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瞞天過海
- 三國:皇弟因何造反
- 且飲花間酒
- 2655字
- 2025-02-06 17:54:20
午后時分,大雪依舊紛飛,雒陽城內一片銀裝素裹,天地間稍顯暗沉。
晦暗的房間內,劉辯與李儒面對而坐。
案幾上的青銅博山爐散發出裊裊青煙,沉水香氣彌漫開來,潤人心脾。
劉辯異常冷靜的說道:
“此事看似難如登天,可也并非完全不可為之事。”
李儒透過裊裊青煙看向劉辯,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當下好奇道:
“此話怎講?”
“請郎中令細想,董賊要毒害孤,這是何等大逆之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此一來,只要郎中令對董賊說孤已身亡,彼輩定會以孤染惡疾而亡來蒙騙世人。”
“是又如何?”
李儒捻著山羊胡,斟酌道:“殿下可以說服在下與殿下合謀,可外面的西涼軍該怎么辦,彼輩盡是董卓心腹,若是讓他們發現殿下還活著,你我二人皆死無葬身之地矣。”
李儒的擔心不無道理,他之所以要幫劉辯活命,一方面是因為劉辯方才那一席話,可更多的是想要搏一場潑天富貴罷了。
畢竟劉辯乃是先帝嫡長子,即便被廢也是漢室貴胄,眼下人心依舊向漢。
這也是劉辯能夠說服他的主要原因。
可外面的西涼軍跟隨董卓征戰多年,劉辯如何能夠瞞過這些西涼軍。
想到這里,李儒看向劉辯的目光充滿遲疑。
而反觀劉辯,面對李儒投來的疑惑目光,微微搖頭:
“外面這些人怎么想并不重要,此事關鍵還在郎中令。”
緊接著,劉辯笑著說道:“此事事關重大,沒有人愿意被無端牽扯進來,只要郎中令一口咬定孤已染疾身亡,外面的人又怎敢多生事端,即便是守將心存疑慮,也無非是粗略探查一番,想要蒙混過關倒也不難。”
雖說劉辯這一番分析看似有些牽強附會,漏洞百出,可這是他站在歷史下游回溯所得出的結論。
對于歷史上漢少帝死后的事情,本身就有許多不合邏輯之處,
首先,在這個以郡為國的時代里,不論是天子或是國王,陵墓都是要在即位一年便開始修建。
縱然是劉辯即位不滿一年便被廢黜,陵墓來不及修建,可堂堂弘農王,最后居然葬于宦官墓中。
如此草草下葬,連陵墓都來不及修建,極有可能便是董卓擔心少帝真正死因被人發現。
由此可見,董卓的確有可能封鎖此地,不讓旁人前來吊唁。
只不過,對于這些李儒自然毫不知情,故而他對劉辯的這番說辭不置可否,反問道:
“即便這些皆如殿下所言,可殿下又要如何出府?”
此言一出,劉辯便嘴角上揚:“此言差矣,為何要出府?”
“殿下是說……”
劉辯話音剛落,李儒便一臉激動的看向他,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沒錯,一旦孤病死的消息傳遍雒陽,董賊定然會將孤迅速下葬,屆時孤只要混入下葬隊伍,便可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雒陽城!”
劉辯說完后,大廳陷入短暫的寂靜。
瞞天過海!
李儒心中如是想到,內心深處已經隱隱贊同了劉辯的辦法,只不過心中還有最后一層擔憂:
“殿下脫身后,董卓定會察覺,屆時儒一家又當如何?”
“此事易耳。”
劉辯微微一笑:“孤‘死’后,王妃定然會返回潁川,屆時郎中令家小自可隨王妃先去潁川,至于郎中令本人,身為孤之近臣,自然要隨著下葬隊伍一同出城,到時便可順理成章的離開雒陽。”
廳中再次陷入短暫的沉默。
“這……”
直到此刻,李儒終于明白了劉辯的全部計劃,他滿眼震驚的看著劉辯,一時間竟然有些認不清眼前的劉辯。
此前他也與這位弘農王有過交集,而劉辯留給他的印象無非是舉止輕佻,膽小怯弱,沒有絲毫帝王威儀。
而今日這一番交談,卻顛覆了他對劉辯的認識。
他沒想到劉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能夠想出如此周密的計劃,不僅詳細而且大膽!
