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再進一步
- 腎契
- 燼舟
- 1546字
- 2025-07-09 13:16:32
馬曉紅蜷縮在床中央,昨夜的一切歷歷在目。
很好,這就是她該待的位置。
清晨刺目的陽光透過窗欞,我早已起身。
我看著絲絨床單上她留下的淺痕和皺褶,就是昨夜唯一的證明。
我坐在起居室的單人沙發上,銀勺攪動著黑咖啡,杯沿的氤氳熱氣模糊不了我的清醒。
窗外是雨洗過的澄澈。
我知道她醒了,那細微的動靜逃不過我的耳朵。果然,她幾乎是沖進浴室,水流聲急切,帶著清洗的意味。洗得掉嗎?我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當馬曉紅走出來,穿著那身洗得發硬、漿得筆挺的回族舊衣,白色蓋頭襯得我眼前這個女人臉色更蒼白,額角留下的微紅格外刺眼。
她無視我,徑直沖向玄關,想逃?天真。
“等等。”
我的聲音不高,卻足以讓她釘在原地。
她猛地回頭,眼神里是未散的驚惶和強裝的鎮定。我放下咖啡杯,清脆的磕碰聲在安靜的室內格外清晰。起身,走向紫檀木立柜,打開那個帶密碼鎖的抽屜。
指尖觸到一個深藍色絲絨盒的瞬間,往事微瀾。
祖母曾經戴過。
只不過后來還是被鎖進抽屜的落寞。
這念頭一閃而過,快得抓不住。取出盒子,走到馬曉紅面前。
距離剛好,也不至于后退。
“拿著。”我將盒子遞過去。
“什么?”馬曉紅沒動,聲音帶著抗拒。
“給老太太的壽禮。”
我偷著譏誚,毫無察覺。
目光掃過馬曉紅發白的衣襟,“怎么?作為前孫媳,你打算空著手去?還是用你那賺的辛苦錢,買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再讓楊家丟一次臉?”看著她臉頰瞬間涌起的紅暈,一種掌控的快意細微地蔓延。
“我自己……”她試圖掙扎。
“你買不起這個。”我直接打斷她,掀開盒蓋。
鴿血紅寶石上分鉑金藤蔓纏繞著鉆石露珠,是祖母逝去的風華。
“奶奶年輕時最喜歡的掛件。戴上它,會讓老人家高興。”這話不僅是陳述,更是命令。
今天的戲碼,她得按我的劇本演,戴上它,就能讓祖母“高興”的前孫媳,是我精心維護家族體面的一部分。
“我……”她的喉嚨發緊,臉色更白。
“戴上。”我的聲音沉下去。
向前一步,我拿起胸針,冰冷的鉑金觸碰到她蓋頭下粗糙的衣料。馬曉紅身體瞬間僵立不動。反抗?徒勞。
我清晰地看到她死死咬住下唇,嘗到血腥味了吧?很好。我穩穩地別在她胸口的位置。
“記住昨晚的話,馬曉紅。”我退后一步,掃過對方額角的微紅。
很好,合格。
“收拾干凈,別出錯。壽宴結束前,別給我惹麻煩。”我拿起沙發扶手上的大衣,轉身,“車在樓下。”
西河飯館頂層多功能廳(壽宴前準備區)。
水晶燈折射的光,空氣里昂貴的香氛混合著鮮花的甜膩。
我陪著幾位重要賓客提前巡視場地,有幾人在身邊談笑風生,目光隨意掃過會場。
馬曉紅帶著一個叫阿伊莎的回族小助手,在擺放茶具和點心。脊背挺得筆直。
一絲陰鷙瞬間爬上心頭。
該死。昨夜失控的代價,竟如此顯眼地暴露在人前?這瑕疵,刺眼地破壞了我精心維持的“完美”畫面。
她的前任也看到了她。
他用手肘碰碰旁邊的人,低聲說了句什么,幾人哄笑起來,輕佻和嘲弄聲音肆無忌憚地投向馬曉紅。
那笑聲,尖銳地刺過來。
馬曉紅顯然感覺到了。
她握著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用力到泛白,整個人繃緊,死死盯著手中的白瓷杯,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負責現場的王經理滿頭大汗地小跑過來:“您看還有什么需要……”
我抬手,無聲地止住他的手腕。但視線沉甸甸地鎖在她身上,又冰冷地掃過阿伊莎。
不中用的東西。我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背景的嘈雜,帶著慣有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馬醫生,”我用最疏離的稱呼,提醒道:“負責好你的茶點就行,記住自己的身份和該做的事。不該你碰的,別碰。不該你看的,別看。”我刻意停頓,安分待在你的位置上,把東西給我——端穩了。”
最后三個字,我咬得極重。
馬曉紅的臉頓時失去血色咬著牙,下頜線繃緊,不讓一絲脆弱泄露。在周濤等人看好戲的目光,她挺直了背脊,竭力維持著姿態。
對著我的方向,幾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像是屈從。然后,她緩緩地、極其小心翼翼地,將白瓷杯穩穩地放回主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