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路小暖就算長了腿，頂天了也逃不過少爺的范圍之內，之后再找她秋后算賬更容易。

不急于一時。

聽到越走越遠的腳步聲，路小暖整個人松了一口氣，再回神時才發現自己整個手心都是汗…

好在對方剛才沒有找她算賬，路小暖感到自己的雙腿發軟，想挪動一步走出去都需要扶著墻才行。

沈琮帶來的人已經全部走光了，在場剩下的人都略顯尷尬，如果沒有剛才反對沈翊那一幕的話，估計現在都已經能翻篇了。

“如果大家質疑我的能力，我不介意把位置騰出來一起公平競爭。”沈翊直著身子，不可一世的面容讓人不敢忤逆他的話。

有人出來打圓場。

“近些年來沈總為沈氏集團付出多少心血，我們這些長輩都有目共睹，剛才不過是他們一時糊涂，被氣憤懵逼了眼睛才會說出那樣的氣話?！?

“你就不要放在心上，況且，除了你之外，還哪里有人能夠有這個資格和你競爭。”

張慍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簡直就跟唱雙簧一樣，紅臉白臉全都被他們說完了。

堪稱不要臉。

看不得這些不安分的人在這搗亂，維護沈翊的高層則站出來指責。

“若是真的有大智慧，早在剛才沈總被誤解的時候你們做的是什么事情？”

整個會議室被他們爭論得就像個菜市場一樣吵鬧，沈翊敲著桌面。

“沈氏集團不是魚龍混雜的地方，我看剛才有部分的懂事已經力不從心了，接下來我會盡快調整好公司的內部業務?！?

他們的心咯噔一跳，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

沈翊笑了，確切來說，是閻王爺笑了，周身散發著駭人的氣息。

他的語速非常緩慢，足以讓在場的每一位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爭取讓你們——提前退休，好好安享晚年的生活。”

沒錯，沈翊開始發怒，一旦他開始笑的時候，就是噩夢的開始。

底下的人心里已經涼透了，剛才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這個冷面閻王，經由他之口說出來的話，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

他們這些人，即將就要被提出公司。

說得好聽就是提前退休安享晚年，實則是沈翊為公司清理門戶罷了。

沈翊已經把話撂這兒，就看他們是想自己主動提出，亦或是等著他的勸退信，只不過后者會讓人的老臉沒地方貼。

沈翊已經先行離開，壓根就不想再看這群老狐貍。

張慍則留下來解散會議，“今天就辛苦各位參加這個會議了，沈總剛才交代現在可以散會了?！?

雖然他們都極其不愿意沈翊做的這個決定，但奈何他們沒有實權，總裁一家獨大，案由他們說話的余地。

要是被沈老夫人知道。后果不堪設想，倒不如借著機會提前退休。

看著剛才在沈翊面前叫囂的老狐貍，現在要垂頭喪氣的走出去，張慍著內心別提有多爽快了。

真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未到最后都不知道誰是最終的贏家，誰又能想到沈翊憑借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呢。

根本不用多久，偌大的會議室已經走空了人。

張慍正走到門口處，路小暖把自己的存在感盡量放低，因為她不確定剛才墨鏡男看她的那一幕有沒有被張慍捕捉到。

可是腳步聲卻離她越來越近，她的心都要掉到嗓子眼上了。

“路秘書，請跟我走一趟，沈總下達了命令務必讓我帶你到辦公室?！睆垜C的聲音從她的頭頂上傳來。

路小暖閉眼又睜開，緩緩站起身，“張特助真是抱歉，我剛才受到了一些驚嚇，現在感覺頭部很不舒服，有些眩暈感，或許。我想先請個假，沈總那邊就擺脫你幫我說一聲了。”

她想逃，但是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更何況，張慍根本就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

“路秘書若是感到身體不適的話，那就更有必要先見過沈總，難不成你想讓沈總無限期地等你病好了再回來么?！?

路小暖本來就腿軟，想走得快一些都辦不到，張慍直接攔住了她的去路，走在她的隔壁，那架勢仿佛在說‘你休想離開半步’。

她沒轍了，“那好吧。不過也不知道沈總找我們有什么事情要商議呢，剛剛才解決完金融危機，他的手頭上應該會積攢很多工作才是。”

路小暖的眼梢往他臉上打轉，但張慍就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她，更別提想看出他的心思了。

“我的職責只需要服從總裁的命令，其他的一切一概不知，路秘書以后也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吧。”

張慍哪里會不知道她的那些鬼心思，偏偏不想讓她如意，最好從現在這一刻開始就讓她提醒吊膽，讓她知道總裁秘書這個位置不是隨隨便便都能當上的。

從會議室到辦公室的距離不遠，可路小暖卻感覺自己走了很漫長的路，每一步都是煎熬。

當他們進入辦公室時，路小暖聽見身后的張慍把門鎖鎖上，咔噠一聲特別清脆，卻震得她心頭一顫。

“沈總，路秘書來了。”張慍繞到沈翊的身旁提醒道。

沈翊的眼睛從電腦屏幕上挪動到路小暖的臉上，觸及她發白的嘴唇和青黃的臉色，無聲一笑。

“你分得清你自己是哪一邊的人么?！?

路小暖的手攪在一起，整個人越發顯得局促不安，“沈總，我是您的秘書，我當然是您這邊的人?！?

沈翊兩手一拍鼓起掌來，好一個您這邊的人?！爸涝谖疑磉?，明知故犯會有什么的后果吧。”

“知。知道，以往犯錯的人會被您調去落后地區做市場調研，沒有三年五載不能回來公司?！币痪湓挶凰目慕O絆得講完。

如果不服從懲罰，那么但凡有沈翊在的地方，該人都不會再有人聘用，直至懲罰結束為止。

后半句話她不敢說，也不敢提，甚至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直視沈翊的眼睛。

若是換做平常，她早就已經貼著沈翊身邊打轉了，哪還會保持著這種社交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