大旗即便被雨水所打濕,也被兩名騎兵用棍子支撐著,讓城衛軍清晰看清楚上面的那個大字。
褚!
“是褚無量的騎兵!”
“快去稟告陛下!”
……
趙陽還未抵達亂葬崗那邊,就遠遠瞧見有兩名騎著黑馬的城衛軍朝他的馬車快速奔跑而來。
他心頭疑惑。
馬車的門簾是被掀開的,方才楊平之覺得悶熱,雨勢減弱,趙陽也就將這門簾掀開,掛在門框上,讓清涼的風吹進來給楊平之帶來涼意。
兩匹黑馬被拉住韁繩停足。
兩名城衛軍立即下馬,單膝下跪。
“陛下,城外發現大量騎兵,將近五千之數,從旗號來看,應是褚家的騎兵!”其中一名大聲喊道。
趙陽聞言,立即臉色微變。
褚家,褚無量,乃是當年先皇封出去的一個諸侯,曾跟隨先皇打拼江山時,為先皇擋下一根箭矢。
那根箭矢不偏不倚就射在褚無量的右眼上,若按照這個時代的醫術,受到如此重傷,結果大概率是死亡。
可這褚無量偏偏硬挺著,活了下來。
先皇念其恩情,便讓他年紀輕輕就當了一名足以安享晚年但卻手無實權的諸侯。
可這褚無量卻不是一個安于現狀的主兒。
按趙陽的說法,這家伙就像一個明明前途無量的年輕高官突然被提前辦了退休證,且不能上崗了,明明一個月可以憑努力拿幾十萬的工資,卻被變相勸退后每個月只能領幾千塊錢,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褚無量閑不住,就在自己的領土上,開始折騰了……
他先是將百姓的稅收提高,又將收繳來的錢財全部用于興建城池,將那座原本只是一個不足一千人居住的小城,硬生生擴建到足以容納上萬人居住的大城池。
勞民傷財。
這還沒完,他做出最過格的事情,就是在先皇駕崩當年,明目張膽地在自己領土上招收騎兵。
騎兵,是只屬于大奉朝批準才可以招收的兵種,一般都只用于邊疆戰事。尋常諸侯,哪怕是王爺,都必須要經過大奉皇帝批準,才可招收。
而褚無量不止招收,還招了很多,并擴建了一方平原,用于訓練這些騎兵。
趙陽從這個身體原主人的記憶中,想起當初先皇駕崩前,曾對他語重深長說過一段話。
先皇說,“待朕歸天后,大奉朝恐生有變,其中最大的變數在李家,然后那褚無量次之。”
“若朕擔心的事情發生,孩子,你也不用太驚慌。朕早就為他們分別安排好了對手。”
“那李家雖然野心很大,可膽子卻很小,短時間內翻不起什么風浪,僅僅中原駐扎的某個老不死的,就足夠他們喝一壺。”
“而那褚無量,呵呵呵,更是有一個天生的死對頭等著他呢,只要他敢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朕保證他剛離開自己的老窩,就立即有人追到他屁股后面,把他揍的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