他首次收起了對劉辯的孩視之心。
李儒雙眼微瞇,內心翻騰,思忖良久后,吸了一口氣說道:“好,就依殿下所言,但愿事成之后,殿下不忘今日之諾!”
“郎中令大可放心,只要孤能夠逃出牢籠,定不負今日之恩!”
拋開李儒才能究竟如何不談,單單是他鴆殺少帝這一件事,就足以證明此人乃是膽大心狠之人,做出這樣的決定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對于這種人,坦白說,眼下劉辯并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將其收服,但是事關自己性命,他也只能先他答應著。
“日后的事日后再說吧。”
想到這里,劉辯快速收拾心情,說道:“事不宜遲,快些準備吧,先想辦法騙過門外的守軍!”
說著,劉辯迅速起身,在屋中快速翻找起來。
沒過多久,他便拿著一個精美的朱漆妝奩來到案幾前。
這是唐姬平日里梳妝之物。
只見劉辯從妝奩內蘸了一些胭脂放入銅制硯臺中,再滴入幾滴墨汁,攪拌后,原本鮮紅的胭脂變成了暗紫色。
緊接著,他將暗紫色的胭脂涂在了嘴上,做出中毒而亡的樣子。
隨后,他便躺在了唐姬懷中,調整姿勢后讓唐姬用手臂將自己胸口遮擋住,避免被人發現異常。
一切收拾妥當后,他示意唐姬和李儒后便緊緊閉上雙眼,盡可能的降低呼吸的幅度。
唐姬當即便心領神會,美眸微轉,繼而哀聲喊道:“殿下!”喊罷,她便抱著劉辯哭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被軟禁數月的苦悶,唐姬聲音十分悲切,足可以假亂真。
李儒見狀也不再猶豫,雙手用力將案幾上的盤盞打落到地上。
廳中瞬間響起稀里嘩啦的聲音。
做完這一切后,李儒連忙跑到門口,對著門外大喊:“快來人!”
而那位一直在院中守值守的西涼將領聞聲便走了上來。
“發生了何事?”
將領說罷便要進屋查看,卻見李儒一把拉住他的衣袍,壓著嗓音說道:
“弘農王染惡疾而亡,切勿聲張,將軍派人守住此地,速去隨我向相國復命。”
“什么?”
將領頓時大驚,連忙推開李儒,跨入屋中。
進屋后,入目便是一片狼藉的案幾,地上滿是陶器碎渣,劉辯正一動不動的躺在王妃懷中。
將領正要上前查看,李儒便從身后將他攔下:
“此事之重非汝能知,將軍快些隨某向相國復命!”
將領聞言身子一頓,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李儒,弘農王染疾而亡,理應向相國稟告,這些即便李儒不說,他也會自己去。
只是他不明白,為何李儒三番兩次的要用‘復命’一詞。
就好像,這些都是相國事先安排好的。
“安排好的?”
將領心中隱隱有了些許猜測,再次看向劉辯。
此刻殿外風雪交加,再加上殿中燭火昏暗,守將又是匆匆一瞥,看的并不真切,他只看到劉辯面色暗沉,雙唇隱隱發紫,一動不動的躺在王妃懷中,而王妃卻在不停哭泣。
看到這里,將領恍然大悟,這哪是病死,分明是相國下令將人毒死!
雖說他是行伍粗人,可他也明白,這種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于是乎,他連忙開口:
“對對對,弘農王染疾而亡,你我這就去稟告相國。”
說著,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臨走時還不忘吩咐手下士卒嚴守此地,不準任何人進入。
見將領被糊弄過去,李儒松了一口氣,深深看了劉辯一眼后,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房門再次被關上。
劉辯趴在唐姬懷中不敢有絲毫動作,直到渾身酸痛無比,他這才小心翼翼睜開眼,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對著唐姬小聲說道:
“去看看外面如何了。”
唐姬抿了抿嘴,微微頷首,趴在門上仔細聽了片刻,這才回來小聲說道:“外面好像沒有動靜了。”
說著,她還拍了拍不停起伏的胸口,長舒了一口氣。