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嫁衣？”

聶云心頭思緒萬千，他何等聰明才智，憑借玉娘一句話，就想透了所有，指著云娘道：

“也就是說，當初我等二人同進洞府，前輩說你資質不夠，所以選我做傳人，其實都是在騙我？”

“對，也不對！”

玉娘淡然道：“其實那個洞府其實我早就發現了，也進去過，師父早就答應收我為徒，但是她說我資質太低，修行艱難，所以可以找人做嫁衣。”

“怪不得！怪不得！”

聶云眼中精光一閃爍，看著玉娘喃喃道：

“你當初拉著我去第二峰采野菜，還說那里的野菜適合做面，最后機緣巧合進入前輩洞府，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在引導！你早就知道那里有洞府！”

“沒錯。”

玉娘頷首：“師父讓我找嫁衣，就是為了找人吞噬不死病源種，煉制萬魂塔，養育瘟神，等到塔成之時，就是你的死期，小哥其實說的不對，那頭蠢狽是你的首選，但卻不是我的。”

她的目光游動，最后落在聶云身上：“我的首選，一直都是你！夫君！”

“只有吞噬不死病源種的你，才有資格成為塔靈，塔成之時，你的精血修為，都會成為我的養料，助我突破，魂魄則被洗掉記憶與一切，只剩最純粹的真靈，為萬魂塔賦予靈智。”

玉娘笑面如花：

“有了你做媒介，我就可以掌握無缺不死之身，至時駕馭瘟神煉化不老魂，奪萬靈之壽為己用，達到另類永生不死之境界！”

她轉頭看向姜然，眼中帶著贊賞：“可惜被小哥壞了好事。”

與聶云一樣，玉娘的眼中沒有怨尤，只有愿賭服輸的坦蕩。

聶云聽完，直接愣在原地，雙眼失神。

狽妖見狀急忙上前，關切的問道：“聶哥！聶哥！你還好吧！”

“好可怕的女人，好深的心機！”三狗子嘆了一句。

姜然與玉娘四目對視，詢問了一句：“你來此地，不只是為了說這段話嗎？”

“自然。”

玉娘頷首：“我先前與你說這斗老村的恐怖，看你神色全無懼意，就知你非同小可，也知曉我這夫君恐兇多吉少，所以來見他最后一面。”

“僅此而已？”姜然挑眉。

“順帶道個別。”

玉娘輕笑，她的身軀虛虛實實，宛如漣漪。

“你敢親自過來，果然做了萬全準備。”

姜然說道，明明玉娘站在自己眼前，卻根本感知不到。

眼前之人如同水中月，鏡中花。

連三狗子都無法鎖定。

玉娘剛想說話，就發現聶云站了起來，朝著自己走來，她笑著說道：“夫君，你想殺我？”

聶云緩步走到玉娘身前，雙手探出。

“沒用的，夫君，就算你動手，也傷不了我！”

玉娘臉上笑容更甚：“我用了師父留下來的光陰殘像符，你雖然能看到我，但看到的卻是一天前...”

她話說到一半，卻怎么也無法說下去，因為她看到聶云張開雙臂，將自己抱在懷里。

可惜的是，聶云想要擁抱玉娘，但最后只能抱到自己。

玉娘雖然站在那里，但卻只是一道殘像，根本沒有實體。

聶云并沒在意，喃喃道：“我有好久沒有抱過你了，這一次，應當是最后一次了。”

玉娘美眸一縮，卻不如何開口。

只聽到聶云在自己耳邊低語道：“你能活下去，真好。”

玉娘愣了一愣，見聶云眼角的淚光，只覺得心里堵得慌。

下一刻，她的殘像逐漸消退，隨風而逝。

聶云眼看殘像消失，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朝著姜然喊道：

“怎么樣，兄臺，我演得像不像？這臭娘們擺了我這么多道，最后不還是中了我的深情招！虧我費盡心思，積攢人族精華，想要幫她突破！”

“今日我棋差一招，輸了就輸了，所謂贏家通吃，也用不著兄臺動手，我自己來！”

他仰頭一笑，將眼眶中的淚憋回去，最后豁達道：

“現在這塔歸你所有！若我成了器靈，這一身修為就全歸你所有！那臭娘們不是說什么嫁衣嫁衣，結果自己算計了這么久，最后為別人做了嫁衣！也是痛快！”

聶云言罷，念頭一動，一縷血紅的霧氣從眉心滲出，對著姜然道：

“其內包含那位前輩的傳承還有洞府地址，希望對你有用，其實還剩一顆不死病源種，你猜猜在哪？”

聶云嘴角勾勒笑容，身上血霧涌動，朝著黑色塔身猛然撞去。

姜然知其心存死志，直接催動萬魂塔。

下一刻，聶云的血肉魂靈被萬魂塔完全吸收。

姜然有所感，塔似乎有了靈性，能夠聽隨自己的調遣。

算是徹底入了品。

其內自成數方空間，頂層空間孕育出了一顆生命精華，蘊含聶云全身的修為。

“聶哥！聶哥！”

狽妖愣愣的看著萬魂塔，見聶云氣息完全消散，眼中血霧彌漫。

它毫不猶豫，也是一頭撞在塔身上。

姜然再度催動萬魂塔。

剎那之間，那顆妖族生命精華更強了幾分，塔的靈韻也更強了幾分。

姜然心有所感，若是自己催動這萬魂塔，可以收攝眾生魂靈血肉，轉化為生命精華。

但是對方若是反抗，就要看誰的手段多了。

姜然想到這里，卻看到那頭黑色大鯢滿臉期待，朝著塔身撞了過來，嘴里嘟囔著：“該我了！該我了！”

“這東西是不是腦子不好？”三狗子詢問了一句。

姜然搖搖頭，三度催動萬魂塔。

只見黑色大鯢一頭撞在塔上，血肉被塔身吸收。

那顆生命精華之上，又裹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怪異氣息。

塔身將黑色大鯢完全吸收殆盡，一顆灰色的石頭墜落在地上。

地磚瞬間被腐蝕灰敗，像是經歷了無盡歲月。

隨著黑色大鯢身死，周圍的不老魂紛紛消散。

“嘶！好濃郁的泔水味！”三狗子盯著灰色石頭，滿眼放光。

只不過看到那腐蝕地磚的一幕，有些不敢往前。

姜然看著一地狼藉，幽幽一嘆。

雖然自己贏了，但是心頭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念頭一動，那座丈許高的萬魂塔瞬間縮小到尺許，其內蘊含吸力，將那縷血紅的霧氣還有灰色石頭收進塔內空間。

手一招，那顆被命元包裹的老種也飛進塔內空間。

姜然感知一番，塔分五層，除了塔尖那層空間孕育生命精華，其余四層空間能裝不少東西。

“有了這東西，倒是省事很多。”

他又搜尋一番，發現屋內暗室藏著不少銀子，起碼大幾千兩。

還有兩株寶藥，分別是五百年的旱連草，六百年的七葉一枝花，都是療傷所用。

想來增加修為的寶藥都被聶云自己用了。

都被姜然一一收入塔中。

等收拾完畢，姜然一把火將村子付之一炬，最后將村碑改成墓碑。

他將那顆融匯了數千人族的生命精華取出，丟進了火海之中。

待忙完，已經日落西山。

此行收獲頗豐，姜然騎牛而歸，心里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

他準備運用那顆妖族生命精華，提升到二階極限。

再用老種突破三階，掌握陽五雷。

往后，便是赴七日之約，找

槐道人共探龍王老巢，順帶看能不能勾出獵戶。

路過面攤之際，果然已經人走茶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