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牛明貌岸然的樣子,蕭遙心中冷笑,拿出一摞子欠條:“牛老板,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其實,也沒什么太大的生意。你看,貴店欠的這些錢,應該還了吧?!?
牛明接過欠條,看了幾眼:“這些欠條是鄙店的不假。但這些欠條怎么會在你手里?債主不應該是蕭萬軍嗎?”
“我是債主的兒子,蕭遙!”
“蕭遙?噢,牛某知道了,你就是蕭家那個賭徒酒鬼敗家子。那錢就更不能給你了!你父親特意叮囑過牛某,決不能把錢拿給你去喝去賭!”
“牛老板,你說的那都是老黃歷了。酒和賭,我都已經戒了。不然,家里也不可能讓我拿這些欠條到你這要賬?!?
“即便你說的是真的,錢今天你也拿不走。我已經跟你父親講好了,本月末把欠賬結清。小兄弟,請回吧。”牛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下了逐客令。
蕭遙依然心平氣和:“牛老板,你今天推明天,這個月推到下個月的,不太好吧。我父親披星戴月的,一天也就掙個百八的。你卻欠了三萬多,拖得實在是太久了。小本經營壓不起啊。”
牛明同樣面含笑意:“牛某非常理解你父親的不容易,也不是有意拖欠。你看,我這個店生意一般,一天花銷卻不一點不少。房租水電、人員開支、這費那稅的。哪不是錢???月底,月底肯定給你結清!”
這個店生意還一般?牛明顯然是胡說八道。
“牛老板,既然你說貴店生意一般,那么,我幫你算算一天賣錢額如何?”
也不管對方同意與否,蕭遙便算起賬來。
二百多個餐位,不算翻臺,單算中午和晚上兩撥正餐,每人按二十元計算,一天賣錢額就是八千多,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純利,一天便凈賺四千多。還清欠給蕭家的三萬多,輕而易舉。
“牛老板,我這是按每人消費二十元算的。實際上,到你家吃飯的,哪個人不得花個四十五十的?所以,不要把誰都當成傻逼。你家一天賣多少錢,在那明擺著呢。你說,你這么大個地主,也不差這兩根壟吧?!?
“呦呵!小兄弟,有兩下子啊。讓你整的,牛某想賴賬也賴不了啦。行,把欠條給我,你在這喝茶等一會兒。錢,馬上給你!”
“好!謝謝牛老板。”蕭遙毫不猶豫將欠條遞給了對方,盡管看見了牛明鏡片后一閃而過的狡黠,卻絲毫不在意。
想玩兒,老子陪你就是了。
但見牛明將欠條一張張撕碎:“小兄弟,欠你家的這三萬二千元舊賬,牛某認!不過,咱倆得算一下你欠的新賬!”
啪!
牛明拿起蕭遙面前的茶杯一磕,幾滴茶水濺到了蕭遙的身上。
蕭遙低頭瞟了一眼衣服上的幾片茶葉,抬頭看向牛明,一笑:“哦,那算一算吧?!?
“你知道你喝的茶多錢一斤嗎?牛某告訴你,這可是大紅袍母樹上的茶葉,六十萬一斤。給你泡了一兩,也就是六萬塊。減下去欠你的三萬二,余下二萬八。還錢吧?!?
蕭遙翹起二郎腿,兩手拍著巴掌:“精彩!非常精彩!如此巧取豪奪,夠得上高水平了。不過,我想問問牛老板,你想讓我怎么還這比錢呢?”
“簡單。要么現金結賬,要么讓你家老頭繼續給鄙店送豬肉,直到夠兩萬八的數量為止。兩種還錢方式,哪種都可以!”牛明扶了扶眼鏡,一副吃定了對方的表情。
蕭遙眼神里閃過一絲寒芒:“老子要是哪種都不選呢?”
“那就得找人評評理了!”
“找人評理?行!蕭某看看誰敢拿不是當理說?”
“呵呵。小兄弟,有氣魄!有個貴客正好在樓上用餐,找他評理非常合適。”
蕭遙沒有言語,示意牛明頭前帶路。
二樓,福滿堂包間。
蕭遙一走進包間,便看見了坐在對面主賓位置上的熟人。
對方一愣,剛要起身,卻被蕭遙的眼神制止住了,示意他看牛明表演。
“小兄弟,這位就是牛某的貴客,郎中山,狼哥!請他評評理如何?”牛某很快走到郎中山身邊。
牛某昨天被蕭遙打傷之后,感到非常憋氣,今天牛明的店剛開門,他就過來了準備喝點酒,澆一下心里的郁悶。
可一見到蕭遙更郁悶了:這位祖宗怎么來了?低頭看了一眼裹著紗布的右手,仍覺心有余悸。
看見牛明得意的樣子,郎中山心里也想出了大概,不禁在心底問候了牛家的所有女性。
姓牛的,你特么想死,帶上老子干啥?
蕭遙未發話,郎中山也不敢打聽,只好等待牛明的下文。
“狼哥。有件事,您給評評理。他是這么一回事——”牛明把事情的前前后后敘述了一遍,“狼哥,您看,這位蕭老弟是不是應該再給我兩萬八???”
郎中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牛明,貴店啥時候有六十萬一斤的大紅袍了?拿來給狼哥嘗嘗!”
“狼哥,狼哥。”牛明一門給郎中山使眼色。
“艸,眨你麻痹眼睛!把大紅袍拿來呀!”
“狼哥,小店沒有那么貴的茶,要是有,肯定會孝敬您??!”
“草泥馬,姓牛的!你剛才說給這位蕭老弟喝的是六十萬一斤的大紅袍,現在又跟老子說沒有!你特么是耍老子還是耍蕭老弟?”
“我我……”牛明語無倫次,心說郎中山你咋這么不上道呢。
啪!
一個反嘴巴,郎中山將牛明的眼鏡抽飛:“草泥馬的牛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欠蕭老弟三萬多不給,反過來訛人家二萬八,你特么還讓老子評理?老子是跟你一樣心黑的惡人嗎?”
牛明一邊趴在地上找眼鏡,一邊說道:“狼哥是好人,是個大好人!”
“少特么廢話,趕緊把欠的錢還了!”
“是是。我這就還,這就還!”牛明好不容易找到眼鏡,戴上,準備站起。
“慢著,蕭某準許你站起來了嗎?”蕭遙慢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