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章 你什么意思?
- 我,仲裁人,百無禁忌
- 沉默的榴蓮
- 2085字
- 2025-05-10 00:19:51
她是被第九印“看見”的人。
而我們,只能跟著她,走入那場將魂界撕裂的終局。
初印核蘇醒之后,整個裂月遺跡都陷入了一種近乎靜止的“臨界”。
天空不再黑暗,而是變成一種近乎鉛灰的色調,像濃墨灑在死紙上。
我們誰都沒有動。
因為前方,裂月正下方的極地深處,忽然浮現出一道——銀色的塔影。
那塔是從地底生長出來的。
一層、兩層、三層……一直到第九層。
每一層都由不同材質凝成,有的像鏡、有的似骨、有的干脆就是浮魂所化;越往上,越透明,越發詭異。
到了頂端,那座塔甚至連結構都模糊了,像是現實與意識的某種交匯。
而最頂層——
懸著那枚半凝半固的“初印核”。
它仿佛心跳,在輕輕搏動。
銀色的光環繞其周圍,如蜃影一般纏繞不散。
九九站在塔影邊緣,輕聲呢喃:“九重鏡塔……這是真正的初源之門。”
牧瑤抬頭看著那枚印核,咬緊牙關:“可它……似乎不愿落地。”
“它不是不愿。”瑤音淡淡道,雙眼仍盯著塔頂,“而是還在等。”
“等什么?”蘇雁警惕地四處張望,手中斷鏡微微顫動。
瑤音沒有回答。
是我先感覺到了——
地在震。
不是那種地震的晃,而是像有什么東西從極深極深的地下,緩慢地、笨重地挪動著身子。
一種接近原始的威壓,自塔基下緩緩升起。
冷。比極北的冰還冷。
它不是溫度,而是一種來自“造物之前”的寒。
我身體僵住,一步也不敢動。
趙磊忽然開口了,聲音像是被刮在喉嚨:“來了。”
我們全看向他。
他臉色蒼白,唇角滲血,低頭指著地面:“這里,是骨紋殘陣。”
我低頭看,果然,塔基周圍的冰面下,隱隱浮現出一道道斷裂的魂印線。
那些線條不是歸印體系的咒紋,而是更加古老、更加扭曲的曲線,像蛇,又像魚,盤繞交錯,構成一個巨大輪廓。
就在這一刻,那些斷紋同時亮起。
銀塔下,冰層碎裂。
“轟——!”
一聲巨響!整個地面像塌了一塊。
然后,一道——不屬于任何一種生物形態的“巨影”從地底破出!
它一躍而起,身形如山!我第一眼看到它,只覺眼球一陣刺痛,魂海被震出裂紋。
那怪物形似蛇身,脊骨如魚鰭,卻長著四肢之影,背上還生著羽狀殘翼!
頭部像鳥,卻沒有眼,只是一張彎如彎刀的鳥喙,喉下生有一張——人臉。
那臉是空的,沒有鼻,沒有口,只有一張死白面皮。
它就這么盤繞在塔基之下,身軀足有三十丈之長,一圈圈纏住九重塔底,魂氣如死霧般蔓延開來。
蘇雁大罵:“什么鬼玩意兒?!”
“淵初遺獸。”趙磊聲音發顫,“古卷有記……初印蘇醒前,必有一獸鎮印……它不是看門的。”
“它是——第九印失控前遺留的‘排異體’。”
九九臉色也變了:“你是說,它是被第九印排除掉的一部分印意?!”
“是!”趙磊咳出血,“它想吞回初印。”
“只要它靠近那枚印核……印核就會崩解!”
我倒吸一口涼氣。
那就意味著——
只要這玩意不死,初印永遠不能成形。我們不動,它不動。
可它已經在動。它那蛇狀的身體緩緩盤旋,貼著塔基一寸寸往上爬。
每一寸都伴隨著塔身鏡光的震顫,九層塔的鏡面開始變形,反射出四面八方的“錯誤影像”。
我在一面鏡中,看見我死了。
在另一面,看見蘇雁正在咬斷趙磊的魂線。
還有一面里,九九笑著說:“我們本就不該來這。”
“別看鏡子!”牧瑤低吼,一劍劈碎一層反光塔壁!
那一刻,瑤音終于動了。她一手按在骨印之上,另一手高舉空骨笛,笛鳴一出!
塔影輕震,淵初遺獸忽然停住,仿佛聽見了什么“熟悉”的召喚。
“它……聽得懂?”我錯愕地看著。
“不。”瑤音咬牙,“它記得我。”
“我是骨印的承載者,它體內有殘碎的‘印識’,它認得我。”
那一刻,淵初遺獸那顆無面的人臉忽然轉向了她。
沒有眼睛,但我能“感受到”它在盯著她。
然后它爬下了塔,向我們逼來。
“快退!”九九喝道,“不要靠近它的鱗域!”
可已來不及!那東西魂氣猛地爆發,如浪潮倒灌!
我一時間魂脈紊亂,幾乎跪下!
瑤音卻猛地踏出一步,骨笛橫于身前,骨印在她體內灼燒!
“來吧。”她低聲咒念,“若你為棄者,那就由我——斬斷你。”
骨印炸開!笛聲如霜!
瑤音以魂為引,強行將骨印壓入地脈,構建出一道魂斬領域!
淵初遺獸嘶鳴,它的蛇身在地面翻滾,激起十數丈高的魂流漩渦!
九九和牧瑤合力結鏡障,將我們幾人護在陣中!
蘇雁拔刀直沖,卻被趙磊攔下!
“你擋不住!”他怒吼,“它不是生物,是印念殘渣!”
“只有瑤音……能斬它!”
我看著前方。瑤音一步步走進那怪物翻滾的領域,魂氣將她頭發高高揚起,骨笛之音愈發高亢!
“你不是印主。”她盯著那頭畸形巨獸,“你是印廢。”
“我是第八。”
“我來為你終印。”
那一刻,她的身體完全沒入那一片魂流中。
下一秒——
骨笛合鳴!魂斬破海!
淵初遺獸發出一聲幾近人類哭腔的咆哮,整條脊骨在瑤音魂音之下劇烈崩裂!
它的鱗片如碎鏡一樣剝落,身軀在崩潰中痛苦扭曲,最終——化作一灘灰白之氣,被骨印吞噬。
塔,終于安靜了。
初印核緩緩落地,在銀塔頂端穩穩懸浮,像一個真正“誕生”的意志。
我們喘息著走上前。
瑤音站在塔前,骨印已隱,但身上的氣息徹底改變。
她的魂,不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魂”。
她低聲道:“初印,開始選主了。”
塔靜了,只是表面。
我能感到,那股從地底升起的寒意并未散去,反而在凝聚——在醞釀。
瑤音立在塔前,骨印尚未收攏,身上魂氣輕顫,似是被什么看不見的力量壓制著。
“初印還未選主。”她緩緩道,“那頭東西……也未死。”
“你什么意思?”我下意識握緊了影印,汗早就從背脊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