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乾坤身材不高,不茍言笑,很有威嚴。
然而,來自未來的蕭遙見識過的大小官吏太多了,所以見到對方并不拘謹。
“郎叔好!”蕭遙微微鞠躬,禮貌問候。
郎乾坤點點頭,示意對方坐下:“你是郎赫的同學?送那么大的禮,是有事求我嗎?”
“郎叔,給您送禮不是有事求您,而是想表達兩層意思。第一,向您表示感謝;第二,向您表示祝賀!”
“你什么意思?又是感謝,又是祝賀的。”郎乾坤叼起一支煙。
蕭遙拿起打火機為對方點燃,“郎叔,這第一層意思是,感謝您挖掉了寧州市的毒瘤,挽救了無數個家庭和我這樣沉迷于賭博的年輕人;第二層意思是,祝賀您榮升寧州市警署副署長一職。”
未等對方發出疑問,蕭遙繼續道:“我說的據體點:今天是24號,六天后也就是30號,寧州市警方將開展一次名為‘颶風行動’的清理黃賭毒場所的行動。”
什么玩意?
小子你看影視劇看多了吧,還“颶風行動”?我這個區警署的一把手都不知道的警方行動,你會知道?
郎乾坤嘴角一撇,就要下逐客令。
“郎叔,您先不用攆我走,聽我說完。”
蕭遙調整了一下坐姿,繼續道:“此次行動是異地出警,總指揮由寧州市警署副署長趙廣杰擔任,各區警署一把手分別擔任副總指揮。”
“您作為副總指揮之一,具體指揮清理鐵東區黃賭毒場所工作。由于您在這次行動中指揮得力,打掉了盤踞鐵東區多年的地下勢力及其見不得光的經營場所。為此,10月3號《寧州日報》第二版發表了一篇長篇紀實通訊《衛士雄風——寧州市警方颶風行動紀實》詳細報道了“颶風行動”,并濃墨重彩地贊揚了您。您也因此在十月中旬被提拔至市警署擔任副署長。”
“我今天來,就是提前向您表達謝意和祝賀的!”
“郎赫,你這個同學腦子沒毛病吧。”郎乾坤一點也不客氣。
說得跟真事似的,我又特么上報紙,又特么被提拔的。你以為你是報社、吏部的!
郎赫也一愣:蕭遙不會是因為這么多年酗酒,把腦子喝壞了,或者是被許佳佳甩了后精神失常了吧。
“蕭遙!我要是知道你來跟我爸說這些,就不帶你來我家了。”郎赫臉上也有點掛不住。
蕭遙渾不在意,微微一笑:“郎叔,您不相信沒關系。但您記住,千萬別走漏了風聲。”
郎乾坤差點被氣樂了。
走漏風聲?我要是和同事說這事兒,人家還不得也把我當成精神病!
“趕緊滾蛋!”
“郎叔,再見!”
“郎赫,我走了。”
“郎赫,把他送的禮拿走!老子怕抽了他的煙,燒壞了腦子!”郎乾坤顯然很生氣,這不瞎耽誤工夫嘛。
“郎叔,煙您先不用還給我。也不差這六天了,我說得如果不對,到時候再還給我不遲。郎赫,哥們兒走了!”
“蕭遙,你沒事吧。”郎赫跟出來急忙問道。
蕭遙拍著他的肩膀:“郎赫,你看我像精神不正常的樣子嗎?”
“你不像精神病,你就是個精神病!”
“艸,你這么嘮嗑,可沒朋友啊。瞧好吧,不用等到十月中旬,十月初,你爸就得請我吃飯。”
“你可拉倒吧!是不用十月中旬,一會兒我爸就得讓我離你遠點兒。”
“哈哈哈。走了,郎赫!十月初,你爸請我吃飯時,你可得幫我選一個高檔點的地方。”
蕭遙篤信,郎乾坤一定會成為自己站臺。便高興地騎上自行車,哼著小曲回到了家中。
已經是夜里八點多鐘了,父母早早睡下了,因為父親第二天凌晨就得起來去肉聯廠上貨。
蕭遙不禁內疚,如果不是因為他,家里不會拉很多饑荒,父親也自然不會如此辛苦。
方朵還在忙碌,為公婆和小叔子疊放新買的棉服。這么多年了,因為蕭遙,一家人沒有換過新冬裝。現在有了點錢,方朵首先想到的就是給家人買身過冬的服裝。所以,下午專門商場買了羽絨服、棉帽子等。
“蕭遙,看你高興的樣子,一定是郎署長決定幫你了吧。”見到小叔子高興的表情,方朵說道。
“目前還沒有,不過,快了。嫂子,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休息吧!”
“這就完事了。你跑了大半天,也早點歇著吧。”
“行!對了,嫂子,你把牛明的欠條給我。明天我去找他要錢。”蕭遙深知無本難求利的道理,不論要做什么,都需要有一定的投資。
“好。不過,明天你見到牛明時,千萬跟人家好好說。現在欠錢的都是大爺,不好得罪人家。”
“放心吧。嫂子,明天我見到牛明一定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錢,準保能要回來。”
聽了小叔子的話,方朵微笑著搖了搖頭。
一夜無話。
翌日凌晨三點多,蕭遙幫著父親去肉聯廠批發了兩個豬肉半子,而后趕到鐵東區八一路菜市場,擺好攤位后,兩人便開始賣了起來。
蕭萬軍的回頭客真是多,將近中午的時候,兩半子豬肉以及一些下貨便售罄了。
父親回家吃午飯了,蕭遙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來到了位于黃浦路上的“牛記風味酒樓”。
酒樓裝修非常不錯,規模不算大卻也不算小,上下兩層樓,包括八個包間在內,有二百多個餐位。
生意顯然不錯,剛剛到飯口沒多長時間,上座率已接近百分之三十了。
“先生,請問您幾位?有預定嗎?”女迎賓熱情地迎向了邁步而入的蕭遙。
蕭遙看向她:“我找你們老板牛明。”
“老板正在樓上招待客人。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我姓蕭,是你們老板的客戶,有點生意上的事情找他。麻煩你跟他說一下。”
“哦。您先坐一會兒。”女迎賓指了指附近的餐位,又為蕭遙倒了一杯茶水。
看來這個牛明還有點管理水平。
“先生,您稍等。”女迎賓說完,回頭對一個女服務員說道,“張艷,你上樓去叫一下老板,就說有客戶找他談生意。”
張艷點頭應了一下,便向樓上走去。
幾分鐘的工夫,梳著背頭戴著眼鏡,年紀大約在四十歲左右的牛明行至蕭遙面前:“你好!不知小兄弟找牛某談什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